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尚未正式登基,一場針對東宮之位的爭奪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雖然這些事情已在劉冕的預料之中,但當它真正發生時,劉冕也多少感覺有點棘手。
太平公主也很少在劉冕面前這樣認真的說話了。她道:「天官,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你應該已經看清楚一些事情了。權力,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實在的。寄望於交情或者是其他,都是虛幻的。記得你常說,政局之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有遭一日反目成仇,最親的人也會變成仇人。」
劉冕心中微然悸動摸撫著太平公主的臉:「你是說,你也許有一天會和我反目成仇嗎?」
「不,我不會。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們兩個,永遠是一體的。」太平公主翻了一下身抱住劉冕,柔聲呢喃道,「天官,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甚至放棄這個公主之位,陪你到天涯海角去流浪。有你在身邊,一切都足夠了。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明白……」劉冕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細膩的臉龐,歎息一聲道:「可是……世間總有許多事情,讓人身不由己。」
「是啊!」太平公主說道,「我們身陷局中,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抽身而退?既然無法逃避,就只好坦然面對了。天官。我真地不是盲目的要追求權勢……我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你別看我現在是母后最愛的女兒、是大唐第一公主,其實也是很容易就被人扳倒的。武承嗣那樣權傾朝野威震一時,還不是很快就牆倒眾人推了?你現在是功高一時的大將軍,朝廷需要你太后器重你,可是同樣危機也開始在你身邊四伏。我們必須聯手起來,才能抵制強敵的進攻。你明白嗎?我們要不斷地壯大自己,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劉冕說道,「至從我進東宮陪讀後,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老實本份不招惹人。就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招惹你。所以,這幾年來我不斷的向上爬,增強的自己的實力。直到今天。我仍然感覺我勢單力薄。」
「不要緊、不要緊!」太平公主抱著劉冕急道,「從現在起,你有我了!天官,幫我當上皇太女吧!等我當上了皇太女。你就是大唐第一將軍,手握兵權莫敢誰和!你能明白。這不是做夢,這是有可能做到地!母后天性多疑,但是對我這個女兒卻一直很信任。如果是我信任的人,她也會非常信任——把兵權將到你的手中,她會放心地!」瞬間,劉冕有些心動了。
太平公主對自己的感情,劉冕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正如太平公主所說,寄希望與感情與信任,是很不現實的。感情這東西。太脆弱。真正吸引劉冕的是——兵權!
現在自己地身上。只揣了半塊虎符。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夠掌握更多大唐天下的兵馬。那才一切盡在掌握。
「老公,你在猶豫什麼?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太平公主彷彿有點生氣了,放下手來雙臂抱胸,擺出一副悶悶不樂地姿態。
「沒有。」劉冕很淡定,也沒有急於去哄她,「我是在想,你母后想登基已是逆天,再立你一個女兒當太子,是否難度太大了一點?其實你走進了一個誤區——要想保護自己,就真的有必要當太子嗎?」
太平公主略感驚訝:「此話怎講?」
劉冕微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近些年來先後有多少人當過太子甚至是監國理事,最後的結局如何?太子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下,聚集天下目光,壓力與責任異常重大,同時會面臨更多的衝擊與暗算。我敢打賭,不管是誰坐上這太子之位,會比你母后更累更不得安生。」
