古家家主深吸了一口氣,迅速運內力在體內經脈運行了一遍,發現並無受傷,雙目突然圓瞪,沉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弟子,怎麼會使這流矢拳。」他對寒子的龍真氣一無所知,心中雖駭,卻也不敢問,以免掉了身價。
寒子微笑道:「剛才晚輩那拳叫流矢拳嗎?這個晚輩倒是不知,晚輩只是一時之間胡亂使出而已。倒要向前輩請教,何謂流矢拳?」他的確不知,當初護回和北山兩位老人傳他此拳法之時,說這拳法屬於古武學中至高無的拳法,已屬於先天拳法之一,非功力至化境者很難操縱,要他平時不必輕易使用,除非是碰到象巨靈拳那樣的先天拳法。
古家家主以為他裝瘋賣傻,看他對這拳法應用得得心應手,收放自如,內力他以為是內力更是深不可測,這樣的人哪有不知道自己所用的拳法之理。若說流矢拳,那是他再也熟悉不過的先天拳法之一了。
流矢拳又叫流星矢,出拳無聲,無跡可尋,卻又威力無比,他沒有見過,但祖卻有遺訓,說古家秘傳不宣的巨靈拳雖然威力巨大,但並非無敵,巨靈拳有一個致命的剋星,那便是流星矢,『流星矢出,巨靈迴避』,這是他祖傳了幾百年的訓言,而且是放在家傳絕學折梅手和凌波步兩本秘籍的首頁,以警後人。
而流星矢這拳法的出處,古家祖卻無記載,只是描述了此拳法的特徵。古家家主作為一家之主,對這流星矢的特徵自是瞭如指掌,因此寒子一使出,他便讓了出來,一碰之下,果然吃了一點暗虧。
古家巨靈拳法傳男不傳女,幾百年以來都是通過口傳,沒有文字記載,因此在古家中,只有少數的幾個能學的男丁知道和會這拳法。楊瀾瀾之所以知道,也是在小時聽古成風炫耀而記住的。
古家家主冷然道:「既然你裝瘋賣傻,那就讓古行盟來會會你的流星矢拳法。」
寒子心道:「原來這老小子叫做古行盟,好大的名頭,行盟行盟,行天下盟之事,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嗎?」又想:「似乎現在都不興什麼武林盟主了,武林盟主算個屁呀。」
不過聽到他又說什麼流星矢,心道:「難道流矢拳又叫流星矢?怪了,回去得問一下纖兒,她應該比我知道的多一些。」他雖然聰明,但與護回和北山兩老真正相處只不過是月餘,若不是當時具幼龍之身,能學到的古武技法將更少,中國古武學,淵遠流長,博大精深,他不可能樣樣知曉。
古行盟一出手便是巨靈拳,他雖然對家傳武學秘籍第一頁的「流星矢出,巨靈迴避」八字深印腦中,但幾百年來古家從來就沒有碰到過流星矢,對於家傳武學中最厲害的巨靈拳的威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得最清楚,在他內心深,從少年時起便對那八字不以為然,總想找個機會一試。
此時有機會,他自然是不想放過,要親自試試,祖訓是否言之過及。這就是武者的本性,絕大部分武者都有好鬥的本性,尤其是對於高於自己的對手和武技,總想比劃比劃,總想強過別人。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直都是至理名言,許多武者喜歡向人挑戰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古家家主出手,自然不同凡晌,他的右拳一擊出,整個寬大的褂袍袖子便脹鼓起來,就像是裡面充滿了氣一樣,右頭擊出一半,便變得大若面盆,拳頭的顏色也不是淡紅色,而是黑黑的赤紅色,就像是剛剛從熔爐中拿出來的鐵拳頭一樣。
赤紅巨拳破空而出,一股巨大的壓力在大廳中壓下,首當其中的寒子更是感覺到一股如狂濤駭浪的力量向自己蜂擁而來,那一拳不再是單純的一拳,而是將自己週身下的完全包裹了起來,在他的潛意識裡,似乎自己躲往哪一個方位對方的拳頭都會砸在自己的身,他只有硬接一途。
而這,正是巨靈拳的精髓所在:拳出無收,不落不回。巨靈拳練到古行盟這樣的巔峰程度,只要他一出手,對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從壓力中奮力反擊,一個便是乖乖的受他一拳。
寒子嘿嘿一笑,心想你想領教我的流星矢,我就偏不用它,氣死你這老頑固。當下再退一步,立馬成弓,一記鋼拳呼地擊出,使的正是洪拳中的炮拳。
古行盟見他如此小瞧自己,心下冷笑,拳出不變,巨拳在半空中與寒子的「小」拳頭撞在了一起,「咚」的一響,發出了如金屬相擊的聲音。
眾人耳中突然聽到「啪辟啪辟轟——」的聲音,接著便看到寒子的腳下的木地板爆裂開來,被震碎的木地板四處飛射,寒子的雙足則已然深深的陷入地下四五公分之深。
古行盟則是身體劇震,蹬蹬蹬連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穩,臉色一片醬紅,看來也不大好受。
寒子突然哈哈大笑道:「楊大哥,今日弄壞了你楊府地板,我一定會十倍賠償。」他見這古行盟內力深厚綿長,確是一個好對手,當下雙足一拔,身形呼的竄出,變拳為掌,啪啪啪啪啪連拍出五掌,掌出無劍,風雷陣陣,大廳中頓時被捲起了一道道勁風,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很多人都睜不開眼來。
古行盟呼呼打出五拳,拳拳與他的掌心相接,又是五招硬碰硬。
每接得一掌,他的身體便退得一步,待得接完五掌,他已然退了五步,身後已到柱子。
但聽得他大吼一聲,右腳一踏柱子,身體前竄,在空中飛速的轉動起來,眾人只見到一個幻影如螺旋漿一般捲飛而出,一個巨大的拳頭在空中如一個巨大的鑽頭在破空而去,空氣的流動發出了湧嘯之聲。
寒子在他飛起之時,身體便已躍至空中,雙掌連拍,每拍得一下身形便飛退一米多,巨靈拳排泄出的拳勁向兩邊下方湧去,地面傳來了辟哩啪啦的地板破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