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苦想冥思之下,也想不出個結果來,只覺得宋子愷的眼神極是邪惡,修習的一定不是正派的氣功,也絕對不是正派之人教出來的弟子,看來這個宋子愷的背後並不光是他父親的背景這麼簡單。
在牢中無事可做,牢中唯一的這個糟老頭又一直在沉睡之中,沒有人跟他講話,他便躺在那塊**的木板床上睡起覺來。雖然躺在上面非常不舒服,但經過了這兩天來的擔驚受怕,經歷了身心的極度折磨,他感到累極了,過了不久便睡著了。
一直到傳來一陣「吱吱嘎嘎」金屬磨擦的聲音他才醒了過來。此時天窗外的光線更加暗了,想必已是太陽西落之時。只見鐵門下面打開了一個小門口,從外面遞進了一個小飯盒。
「吃飯。」外面傳來了只有兩個冷冰冰的字的聲音,然後那小門口又關了起來,「嘎當」一響,然後便聽見外面腳步聲漸漸遠去。
「怎麼只有一盒飯?難道沒有我的那份?」看著那個小小的飯盒,寒子心中甚感奇怪。若是這盒飯是他的,那麼這個糟老頭便沒有飯吃;若是這盒飯是這個糟老頭的,那他便沒有飯吃;但若是兩人分吃這一盒飯,顯然又太少了。
他想不出這盒飯該給誰吃,而這老頭也不見醒來,他完全可以自己獨自吃完。不過雖是如此,他善良的天性讓他不敢獨吃,便走過去喊起這個糟老頭兒來。
「老爺爺,老爺爺,起來吃飯了。」但是這個老頭並沒有反應,寒子以為他睡得太熟,便用手推搖了他數下,再喊了幾聲,但這個老頭子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難道這個老頭竟然是不用吃飯的?」心下暗奇,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哪有不用吃的人。
雖見叫不醒他,寒子卻還是不敢獨吃這一盒飯,坐到木板床上,打開了那盒飯,心想:「我吃一半,然後留一半給這個老頭。」
「老爺爺,你既然不應承我,那我先吃了,我留一半給你。」寒子對著這老頭說道。
打開飯盒,只見裡面是一堆粗松發黃的米飯,上面擺著幾根被水煮得稀爛發黃的菜花,旁邊不有幾丁蘿蔔乾,看到這些飯菜,寒子自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再加上牆角的便壺中散發出一股騷味以及牢房中散佈著一股酸臭之味,讓人有一種作嘔之感。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不吃東西,自己很難挨下去,因此不管這些飯菜是多麼的難以下嚥,他塞都得塞一些進肚。於是他拿起飯盒裡的小勺子來,撩了一勺飯和一根青菜放進口中。
「淡而無味,仿似豬食!」這便是他對這些飯菜的評價和感覺。
儘管極是難吃,但是他還是象吞豬食一樣難難地把這盒飯菜的一半塞進了自己的肚子之中。吃完之後,拿起了旁邊一個盛了水的口盅喝了一口水,「哇靠,是生水!這些獄警也太過份了吧?」寒子心裡暗憤。不過條件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心中氣憤歸氣憤,還是得吃得喝,畢竟人體的必需補給還是要要的。
大約十多分鐘之後,外面再次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鐵門下那個小門口再次打開,只聽見外面有人叫道:「收飯盒。」寒子這才知道自己的留飯之舉純屬是浪費,留著這老頭也吃不到了。歎了口氣,他只得把那飯盒遞了出去。
聽著那小門口再次關上的聲音,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他第一次感到牢獄之中犯人之苦,這的確不是人所應該過的生活。
那個糟老頭兒一直沒有醒過來,晚上寒子躺在**的木板床上胡思亂想著,一直到了深夜覺得累了,他才瞇起眼睛睡覺。不過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睡了過去。
他一向都有早起的習慣,第二天醒來之時估計也是早晨四五點鐘,雖然牢房中此時是黑麻麻的,但是他已具夜視之能,牢房中的情景他還是看得十分清晰。只見那老頭還是原樣不變的睡在那裡,擺成一個髒兮兮的「大」字。
見左右無事可做,而這糟老頭估計也不會起來打擾自己,他便坐在木板床上練起了潛龍訣來。這一段時間以來雖然因為高詩柔之事他已經停練了很久,但是此次再練,感覺潛龍真氣不但未見有減弱之勢,反而是感到又精進了許多,心裡暗道:「難道不用練也能精進?這個似乎不大有可能。」
不久以後,他身上開始散發出那股奇異的香味,而且那股異香也在濃聚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開始變淡。然而雖是如此,當他收功之後,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原先牢房中又騷又臭又酸的異味此時竟然無端消失了,牢房中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間或還隱隱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蘭花又似菊花,又或是一種花香味都不像,仿似這人世間最好聞的香味都聚在了一起,令人嗅著感覺極是舒服,又好似人世間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香味。
不過寒子本身卻是嗅不出這股香味,他只是嗅出牢房中已然沒有了臭味,這讓他感到奇怪不已,他並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現象是如何造成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情況仍是差不多,獄警每天都會送來兩次飯。不,應該說是一餐粥一餐飯。早上大約十點的時候會送來一盒以剩飯煮開的白粥,上面放有幾丁搾菜,下午七點左右會送來一盒飯,菜譜沒有一絲變化,還是幾根青菜外加幾丁蘿蔔乾。而且一直是送一份來,那奇怪的老頭一直也沒有醒過來過,就連動也未見他動上一動。
他的大小便便全都在牢房中解決,解決之處便是牆角的那個便壺,然後每過兩天便有人來將便壺拿去倒一次。
這幾天雖然過得極為艱苦,但是由於牢中沒有了那一股騷臭之味,他倒是沒有感到十分難受,除了寂寞和吃得太差之外。
在這幾天裡,他除了睡覺便是修煉潛龍訣,因為沒有了外界的干擾,他的潛龍真氣一日深過一日,這讓他感到極是欣慰。唯一讓他不解的,便是他感到奇怪,為什麼牢中的這個老頭子一直沉睡不醒,不用吃也不用喝,更不用說排泄體內廢物了。
不過待到他進這個牢房後的第六天,他才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秘密。這天傍晚,當鐵門下的那個小門口再次打開的時候,躺在木板床上六天沒有動過一動的這個糟老子突然呼地坐了起來,翻身而起,粗聲道:「吃飯了!」便搶過飯盒打開來狼吞虎嚥起來,看他那吃相,仿似是在吃天下間最美味的付款餚。而寒子也發現了,今天晚上送來的飯有兩份,這是六天來的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好像獄警們都知道今天這個老頭子會起來吃飯似的。
看著這個糟老頭兒狼吞虎嚥之樣,寒子卻是越來越奇怪了,如果說他不會餓,但是他此時的吃相卻像一個餓鬼投胎一般,恨不得連飯盒一起吃掉之樣。說他會餓,但是平常之人又有誰可以不吃不喝的頂上六天,而且這還是保守的估算,自己進來之前這個糟老頭兒是什麼時候吃過了一餐,他並不知道。
這老頭子頭髮很長,前面部分垂到臉上,幾乎遮了他的大半個臉,寒曉目力雖利,卻也不能從他的頭髮之間透過去看清他的樣子。
一邊嚼著飯一邊不時的看著這個老頭子。這幾天以來他也逐漸適應了裡面的飯菜,此時吃來已覺得津津有味。
突然,他發現這個老頭子抬起手來,微微將臉上的頭髮往旁邊別了別,他終於看到了這個老頭子的全貌,但旋即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