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唐第五卷九州風雷第445章一笑傾城
飛雪彌天。★中文網更新迅速paoshu8，小說齊全★北風如刀。轉眼間。開神都已有十里。
火|雖是天生神駒。但如此惡劣的天氣劉冕也不忍心太過折磨他。恰巧地有個十里道亭。專為官家人停供換馬歇腳和住宿的服務。由於的倉促。劉冕甚至沒有帶上幾件隨行衣物。於他決定進去稍事歇息片刻。讓丞給他弄一輛馬車。多套上一匹好馬拉轅。也好讓火|輕鬆一些。順便還捎上一些御寒的水與裹腹的幹。
放慢馬速正要往站拐走進去。劉冕卻看到官道之旁有個身著醒目墨色斗篷的人。正站在雪地裡朝自己急的揮手。
遠遠的看不真切。劉冕策馬走近不禁甚感意外：「邱大友？你怎麼在這裡！」
「晉晉國公！」邱大友欣喜萬分。偏又凍的渾身發顫說話都不利索了。「小小人在此經恭候多時了！晉國公快請進到站稍歇吧！」
劉冕心中悸動：小芽兒來了？！
不及細想。他翻身跳下馬來。將馬鞭扔給了邱大友。踩著厚實的積雪一步三滑的快步朝站走去。
這等惡劣的天氣。官道之上往來的人煙極為稀少。就更沒有什麼達官貴人會到站投宿了。因此。這個臨近神都的大型站裡。留下來值守的丞小卒並不多。僅有的幾人都縮在耳房裡烤火飲酒。大門緊閉。
劉冕走到大門口心中一尋思。只是輕輕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三聲響罷。大門從裡面被打開。
映入劉冕眼簾的。是一張蒼瘦矍爍但略帶倦容的臉。正對著他吟吟微笑。
「狄公？」劉冕再度愕然。「你怎麼會……」
「無須多言。天寒地凍。快請入內。」狄仁傑笑呵呵的挪步讓道。請劉冕入內。
雖是白天緊若的站正堂裡卻有些昏暗。關上門後還須點燈。劉冕閃身入內。狄仁傑掩上大門便在劉冕身後呵呵大笑：「老朽料定。天官必在今日由此過。因此設下埋伏。於是剛好個正著哈哈！」
劉冕也不禁笑道：「|公神算。人所不及。」
「天官且隨我來。」狄仁傑也不言。領著劉冕走進一條迴廊。往站後院廂房而去。
劉冕暗自深吸一口。按捺心中悸動。隨狄仁傑穩步前行。心中暗道：沒有想到。狄仁傑和小芽兒居然會在這裡等我……以狄仁傑的為人做派與謹慎小心。若皇帝親自授意。他且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小芽兒一別多。想不到會在此地以這種方式見面！
洛陽果然非比尋的規模宏大華麗闊氣。光是房舍。就足以抵過劉冕在神都的豪宅規模。走了片刻。總算到了一片廂房之前。狄仁傑略停腳步說道：「此等時節。雖是天下第一站。也鮮有住客。老朽到後將為數不多地幾位客人請到前宅居住。將處留了個清淨。」
劉冕不禁笑道：「狄公。這算是濫用職權麼？」
「算是吧。呵呵！」狄仁傑也爽朗的笑了起來。將劉冕領到一處並不起眼的普通廂房前微然笑道：「吧！」
「多謝狄公。」劉冕感激地抱拳一。
「不必多言。」狄仁傑點頭微笑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事到如今。老朽才能略鬆一口氣。天官。莫怪老朽不近人情。兩個時辰之後。老朽就在對面的廂房中恭候。略片言。以贈友君。」
「必當履約。」劉冕也不多言鄭一抱拳。狄仁傑面帶微笑點一點頭。轉身離去。
目送狄仁傑走遠。劉冕吸一口氣。揚手準備敲門。且料。那門發出吱地輕響。兀自從裡面被緩緩拉開。
門縫之中。漸自現出一個妙影。
玉面花容偏消瘦。如雪長袍附仙。
第一眼看到太平公|的眼睛。劉冕彷彿就聽到了某個東西砰然碎裂的聲音。
這樣的眼神。從未過。
它足以擊碎這世上最為堅硬的東西。包括英雄豪氣鐵石心腸。
「天官……」兩個顫抖的音符從她輕啟的朱唇中吐出。劉冕心魂悸動。快步閃進屋裡將她擁入懷中。
