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章聽到他的冰冷的聲音,本來看不出任何變化的眼睛中竟然露出了恐慌,忙問道:「勇哥,肥章不知道,你教我,小弟自問這段時間都沒有出去過,難道關在這裡也能惹出禍來嗎?」
勇哥冷冷地道:「昨晚你們牢裡是不是來了一個男孩?」
肥章內心一跳,道:「不錯,難道跟這男孩有關。」
勇哥冷道:「你們有沒有招呼了他?」
肥章心跳更快:「不錯,勇哥你也知道,這一向是這裡的規紀。」
勇哥聲音更冷了:「不錯,是規紀,不過規對了不該規的人了,你知道這少年是誰嗎?」
肥章知道這次一定是闖了大禍了,聽勇哥的口氣,這少年肯定非同小可,自己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了,在道上有身份的堂口的大哥的公子他們都是要認識的,但這少年好像沒有見過。便問道:「勇哥,您就快告訴兄弟吧,這少年究竟是哪一位大哥的公子。」
勇哥此時反倒口氣緩了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這少年是大小姐的男朋友。」
肥章腦袋「嗡」的一聲巨響,身子晃了幾晃,差點兒昏厥過去。待得站很穩之後他才戰戰兢兢地道:「勇哥,此話當真?」他還抱著萬一的饒幸,希望勇哥說的是玩笑話。
「真得不能再真的了,比真金白銀還要真,他是大小姐愛得死去活來的男朋友,大大親自交待了,若是這少年在我們這裡出了什麼事,少了一根汗毛,大家就自己看著辦吧。」勇哥歎了一口氣道。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也就是連他都逃不了干係。而且已經是出事了,因為他們不但沒有讓寒子不受傷害,反而是親自對他進行了毆打。
肥章倒退了五步之後才站穩了,看了勇哥一眼,點點頭道:「勇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一抱拳,轉身走了出去。
「小七,快快叫他們把那個少年扶回去,想盡一切辦法弄最好的藥來幫他治傷。」肥章一出來便交待大鬍子道。
「老大,我知道了。」這人叫小七的大鬍子也知道他們惹下了滔天巨禍了,當下立即去叫人把寒子扶進了牢房。
他們自然有他們的辦法,還真的找來了最好的金創藥給寒子治療身上的傷。
不過寒子一直都沒有從渾噩中清醒過來,任由他們弄著。
一切弄好之後,小七問道:「老大,現在怎麼辦?」
肥章毫不思索地道:「大家出去以後都自斷兩指吧,只是不知大小姐會不會原諒我們。若是大小姐不高興,大家就自求多福了。」
眾人臉上均自露出了黯然之色,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露出反抗之色,更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盧墨寒,有人來看你。」牢房外來了一個獄警大聲喊道。
「兄弟,有人來看你。」肥章親自上前恭敬地叫道。
本來沒有一絲生氣的寒子突然跳了起來,「誰,是誰來看我,是不是我爸爸?」他一直蹦緊的神經終於在此時爆發,緊張的情緒首次達到極點。他一直擔心的便是這件事,就是怕家人知道了他的事情。
那個獄警臉上飄過了《》一絲憐憫,暗中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好像是你的班主任,一個姓蕭的。」
「是蕭老師。」寒子暗鬆了一口氣,不過經過這一次刺激,他人也清醒了過來。
回頭看了一眼牢中,只見牢中肥章等十多人此時正恭敬地看著他,一臉的諂笑。心裡暗暗奇怪:「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想不通,但他也沒有心思去想,當下鑽出了牢門,跟著那個獄警走了出去。
探望室裡,蕭長河正焦急地在那裡走來走去,看樣子他從公安局出來以後就一直沒有得到安靜過,一直在擔心著寒子的案情。
「蕭老師」寒子一見到蕭長河,眼淚便不自覺得地湧了出來。此時,在他的眼中,蕭長河便是他的親人。
「寒子……」蕭長河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此時像個小孩子受了委屈突然之間看到了大人一般的儒慕之情,心裡亦是不禁一酸,再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他才好。
兩人沉默良久,都自平靜了許多,蕭長河才問道:「寒子,在裡面挨打了嗎?疼不疼?」
寒子苦笑道:「**上的疼《》痛算得什麼,只是這心裡的刺痛才是最痛之事。」他的聲音昨晚上喊了半晚上,已然極是嘶啞。
蕭長河心裡又是一酸,問道:「是怎麼回事,你說給老師聽,老師相信你。」他的話無比的堅定,沒有一絲的波動,從他的話語之中,顯露出他對自己這個得意門生無比的信任。
有了蕭長河的這一句話,寒子的眼淚又再次淌落,從昨晚以來受到的委屈一下子之間全部迸發了出來。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蕭長河和盤道出,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跟他說了一遍,只不過把自己是高詩柔三女的男朋友的事隱瞞了。
「啪」的一響,蕭長河拍桌而起,怒道:「真是豈有此理,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只見他臉上的肌肉爆起,勃子上青筋突出,看來他對此事當真是憤怒異常的了。
不過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知道雖然事實如此,但是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像寒子這樣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家裡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的宋子愷等人?思索良久之後他才道:「寒子,蕭老師相信你的話,你放心,老師一定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出來,並且還你一個清白,這是老師對你的承諾!」他的語句十分肯定,肯定得讓人沒有辦法去懷疑他的能力。
「蕭老師,謝謝你相信我。」對於宋子愷這樣的對手,他對於蕭長河的保證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信任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蕭長河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便道:「寒子,你放心吧,老師一定會辦得到的!」
寒子心道:「但願吧。」不過嘴裡卻沒有說出來。
「盧墨寒,又有人來看你。」一般情況下,獄警是不允許在有人探視的時候又同時讓另外的人進來探視,寒子一聽,心裡突然急跳起來,心道:「不會是我老爸來了吧?」
蕭長河看到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便道:「寒子,你放心,這件事情你父母還沒有知道,不過估計瞞不過明天,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
寒子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聲音有些哽咽地道:「蕭老師,我不是怕什麼,我爺爺身體這一年來越來越差了,我媽媽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弱了,我怕他們都受不了這個打擊,萬一他們有個什麼,我是萬死不能辭其疚啊!」
見他孝心若斯,蕭長河一個大男人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是啊,一個一直是家裡面最值得驕傲的兒子,一個如此孝順的兒子,若是突然之間傳來這個兒子成了企圖殺人犯的事,又有多少老人經受得住?將心比心,便是此事發生在他的兒子身上,他也不一定受得住如此大的打擊。
「寒子」兩個女孩子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寒子一聽,便知道是謝佳穎跟劉欣怡來了。不過沒有聽到到高詩柔的聲音,他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不過旋即一想,知道估計高詩柔此時可能比他更加難受,心中便已釋然,不禁擔心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