「呀,有道理呢……」太平公主何等冰雪聰明之人,這時眨巴著眼睛道,「武承嗣垂涎這個位置已經太久太久了。可是他還沒能等到我母后登基就已經倒了台。繼他之後,武三思挑起武黨的大綱,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東宮席位。六皇兄李賢現在沒什麼實力了,可他也不會放棄努力重回東宮;我八皇兄現在多少還算是個皇帝呢,如果禪位給我母后,我母后怎麼了也不能太過虧待他吧?他位列東宮的可能性好像也挺大的。母后改唐為周故鼎革新,是一件開古往之先河的事情,沒有任何先例可循。不管是誰被立為東宮,好像都有可能。同時,東宮太子也會面臨諸多壓力與衝擊……這個,的確不能不考慮。」
劉冕繼續微笑:「而且,以太后地精明和謹慎,是絕對不會給東宮太子多少實權地,一定會將他當成一個傀儡與擺設,否則就會給自己的帝位造成衝擊。想想看,你地皇兄們都是李家的人,都是她的政敵。她會那麼傻將權力放到自己的政敵的手上嗎?武三思,你母后的親侄兒。武家得了江山按理說他是該風生水起。可她畢竟與你母后的關係隔了一層並非親生。你母后也就是利用他們而已,到頭來都是不會立武三思為儲的。她怎麼能容忍自己一手打來的江山拱手讓給同父異母兄弟的兒子?你可別忘了,當初武承嗣與武三思的父親,可都是被你母后整得倒台然後流放了的。到後來她得勢了嫌身邊族親太少,才將承嗣與三思調回來充用左右臂膊。說穿了,就是來充門面的。太后想要將武家打造成天下第一豪門皇室。才便宜了他們!」
「呀,你地眼光真毒!」太平公主驚訝的一拍巴掌,「你這麼一說,我彷彿也想起了許多的事情。母后時常私下與我閒聊時說起,我的那些表哥承嗣、三思他們雖然能幹而且忠心,但畢竟是——外人!由此可見。母后的心中還是很冷靜很睿智的。她一手提拔承嗣、三思他們,地確就是如你所說是為了提高武氏門第。這些人不過是跟著雞犬升天撿了大便宜——天官,照你這麼一說來,太子的人選終究還是會在我們幾兄妹之間誕生了?」
「對!」劉冕回答得相當肯定。「但是,這個太子之位是個燙手的熱山竽,我勸你不要接。」
「你詳細跟我說說。為什麼不能接?」太平公主興致大起,認真的盯著劉冕。
劉冕尋思片刻,說道:「現在朝堂上明顯分為兩派:李黨與武黨。試想你母后登了基,繼承人太子地人選。必然成為兩派人馬爭奪的焦點。你、潞王、當今皇帝再加上流放在外的廬陵王,不管是誰當上了太子都會如坐針氈、惶恐不安。而且。手中不會有實權。」
「我想想……」太平公主拿手指輕輕按著自己地額頭,眼睛一亮道,「天官,還是你聰明!分析得太對了!假如我當了太子,武黨的人勢必開始與我敵視,甚至是母親都會對我產生忌憚,害怕我實力太過壯大遲早取而代之。這樣一來,我勢必處處掣肘徒有虛名,反而還不如現在這樣逍遙自在;李黨的那些老臣們都是些信奉祖宗家法的。從一天始就不會接受我當太子。勢必強力反對;就算最後他們勉強接受了,也會對我雙重標準用特別地眼光來看待——就如同他們用特別的眼光、雙重標準看我母親一樣。李黨地這些人會不會擁護我。那就真的會成為一個疑問了。母后忌憚、武黨敵視、李黨反感、仕族門閥冷漠……縱然有你強力支持我,離開了黨派與仕族門閥的支撐,我也是站不住腳的。到那時候,我這個皇太女肯定完蛋,還不如現在當個公主實在!」
「聰明!」劉冕讚賞的拍了一下她的臉,笑道,「所以,你絕對沒理由去接下這個燙手大山竽了。這種好東西,就讓人代勞吧!」
「那你說……誰更適合去接下這個差事呢?」太平公主嘻嘻的笑,顯然是解開了心結心情輕鬆了不少。
劉冕一邊將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一邊思索道:「想來想去……當今皇帝就是最佳人選。」
「你為什麼不選擇我六皇兄賢?」太平公主發問了。
劉冕微笑道:「現在的太子之位,就如同是戰場之上最華麗地一件衣甲,用來吸引敵人地箭矢的。李賢是一個有著真才實學和理想報負地人,讓他去誘敵送死豈不是太過浪費?」
「看來你還是對他最有感情嘛!」太平公主說道,「不過我從小也就知道,六皇兄李賢聰明賢能;七皇兄(李顯)荒誕無能、八皇兄(李旦)膽小軟弱。若當真要選個合適的國君繼承人出來,六皇兄無疑是最合適的。」
劉冕若有所思沉寂片刻,然後道:「從名義上講,剛禪位的八皇子也比其他人適合東宮之位。」
其實劉冕心中是在想,等我們將八皇子李旦、也就是當今皇帝送進東宮,那麼我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聯合所有李黨成員、順理成章的聚集在李旦的麾下,組成新的太子黨。當然武則天不會讓他這個太子得到實在的權力與效忠者,太子黨和武黨一樣最終是效忠武則天的。只不過這樣一來,新組成的太子黨就有實力與此前佔有絕對優勢的武黨競爭。
