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唐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85章 暗計
    「薛懷義?」劉冕多少有點驚訝。

    太平公主很少在劉冕面前表現得如此嚴肅了。她拉著劉冕坐了下來,認真道:「相信馬敬臣的事情也不必我多了。今天,母親因為此事在後宮大發雷霆。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到母親如此盛怒了。」

    「怎麼會這樣?」劉冕皺了一下眉頭,「在我的印象之中,皇帝不是這樣感情用事的人。」

    「是呀!」太平公主的眉頭也皺起了一下,說道,「現在,這個頑劣的男人已經成了母親最大的心病了。」

    「怎麼說?」

    太平公主猶豫了一下,認真的看著劉冕道:「事關皇帝的私密,我可是只對你一個人說。其實……也可算是家醜了。這些話我也只敢在這樣私密的地方對你一個人講。」

    「我明白的,自有分寸。」

    「是這樣的……」太平公主站起身來,緩緩踱著步子,「至從父皇過世後,母親獨自寡居,閨中寂寞那是肯定的。薛懷義的出現,當時正中母親下懷。母親雖然智慧過人強橫盛過男兒,但畢竟也是女人。當時看來,她的一顆心幾乎都要傾注到薛懷義身上了,對他信任有佳大力提拔,但凡有好差事都交給他,對他言聽計從。」

    「這我知道。」劉冕輕點了一下頭,心中暗道一個喪夫的孤獨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男人找到慰藉,從情感上講對他有求必應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武則天再強勢,終究是女人,是感情的動物。

    「薛懷義這個人,我瞭解並不太深。但從母親的介紹來分析判斷,他是一個貪慾很強、性子很野的狂妄之徒。」太平公主說道,「在母親的登基過程之中,他的確是幫了不少的忙。比喻編寫《大雲經》,修建明堂。宣揚佛法。當初,薛懷義還是挺有分寸地,雖然為人貪婪極好斂財,母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他了。可是後來,他變得越來越放肆,簡直把國法都沒放在眼裡了!」

    劉冕道:「大概是皇帝登基了。讓他特別有成就感以功臣自居了吧?他畢業是出身市井商旅,為人比較粗鄙狂放。一但居功自傲起來就容易狂妄無度。」

    「你出征數月。對神都這邊地情況不瞭解。」太平公主彷彿也有了一點怒氣。忿忿道。「至從母親登基之後。薛懷義就真地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膽大妄為無法無天地狂徒!踐踏律法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母親登基之後數次修正律法。以正國威。多次強調要以律治國。可是修改地律法剛剛頒行。薛懷義就必然作亂犯法。比喻前不久地大周國祭日。母親頒布神都禁屠令。全城齋戒以祭祀武氏先人。可他薛懷義居然公然在寺廟裡擺起百屠宴。殺了牛羊牲畜百餘頭。強令所有香客路人來免費取食。」

    「荒謬!」劉冕真是哭笑不得。「他這是為什麼?找死?」

    「哎……」太平公主長歎一聲。走到劉冕身邊輕聲道。「其實薛懷義已經有數月沒有入宮侍寢了。一來他自己不願意與皇帝相陪。定然是嫌她人老無趣嘛;二來……母親也有了新進男寵。是一名宮中御醫。」

    「哦。那他還爭風吃醋了?」劉冕禁不住想笑。

    「不許笑!認真嚴肅一點!」太平公主忿忿地掐了劉冕一下。繼續道。「如果說那還只是胡鬧。倒也罷了。母親也就忍了。可是他薛懷義也實在是太過份了!他數月不進宮見母親一面。每日在花間妓坊留連。出入用車居然用地是親王排場。經常在人面前以國父居。這還不算。他還時常在酒後與人洩露他與母親在一起地私密之事……就連床第間地事情也向人透露。天官。你說這樣地人不死。天理何存?」