太平公主閉上眼睛。環出雙臂抱著他雄壯的腰身。兩顆淚珠在粉雕玉琢般的雙頰悄然滑落。
劉冕抬起腳。將兩扇房門勾的合攏。然後將太平公主輕輕抱起。走到了燃著爐火地軟榻之上。
擁吻。深吻。忘懷的激吻。
始至終。二人都沒有再發一言。
太平公主憔悴的面容和微有發福的豐滿玉身。於冰天雪地之際。再一次在劉冕火熱的激情之中融化。
……
許久。劉冕爬進被褥之中。將耳朵貼在太平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傾聽。
太平公主悄悄的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痕。溫柔笑道：「聽到什麼了嗎？」
劉冕坐被褥中爬出來。在太平公主微燙的面頰輕吻一口：「他跟我說話了。很多。」
太平公主婉爾一笑。側轉身來閉上眼睛抱著劉冕。輕撫著他厚實的胸膛柔聲道：「他是我一生。最為珍貴地也最引以為豪的一切。」
太多的話湧上心頭。一時卻無從說起。劉冕只能深情卻又小心的擁她入懷。輕吻她額頭的花。
沉默。良久。心與心之間。彷彿-無距離。所以無須語言。一切情意自在悄無聲息的流與融合。
「安心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太平公主偎在他懷裡。輕聲道。「我與孩兒。等你歸來。」
劉冕點頭將她擁更緊。
「狄公在等你。還有數十萬軍民百姓……」太平公主輕輕地從劉冕懷裡掙脫出來。強顏一笑。面色卻是略泛蒼白：「去吧！」
「好！」點頭。在她額前印下深情一吻。
太平公主的淚珠。再度悄然滑落。
……
太平公主的微笑。傾國傾城。卻著房門地緩緩-合。漸漸消失在劉冕的眼前。
「溫柔鄉。英雄塚……」劉冕仰天輕吟深吸一口氣。大步朝狄仁傑的房間走去。
傾城一笑。永駐於心……
坐下許久劉冕自有點心神不寧。狄仁傑洞
心。並不急於拉開匣。只是平靜的坐在劉冕對面不急的煮著一壺酒。
許久。終是劉冕開言道：「狄公。來必是有重要機宜面授在下？」
「天官。今日朝會之情形。老朽不的而知。但看到天官身上這領黃龍紋戰袍。老朽便深知一切。」狄仁傑如釋重般長吁一口氣。由衷的長歎「陛下。英明！」
劉冕緩緩地點頭。心中甚感複雜
「昨天陛下與老朽秉竹夜談。宵達旦。」狄仁傑語調平緩。悠然道。「說了許多許多。老朽無法一一記住。但是有兩點最為重要的。老朽不的不半途攔下天官。告知於你。」
「狄公請講。」劉冕知道。狄仁傑口中的「重要」。定非尋常。
狄仁傑也不廢話。刀直入快言快語道：「其一武懿宗。慎重處理。」
劉冕心頭微震：「此話怎講？」
狄仁傑只是微笑：「天官向皇帝索要地「先斬後奏」之權。莫不是針對於他？」
劉冕無法否認。只點頭：「正有此意。也不盡然全是。行軍在外管治民生。難免遇到不法之徒。須的強硬手段方能降伏。」心中卻暗自驚道：還是武則天技高一籌。居然連我這點心思都輕鬆看穿。不錯。若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拾軍心安撫民。就必須要借武懿宗的人頭！這樣地一場慘敗千英魂葬於雪域。怎能沒有當誅之人用以牲祭？！
狄仁傑不急不忙道：「天官。統率千軍衝鋒陷陣。我大周恐怕無人能出你之右。但是。你永遠也不要忘記。軍隊是服務朝堂的。武宗雖是該當千刀萬剮。但也不是你能隨意誅殺的。箇中原因。我想你能明白。」
「是。我明白。」劉冕長長的吐出一口積怨之氣。眉道。「雖然我沒有親臨戰場。但可以想見此戰之敗。武宗罪責難逃。此前我們也說了。其實此戰之敗的最大敗因。出在皇帝身上。但是。為人臣子總不能拿皇帝問罪。懿宗非死不可！他是替皇帝賠上這一顆人頭！」
