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一個超越心理年齡的想法:我長大後要娶依然做老婆該有多好!
當時的小孩子不會像今天的初中生這麼開放,男生和女生很少說話。誰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會被同學群而攻之的。雷少輝雖然是班長,心裡也有依然的影子,但他不敢隨便主動追求她,甚至他連什麼是追求都不清楚。只是他時常在心裡念道:以後我的老婆要是依然就好了。其實,他的內心也受了一些煎熬,因為他很想光明正大的和依然說話,甚至聊天。可每次考慮到男女有別,便不敢越雷池一步。
終於有一個機會讓兩人走到了一起。青城一中要舉行一年一度的元旦晚會。班主任饒老師要依然拿一個節目出來,因為她是文藝文員。依然當著全班人的面說道:「老師,我可以編一個文藝小品,只是我需要兩個男生配合我,至少也要一個男生。」
饒老師笑著對全班人說道:「你們哪位帥哥出來和我們的依然同學搭檔啊?」
不知為什麼,很何多男生都想和依然搭檔,誰不想和美女在一起聊聊啊?更不用說處於青春萌動的青少年了。
可誰都沒有膽站出來。一是因為和女生接觸會被別人笑話,二是因為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登台表演,這兩樣都讓所有的男生望而卻步。
饒老師繼續微笑道:「你們啊,這麼封建,都是中學生了,男女同學還這麼涇渭分明啊!」
雷少輝在心裡叫道:老師,叫我去吧,我想去啊!我特別想去,我想和依然說說話。真的啊,老師,我真的想去啊。叫我吧,叫我吧,叫我去吧!
儘管雷少輝心裡非常想站出來,可他也沒有勇氣當著全班同學和老師的面站出來。
這時,饒老師用了激將法激班上的男生。他說道:「真沒想到,我們堂堂的青城一中,省級重點中學的初一(4)班,居然沒有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讓雷少輝受不了了,他當即從座位上站起,說道:「老師,讓我和依然搭檔吧。我其實不想起來的,但為了推翻老師本班沒有男子漢的結論,我便勉為其難地站出來了。請大家多多我和依然的工作!」
天啊,終於有人站出來了,而且是本班的第一帥哥——班長雷少輝站出來了。「啪啪啪」全班響起了最熱烈的掌聲,班主任饒老師帶頭鼓掌,所有的同學都仰視著雷少輝。特別是那些女生,有很多女生心裡暗戀輝少,都以崇拜的眼神凝望著他。依然也和大多數女生一樣,崇拜地看著班長雷少輝。與別的女生所不同的是,她是全班乃至全校最漂亮的女生之一。因為她還在上初一,再過幾年,校花非她莫屬。
筆者插句題外話。當時,全校公認校花是比輝少他們大一些的張如燕和沈雪玲兩大才女。馬盈盈並不在青城一中上初中,因此沒有資格參與青城一中的美女榜排名,她是後來家裡用錢買進青城一中高中部就讀的。
就這樣,班長輝少開始公開地和文藝委員卓依然交往起來。他們為了元旦晚會的小品表演,時常一起說話、聊天、排節目。最讓他們驕傲的事情莫過於她們的小品節目《追星一族》榮獲了全校小品一等獎,應該說演出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漸漸地,雷少輝發覺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依然,這回感情不是朦朦朧朧,而是非常清晰的。依然也一樣,她覺得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是雷少輝。只是雙方都沒有捅破那層紙,都沒有向對方徹底坦露心胸。但雙方都覺得這種愛情很美好,很含蓄,也很自然。
初二上學期的某一天,大伙都準備騎自行車回家。雷少輝和卓依然是同時來到學校的自行車棚的。他們時常放學時一起去自行車棚取自行車回家。輝少曾經提出送依然回家的要求,但每次都被她給婉拒了。為什麼呢?倒不是因為依然不喜歡他。依然是這麼對輝少說的:「少輝,你千萬別送我回家。」
雷少輝:「哦……為……為什麼?我只是送一個朋友回家都不行?」
依然笑笑說道:「我爸爸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他要知道有男孩子送我回家,會罵我的。就算我求你了,我家和你家都在縣城中心,不會有安全問題的……」
雷少輝看著女孩幾乎是哀求自己的眼神,只好說道:「好吧,那我就不送了……」他知道依然的親生母親已經過世了,在「文革」後期過世的,是她父親將她帶大的。依然現在的母親是她親生母親的妹妹,也就是她原先的小姨。她小姨倒是挺疼她的,但父親總是對她很嚴厲,要她做一個標準的書香門第的女子。
這一次,兩人取出自行車一起回家,哪知依然居然說道:「少輝,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雷少輝:「什麼事啊?你說吧!」
依然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爸爸、媽媽都去省城開會了,要兩三天才能回來。我不敢一個人在家,尤其是晚上,你能陪陪我嗎?」
美女有如此請求,身為男人的雷少輝焉有不答應之理。那時的他不會對女人,哪怕是心愛的女人有什麼歪腦子。他只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因為心愛的女孩需要自己保護她。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依然的要求。在去依然的家裡之前,他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說了他不回家的原因。父親倒是理解兒子的,他說道:「去吧,去吧,功課注意多複習,晚上把門反鎖,免得賊進屋。你們兩個小毛孩打不過賊的……」雷連清一直都對自己的兒子很放心,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將來必有一番不亞於自己的成就,他甚至覺得雷少輝非常像爺爺——抗日英雄雷海龍,不僅長相像,性格脾氣都像!筆者再此透露一個小消息,雷少輝的爺爺,昔日英姿颯爽的抗日英雄有三房美妻,也就是說雷少輝有三個奶奶。怎麼樣,老爺子風流倜儻吧?——戰場上,威風八面,國民革命軍血戰崑崙關一役讓日寇聞風喪膽;情場上,春風得意,坐擁三美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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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少輝陪著依然來到家,他非常老實,就在她家的客廳呼呼入睡,而依然則在她的閨房裡輕鬆入眠。男孩的心中充滿了成就感:依然,我心愛的姑娘,真開心能保護你!