    劉冕愕然地睜大了眼睛:「那真是過分了……找死啊!」

    太平公主鬱悶的長吁一口氣,忿忿道:「其他的諸如什麼開車撞人、衝撞官府衙門、欺男霸女這種事情,就更不必說了。這簡直就是他薛懷義每日必做之事。記得有一次。洛陽令魏元忠就強令衙差將他逮了起來。豈料薛懷義手下養了一大批凶頑成性壯漢,居然衝撞衙門將人救了出來。這件事情最終鬧到了母親那裡,魏元忠也一度以辭官為要挾要求嚴辦薛懷義。母親忍氣吞聲低聲下氣好不容易才安撫了魏元忠,沒有將這件事情再度鬧大。可他薛懷義就跟沒事人一樣,才過了沒多久又當街毆打馬敬臣……薛懷義啊薛懷義,此人不除,終是我大周心腹大患!」

    「看來,他的末日地確是要到了。」劉冕歎息一聲,道。「這人哪。什麼時候都不能得意忘形。其實說來我與薛懷義還有那麼一點交情。可是這次他打了馬敬臣以後鬧得滿城風雲,也沒看他對我有什麼表示。就算當初是個誤會他沒認出馬敬臣吧。現在這事已經傳得滿城皆知了,他也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那麼說來,他也沒把我放在眼裡了。也罷,往日恩怨一筆勾銷。他既然這麼看不起我,我也沒必要把他當一盤菜了。」

    「天官,幫我!」太平公主挨到劉冕身邊,抱住他的胳膊肘

    「幫你什麼?」劉冕驚訝地問。

    「除掉薛懷義!」太平公主眉頭一擰,沉聲道,「此乃母親家事,她就秘密交由我來辦了。我雖有一些能用之人,但是這種事情……終究還是缺點主張。這種時候,你不幫我誰幫我呢?薛懷義如此惡毒,那是為天下人除害呀!」

    「這……」劉冕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於公於私,我的確很想廢了他薛懷義。可是我如果與你一起聯手幹掉他,豈不是向皇帝表示我也知道內情了?如此隱私的事情,皇帝不會介意嗎?」

    「不會的!」太平公主急急的搖著劉冕的胳膊肘兒,「母親已經暗示過了,讓我可以找些可靠的人幫忙。這個可靠的人,不就是你嗎?雖然我們沒有成親。但跟一家人還不是一樣?而且這一次你得勝歸來後,母親對你是非常之信任了。她就恨不得找你叫你,親自面授機宜讓你接手此事了。」

    「不會吧?」劉冕睜大了眼睛,「事關皇帝隱私,你還是不要想當然的好。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這種時候咱們得考慮到皇帝地面子問題。」

    「那……咱們想個妥當點地辦法。你暗中幫助我如何?」太平公主說道,「你的鬼主意可是最多的,快幫我想。可以不讓你出面,我來辦即可。」

    「你手邊有可用之人嗎?」劉冕意味深長的看著太平公主,壞笑。

    太平公主眨巴了幾下眼睛,故作迷惑的道:「你什麼意思?我府裡那些個侍衛都忠心耿耿,哪個不能用?」

    「侍衛?」劉冕哈哈的笑,「你可以啊,現在還學會瞞我了!」

    太平公主鮮有地臉一紅。不滿的嚷嚷起來:「好啦,不瞞你啦!這幾年我養了幾名江湖高手忠心死士,平常都不在府裡露頭。只在關鍵時候聽我命令行事。七個人,全是一等一地高手。平常都隱伏在市井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就跟普通百姓一樣。」

    「喲,可以呀!」劉冕哈哈的笑,「還養殺手了!那有沒有養男寵啊?」

    「去你的!臭嘴!」太平公主恨恨的掄起粉拳來砸劉冕的胸膛,「有了你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樣地男人能入我眼?你少小心眼,說正事啦幫我想個萬全之策。最好是做出一個意外的假相,讓人以為薛懷義死於意外。」

    「意外……這世上意外地事情總是很多。」劉冕背剪起手踱起了步子。嘴角輕輕揚起,臉上地笑容顯露出一絲邪惡來。

    劉冕的這副壞壞地樣子,讓太平公主想起了很久以前二人在同心閣相處的日子,禁不住喚了一聲:「駝兄……」

    「幹嘛?」劉冕心中一笑,面上卻是故作嚴肅的擺手,「別吵,我正忙呢!」

    「噢噢,我不吵。」太平公主嘿嘿直笑,坐在劉冕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腦袋隨著他的身子晃動。