「話雖如此。你卻需謹慎。」狄|傑道。「昨夜老朽曾試探過皇帝的心意。她模稜兩可予置答。由此可見。她並不是十分贊同讓你來處置武懿宗。天官你想想。武宗-如何不堪。終個當朝郡王皇親國戚皇帝的親兒！你若殺他。將君威聖顏置於何地？為人臣子。保國安民固然是第一要務。但顧全君威聖顏。也是份內之事。所以。你務必謹慎處理。」
劉冕何等聰明之人。再加上對狄仁傑的瞭解。深有所悟的點頭：「我明白你地意思了。你是說……武宗當死。但不可濫殺？」
「天官睿智。」狄仁傑點頭微笑。「站在個人的場之上。老朽對武宗的憎惡之情絲不亞於天官。但從大局出發慮。卻不的不三思而後行。怎樣用一個順乎君意又合人心的方法。處理武懿宗。我想。以天官之智勇。不辦到。」
「我明白了。」劉冕富有深意的微笑。心道狄仁這個「處理」二字用的真是精妙！
我若不殺了武懿宗那畜牲以告慰數萬軍民在天之靈。我還是人麼？！但是打狗欺主。我還的想個萬全之策理直氣壯的宰了他才行。
「其二。」狄仁傑打住武宗的話題。開言道。「擁兵不可自重。」
「這我清楚。」劉冕點頭。「我某人有抱負。但不代表我心術不正有野心。忠君報國乃為人臣子之本份。但我一貫堅持天下安寧才是長治安的必須。我是不會製造什麼恐慌。危及人君。」
狄仁傑感歎道：「天官是聰明人。可以想見皇帝你做出如此毫無保留的信任。需要多大地勇氣和胸懷。說實話。連老朽也感覺到有些意外。皇帝一向多疑。尤其是在徐敬業叛亂之後就開始忌憚擁兵之將。可是這一次。她卻賦予你普天之下僅亞於她自己的權力。你須時時自省。莫要辜負聖恩」
「我明白。」劉冕也未多言。只是鄭的點頭。
心中的情感。越發的複雜。越大的權力。意味著越多的責任與越沉重的壓力。這些都其次。越多的信任。卻往往要招致越多的猜疑與譭謗。這些也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於是道：「皇帝給出地這些權力。以讓我劉某人劃地而治裂土而王。可是。我如果當真這樣做了。又與禍國殃民動搖九州根基的徐敬業之流有何異哉？狄公。劉冕不才。一心只想振興華夏回復盛唐氣象。這樣的事情與我劉某人的理想與意願背道而。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好！」狄仁傑由衷的讚歎一聲。點頭。「雖然天官與皇帝之間偶有間隙和摩擦。但貴在你們聖君賢臣都是放眼於大局富有強烈歷史使命感的睿智之人。必然能夠捨小取大。創一世偉業。皇帝其實也很不容易。她能拋開自己的一切私念與顧忌。江山社稷與千秋宏圖的為重。如此的信任與重用你。此等非凡之魄力與心胸。非是所有君王都能具備的。
天官。你我是值的慶幸的！雖然生在一個雲波詭的時代立於風浪洶湧的朝堂。但卻有一位登高臨頂胸懷如海的君王！」
「誠然如此……」劉冕點頭。暗自輕歎一聲。
這麼多年來。劉冕所接觸到的一代女皇。總是體現出她冷酷強硬智與霸道的一面。在政治較量與權謀鬥爭之中。武則天這個皇帝縱橫闔無人可擋。手段百出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她又對劉冕有知遇之恩如今又給他這樣一個天下間最獨特的廣闊舞台。任由馳騁！
再加上駱賓王與太平公主這兩件私事。劉冕對這個千古女皇的情感。更加變的複雜。
她究竟是我劉冕的恩人仇人親人敵人。還是別的什麼？
也許。都是！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劉冕為之付出這樣複雜的感情。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劉冕的心目中是如此的複雜。難以擺放在任何確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