第二天,他仍舊陪著依然回家過夜,他還是在沙發上睡覺。不過,不比昨日的是,依然居然身穿睡衣來到客廳陪他說話。兩人也不像昨天那樣束手束腳的,彼此都更放開了一些。
依然:「少輝,謝謝你陪著我,我不知該怎麼謝你?」
少輝:「謝個屁啊,小事情不值一提。」
依然皺皺眉,微笑道:「不可以講粗話,你是一個文明人。」
少輝笑笑,說道:「好,好,好,我不說粗話,尤其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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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你在別人面前常說粗話嗎?為什麼在我面前就不說呢?」
少輝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覺得女孩的問題有點敏感,弄不好很容易捅破那層紙。他只好說道:「我們男孩子經常說粗話的。在你面前,我不太好意思說,因為你的談吐和氣質總是那麼優雅,我一說粗話,就顯得粗俗了……」雷少輝知道自己的臉蛋紅紅的,他有點害羞,因為依然總是凝視著他的眼神。
依然:「少輝,你是一個誠實的人,也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少輝:「什麼秘密,你說吧?」
依然呵呵笑道:「班上有好多女孩子都暗戀你這個大班長,比如文清、美雲,還有亞楠……怎麼樣,挑一個做女朋友吧?她們可都是不錯的女孩哦!你看好多初二初三的學長學姐都在談戀愛呢!」依然說的不假,少輝所在的班級美女如雲,她剛才說的那幾個女孩子都是班級裡比較引人注目的女同學。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眼前的依然,不論哪一個男生都她是整個初中部最漂亮的女生,能和高中部的張如燕和沈雪玲比上一比。再說了,當時輝少的心中更是只有依然一個人,哪裡容得下別的女孩子呢?
少輝:「不,不,依然,你才是最美的……」
天啊,這不等於不打自招嗎?我雷少輝這不露陷了嗎?依然,我喜歡的是你……
依然的俏臉泛起兩朵紅雲,她害羞地看著雷少輝,輕聲道:「你盡說好聽的給人家聽,鬼知道你說真還是說假?」她說這話的時候小手不停地揩著睡衣的衣角,雪白而齊整的小碎齒輕輕咬咬下唇。這樣子在當時的雷少輝看來要多美就有多美,要多動人就有多動人,要多撫媚就有多嫵媚。
在那一瞬間,雷少輝不知哪來的勇氣,也許是受言情小說的影響,他居然主動握起依然的雙手,讓他欣慰的是依然沒有任何的不滿表示,她任隨男孩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裡。
輝少:「依然,我不會騙你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美的女孩子……你也說我是一個誠實的人,那我不妨告訴你,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娶你做老婆。」
筆者在此插句題外話,希望諸位看官不要介意。若干年後,每每輝少暗自回憶起這個情形時,就會覺得自己的初次表白是這麼的老土,簡直土得掉渣。但就是這樣土氣的表白,也常令他回味無窮,畢竟那是真正的感情,沒有任何不純的成分。
依然低著頭,細聲道:「少輝,我們都還小,我爸爸、媽媽是決不允許我初中談戀愛的……你喜歡我,這讓我很開心……真的……」
雷少輝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居然無師自通,又極其自然地將眼前的小少女依然拉進自己的懷裡,並輕輕地吻了她嫩嫩的臉頰一下。這可嚇壞了依然,她害羞得顫抖不已,兩人均向對方獻出了最純潔的初吻,准切地說她們的初吻是不夠格的,因為他們根本不懂得怎麼接吻。
雷少輝只覺得依然的小嘴很香、很甜、很柔軟,讓他想起小說中的「溫柔二字」。雷少輝輕輕地擁著心愛的小女孩,說道:「依然,你將來嫁給我好不好?」依然將玉首埋進他的懷裡,嬌羞地點點頭。接下來,依然便回自己的閨房睡覺,而雷少輝依舊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心愛的女孩一整夜。那一夜是無眠的,雷少輝無眠,依然也無眠。
雷少輝在依然家住了兩天,第三天,她父母就從省城回到青城了。不過,從此後,他認為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美麗、清純、氣質出眾的依然。而依然也認為自己找到了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兩人經常一起探討學習,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不過,依然始終不讓雷少輝當眾牽她的小手。她只有一個理由:少輝,等再過幾年,我們再牽手吧,因為我爸爸是不允許我中學階段談戀愛的。雷少輝微笑著點頭答應,他也認為依然心裡有自己,這比一切都重要,只要再過幾年,她爸爸總不會反對他和她談戀愛吧!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雷少輝和依然都沒有想到他們的感情會遇到這樣的阻力,甚至是破壞力,不可抗拒的破壞力!
初二下學期家長會。百忙抽空的一縣之長雷連清,輝少的爸爸因為兒子取得優異的成績——期中考試年段第二名(這可是省級重點中學的年段第二啊!),並臨時決定參加他的家長會。往常,他都是讓縣政府的秘書代替自己參加兒子的家長會,但這次班主任饒老師親自打電話給雷縣長,希望他這個領導能在家長會上給各位家長介紹介紹教育兒子的經驗。雷連清一聽自己的兒子成績這麼好,也覺得面子十足,怎麼著也得去給各位家長做個經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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