    劉冕心裡卻是在暗自琢磨:像薛懷義這樣的毒瘤,的確是該死了。可是我最好還是不要攪合到這種皇帝隱私地事情裡面去。對於一個臣子而言,知道的越多,就表示越危險。武則天對薛懷義動了殺機,才不是因為他如何囂張跋扈不守律法。說白了,整個帝國都是她的了,自己的情人在自家菜園子裡折騰幾下還用得著殺手嗎?最終讓武則天動了殺心的,是薛懷義那張不關事的嘴。連床第之事都對人說了,這萬一把登基的時候干的一些事情比如說偽造《大雲經》公之於眾。那武則天肯定會人心盡失。這才是對她帝位真正有威脅的危機。

    於是。殺人滅口是最好地辦法!

    劉冕想了一陣,腦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薛懷義該死。但自己絕對不能沾邊。他的死因,是因為他知道太多;自己又何苦攪合到這些極度隱私的事情裡面、去知道這些事情呢?

    「小芽兒,這件事情你就當沒有跟我說過。」劉冕轉過臉來,正對太平公主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如果你不怕失去我的話,我就幫你。」

    太平公主剛剛還是滿面迷醉的微笑,此時臉色立馬就變了,愕然道:「你、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是說認真的。」劉冕雙眉緊鎖道,「我可以跟你出主意,但你務必在皇帝面前守口如瓶,不要告訴她你已經將此事內情告之於我,就說是你獨自一人辦下來的。」

    「為什麼?」太平公主理所當然的這樣問了。

    劉冕輕吁一口氣:「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知道地事情越隱私,也越危險。如此淺顯地道理,你想不明白?」

    太平公主心中一亮,吐了一下舌頭恍然大悟道:「是……是我太笨了!我一時激憤,沒想這麼多啊!你放心,我會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絕對不會讓你有危險!」

    劉冕微笑:「君子趨吉避凶,這種敏感地事情還是小心為上。畢竟皇帝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這樣的事情,你不洩露出去也能讓她心安。大家都心安,多好。你是她最愛和最信任的女兒,她只對你一個人放心。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她終究是不會放心的。」

    「嗯,我知道了。」太平公主有點後怕的吐著舌頭,「我最近怎麼越來越冒失了……好吧,說說你想的主意。」

    「要殺一個人,其實真的很簡單。」劉冕湊到太平公主身邊,低聲說道,「死於意外,也是很尋常的事情。薛懷義好酒好色又貪財,這麼多弱點隨便尋一樣,也能要了他的命……」

    「你說得詳細點嘛!」太平公主有點急了,把耳朵湊到劉冕嘴邊。

    「好吧,我就給你說幾個……」劉冕嘴角一挑,眼中閃過一道邪惡的殺氣,在太平公主耳邊耳語了幾句。

    「行,都可以,法子都不錯。薛懷義死定了!」太平公主如釋重負的吁一口氣,「我開始還想得很嚴重呢,想讓你派鬼龍兵王給我幫忙……薛懷義手下養了一兩百個凶悍的打手,扮成大和尚每天住在白馬寺護在他身邊。」

    劉冕不屑的一笑:「薛懷義這樣的垃圾也配我的兵王動手?略施小計,準叫他死一百回也不夠。」

    「嘿嘿!」太平公主解了心結,開始發嗲了。她一抱摟住劉冕左右搖晃,「駝兄駝兄駝兄駝兄……駝兄!好久沒這麼叫你了,真開心!想不到你也這麼壞蛋這麼邪惡的!你要是變壞呀,那真是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我有說過我是好人嗎?」劉冕哈哈的大笑,「以善待善,以暴制暴,是我一貫的宗旨。你以為一個在戰場之上殺人如麻的傢伙,會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反正我知道,你對我好就行了……」太平公主嘻嘻直笑,將劉冕抱得緊了用力往床榻邊挪,「今天不准走了,陪我睡覺、陪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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