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對著那些書籤認認真真地研究了許久,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只好放棄,將書往書桌上一丟,伸了個懶腰,以驅除身體的睏倦及內心的鬱悶之情。
對於自己乞盼了幾年的箱子裡的這三,寒子自是不禁有些失望,想道:「原來自己想了幾年的書籍不過是這麼三呀,當真是無趣得緊。」把書裝回木箱,自看別的書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寒子多次翻閱了木箱裡的那三本古籍,尤其是那本《孫思邈千金方》,倒讓他提起了一些興趣。這本古籍與社會上流傳的範本有很多的不同之處,其中許多孤方均是以前他從未見過的。於是他便就著那些方子的藥性研究起來。
至於那本《黃帝御女經》,他翻閱了一遍之後,便丟棄一旁未再理會。《平陽落龍》他看了幾次見看不甚懂,尤其是那些書籤上的數字,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越看越迷糊,最後乾脆放棄。
拿了那本《平陽落龍》去問爺爺,哪知盧凌義也是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玄機,只說是當年雲遊時在一處偏僻小鎮偶然發現的,見到時覺得有些意思,便花了五角錢買了下來,自己翻了幾次,見甚是無趣,就丟進木箱中一直沒有再翻看過。之所以把它當作寶貝,是因為那是小篆字體,以他的經驗看,這的確是一本古書籍,這種小篆字體的古書籍在世上流存的已經很少了,不論這有沒有研究價值,但是屬於稀有的古董那是一定的。
老爺子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笑著問道:「寒子,那本《黃帝御女經》你看了嗎?」
寒子小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答道:「翻了一下,爺爺,看那不是壞孩子的吧?不然爺爺也不會給我看了。」
老爺子呵呵笑著說道:「當然不是,不過那的確是兒童不宜的書,你現在該知道得爺爺為什麼要等你過了兒童期才給你看這了吧?」
見寒子點了點頭,老爺子才說道:「這是一本道家寶典,中國古典書籍中,記載有閨房之樂的只有兩個系,一個是佛家,一個是道家,佛家有西藏的參歡喜憚,而道家最為著名的就是這本《黃帝御女經》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在世上罕有流傳,爺爺也翻閱過,這的確是真正的《黃帝御女經》孤本,你已長大了,有時間這書記載的雖然是閨房的事,但是很符合陰陽太極的道理,與陰陽互濟、滋陰補陽的藥理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學好它,以後對你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寒子緊蹦著的心弦這時候才鬆了下來,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沒有什麼顧慮了。唉,就是想不明白這本《平陽落龍》到體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真是鬱悶呀。」
老爺子笑著說道:「慢慢來,爺爺把書給你看了,你還怕沒有時間去慢慢研究嗎?以後有空你才仔細去瞧吧。說不定哪一天真給你弄出個什麼名堂來呢,那就是你有福了,呵呵!」
寒子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也只能是這樣了,我有的是時間,以後再慢慢研究吧。」
如此過了一個多星期,寒子對那本《平陽落龍》書中夾著的書籤上的奇怪數字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這一天晚上,寒子如平時一般六點多便到了教室。
寒子就坐在面向黑板右起第四組的第四張桌,靠著窗子,從教室的舊式玻璃窗扇往外望去,剛好能看見學校北面圍牆外一片綠悠悠的水稻田,此時正置春播剛過,一望無際的禾苗予人一種春意怏然之感。一條小河自南向北橫穿田野,就似是一條小白龍在翠綠的田野間潛游,甚是怡人。
看了一會兒物理課本,抬手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顯示已是七點鐘了,還有二十分鐘便到晚讀時間。伸了個懶腰,轉頭望去,班上的同學陸續已差不多到齊了。但他的同桌劉欣怡及坐在後排的韋光星卻未見到。便又拿起了英語書複習起來。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才見劉欣怡姍姍而來。劉欣怡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連衣長裙,一頭長髮自肩披下,顯是剛洗了頭,頭髮未作捆綁,烏黑而有亮澤,似瀑布一般輕柔飄逸。