如果一切順利,太子黨的陣營之中將會有這些人:傀儡招牌與擋箭牌太子李旦、精神領袖資深代表潞王李賢、集萬千寵愛的實權擁有者太平公主、我劉冕,以及以李昭德、狄仁傑、魏元忠等人為首的李黨黨徒。
李賢目前山窮水盡一無所有,太平公主只只會聽我的。李昭德那些人現在算起來是比我高個輩份、多個宰相之職,可他們手中的實權遲早還不如我。
假以時日。我劉冕就會成為太子黨地真正領袖。而且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領袖。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一起擁護八皇兄入主東宮?」太平公主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六皇兄會樂意嗎?」
劉冕微笑道:「放心,他不會有什麼不樂意的。他是當過太子的人,知道這太子可不好當。尤其是現在這種局勢之下。太子就是眾矢之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做地就是,與潞王結成同盟領袖李黨,一起團結起來對抗武三思一黨。」
「同盟?」太平公主煞感新奇的的道了一聲,隨即又笑道。「說得這麼說聽,就是黨派吧?不過也正常,古往今來任何朝堂之上都不會少了黨派之爭。沒有黨派大家一團和氣。皇帝還不好駕馭了。如果你的設想能夠成功,那就會形成這樣一個局面:母后、武三思以及八皇兄三方博弈、相互鉗制相互制約。那這朝堂上可就會越來越熱鬧了!」
「爭鬥也會越來越激烈、局勢也就會越來越凶險。當然你母后是高高在上地,兩派的領袖則會時刻承擔巨大的風險。」劉冕拍了拍太平公主地臉,「你還要出面當這個太子、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嗎?」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太平公主嘻嘻的笑了起來。「我才不會那麼傻去幹這種圖虛名取實禍的蠢事。我們就躲在八皇兄地樹陰下暗暗經營自己的實力,得到最實在地好處。老公呀老公。你真是個大大的精怪哦!」
「聰明,終於開竅了!」劉冕呵呵的笑了起來,其實自己心中的一團亂麻,也才剛剛理清而已。他道:「有句實話說得好,久病是良醫。我這不是被人害得太多、太慘了,才學會了一點點趨吉避凶保護自己的招術嗎?你是我老婆嘛,我當然不會把你推到火堆上去烤的——就算一定要烤個人,那也得烤別人嘛!」
「嘻嘻,壞蛋!——心動不如行動。馬上動手吧!」太平公主從劉冕懷中坐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衫。「我們現在就去拜訪六皇兄。我要把他接到我府裡來住,對他示好。要讓關隴仕族和長安門閥的人都看到。我與六皇兄結盟了。他們最好是聽六皇兄勸告行事,否則就會同時得罪我與六皇兄!」
「行。」劉冕表示贊同,「我就不出面了,你單獨去見他吧。你們兄妹之間還好談事,我一個外人夾在那裡反而尷尬。再者,我可不想暴露在關隴仕族與長安門閥這些人的眼前。我就帶我地兵,其他地暫時一概不管。」
「你不陪我去呀?」太平公主撇了撇嘴,顯然有些不樂意。但想了一想還是同意了劉冕的做法,「那好吧,我獨自去皇宮見六皇兄。」
「他現在和樂安郡王一起住在太極宮紫雲閣。」劉冕說道。
太平公主點了點頭,有點不捨地道:「那今天晚上……」
「你宴請潞王父子吧,我就不好來了。」劉冕微笑道,「來日方長,辦正事要緊。」
「好吧……」太平公主怏怏的點了點頭,「那你現在親我一下!」
劉冕呵呵的笑,上前來抱住太平公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真的只有一下啊?我不幹!」太平公主吊住了劉冕的脖子不肯松,還將小腹緊緊貼在了劉冕身上,調皮的來回輕輕摩蹭挑逗起來。
「你還沒完了!」劉冕被勾得有點火起,索性將她抱起來放到榻上壓了上來,「那就讓我來狠狠的疼一疼你吧!」
太平公主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兩條腿已經調皮的反過來將劉冕給夾住了,紅唇如焰已經吻住了劉冕的嘴。
「好啊,求之不得!——要快哦,要快!太陽就快下山了,我得早點去接六皇兄……啊!」
劉冕的**已被點燃了,飛快的動手去除自己的衣服。與之同時,太平公主身上的衣服也在四下飛散,撒得滿屋子都是。
時間緊迫欲焰高織,導致**高漲慾望澎湃。
便如天雷勾動地火,一場人肉大戰瞬時拉開了戰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