跟寒子打了一聲招呼,劉欣怡便輕輕地坐在了寒子右邊她自己的座位上。頭髮上還散發著清爽的似蘭花馨香的洗髮水的味道。
「劉欣怡,你用什麼洗髮水的,好香呀!」寒子嗅了嗅,低聲笑問道。
劉欣怡側頭看了看他,心裡甚是奇怪:「這寒子平時很少跟我說話的,怎麼今天竟主動跟我搭訕,他這是怎麼了?」奇怪歸奇怪,她還是答道:「我一直用的舒舒洗髮水,你問這幹嘛?」說著偷偷向周圍瞄了瞄,似是怕有同學看見自己在跟寒子說話。
此年代雖然社會經濟已經發展到一定的階段,大部分的農村家庭也都按近了小康生活水平,外面的社會也已十分開放。但在這個雖不算很偏僻的水澤鄉,於這男女之事還是設防甚嚴,年輕的男女談戀愛都不敢在大白天時於公眾場所勾肩搭背,更不用說在這學校之中了。
學校明文規定,中學生不得早戀,否則一經發現,嚴肅處理。對於這些十三到十六歲之間的學生更是盯得極緊,一有些流言蜚語,班主任便會找當事之人談話,做思想工作。因而學生們對這些敏感的話題向來十分避諱。班裡的男生女生若非必要,平時也不怎麼敢私下交談。
此時劉欣怡見寒子主動向自己問學習之外的女生小私秘,心中自是甚為緊張,生怕惹人閒話,萬一傳到班主任的耳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寒子平時也是極少跟女生說話的,與劉欣怡同桌近一年了,說過的話不外乎「早上好、晚上好、再見」之類的問候語,像這般問到她用什麼洗髮水的私事卻是從未有過。寒子也不知自己為何而問,不禁暗自奇怪,想不通這句話怎會衝口而出。
想想不對也就不敢多言,小聲道:「沒有,隨便問問。」說完便裝著看書去了。
眼睛看在書上,寒子卻是心不在焉,暗想:「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問她這種問題?汗,我不會對她有意思了吧?」想著眼角餘光偷偷瞄了劉欣怡一眼,見她此時坐得直直的,像是很認真地看著書。
寒子心想:「這劉欣怡長得也很好看啊,鼻子直直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臉兒又是瓜子型的,膚色也好,成績也不錯,做我女朋友應該也不差吧?汗,我怎麼有這種想法?不想了,一定是中邪了,等下子回去一定得叫老媽燒點柚子葉來驅除邪氣。」如此胡思亂想了一會,晚讀的鈴聲響起時才把他的魂兒拉了回來。
鈴聲響音未停,從教室前門沖了一個人進來,正是差點兒遲到的韋光星。寒子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做了一個「小子,你行」的手勢,便隨著班裡的讀書聲拿起語文課本大聲朗讀起來。
下了晚讀課,寒子向後面望去,看見韋光星正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看著書,好像並沒有聽見下課鈴聲一般。心中暗道:「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乖?不可能的,過去瞧瞧他在看什麼書。」
偷偷地從韋光星的旁邊走了過去,到了近前,突然啞著嗓子道:「韋光星,你在看什麼書,拿來老師看看。」
韋光星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將書塞進桌子底下,突然想想好像不是老師的聲音,回頭一看,見是寒子,拍著胸口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靠,我說寒子,你沒聽說過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班主任來了呢。」說著又從桌底將那拿了上來。
「讓我看看你小子看什麼書,看得這樣入迷。」寒子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書。
湊近眼前一看,原來是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寒子嘿嘿笑道:「課堂上看呀,小心我去向老師告狀啊。」
「切,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你會出賣兄弟。」
「哎,我說寒子,這真的很好看吔,這福爾摩斯好厲害,能從一點小小的蛛絲馬跡看出案子的關鍵,慢慢的抽絲剝繭,最後總能把讓人意想不到的兇手揭露出來,揭開事實的真相,真的是太厲害了。」韋光星十分仰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