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敘傳上》:「世俗見高祖興於布衣,不達其故,以為適遭暴亂,得奮其劍,遊說之士至比天下於逐鹿,幸捷而得之,不知神器有命,不可以智力求也。」——神器,代表國家政權的實物,如玉璽、寶鼎之類。借指帝位、政權。
幾個月沒見,韋團兒一點沒變樣,還是那麼喜歡臉紅。看她那情形若不是有諸多外人在場,就想一把撲進劉冕懷裡了。
黎歌站在眾人後面看到歡呼雀躍跑來的韋團兒,眉頭一皺對芙玉輕聲道:「娘,這個小丫鬟好似和劉冕的關係不一般呢!」
芙玉不禁好笑:「怎麼,你還不是他什麼人呢,就學著爭風吃醋了?」
「娘——我哪有!」黎歌羞赧的一低頭,困窘的搖起了芙玉的胳膊。
眼見劉俊和韋團兒都沒事,劉冕自然是心情大好。樂哈哈的招呼眾人進了自家大宅,讓韋團兒去張羅人置辦酒席了。
黑齒常之和芙玉還是頭一次到劉冕家來,四下觀望了一陣後嘖嘖稱讚,把劉冕家當成了旅遊景點一般。劉冕也就熱情的帶著他們四處參觀散心,對他們道:「今日就請諸位在寒舍暫且歇息一晚吧。連日趕路辛苦,也好放鬆休息休息。」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離家這麼久,劉冕也很是懷念家的感覺。雖然他知道,如今回朝之後將會面臨許多的洶湧暗潮,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戰場上地血火河山也趟過來了。又何懼這朝堂之上的冷槍暗箭?
晚宴開席,眾人圍坐一堂,笑語生歡。
雖然每個人都各有心思,但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任何不開心的事情。尤其是芙玉和黑齒常之,笑聲最大。席間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這酒喝到妙處,芙玉好似有些醉了。居然還自己請纓獻上一曲歌舞。就讓黎歌撫琴,她親自獻舞。
一曲劉冕等人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曲子,非常有特色的舞蹈。
芙玉雖然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可是身姿依舊很柔軟靈活。跳起舞來便如少女一般輕盈瀟灑。惹得眾人一陣歡呼叫好。
劉冕看著芙玉的樣子,心中暗自歎道:強顏歡笑,苦中作樂……今晚過後,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命運呢?
劉冕身邊的黑齒常之也是面帶索漠地微笑,淡然道:「這是百濟宮廷裡的舞蹈。當年,芙玉姐妹二人,就是百濟最有名的舞者。正因如此,百濟太子和王子,才慕名迎娶了她們姐妹二人。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沒有想到,今日卻在洛陽看到了百濟王妃的舞。真是滄海桑田孰難預料啊!」
馬敬臣手拿一隻酒杯放在唇邊。卻沒有喝下,一雙眼睛如同被磁石吸住了一樣,死死的盯著場中。
此刻的芙玉人如流雲紅袖翻飛,一雙眼睛顧盼生輝笑顏如花。測試文字水印9。她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百濟宮廷之中,面對著她對愛的王子和親人們,在欣然的歡舞。
可在劉冕看來,她便如涅盤的鳳凰,正在烈火中淒艷地獨舞。她,會在烈火中化為灰燼,還是洗盡鉛華開始另一段別樣的生命旅程?
一切的答案。不久便會揭曉……
一曲舞後,芙玉醉了。或許是運動之後酒勁開始發作。又或許是當年的舞和曲讓她的心醉了。她回到座椅上後就抱著黎歌將頭埋在她懷裡,彷彿是沉睡了,又彷彿是在暗自流淚。
席間突然很安靜,有點尷尬。
劉冕喚來幾名丫鬟,將芙玉母女請離了客堂,帶到別院去安置歇息。
劉俊不明故里,這時嘖嘖的道:「這舞跳得真好看……只是,我怎麼覺得這女子的心事極重啊?」
「賢弟不必多言,來,喝酒吧!」黑齒常之舉杯來敬劉俊。呵呵的笑道,「愚兄還沒有恭賀你擺脫囹囫之苦,重獲自由呢!來,我們一起敬你一杯!」
「呵呵,好!」劉俊是個老實謙和之人,呵呵直笑的就舉杯飲下。
劉冕問道:「爹,我還沒有問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這裡也沒有外人。你不妨說來聽聽。」
劉俊一聽這話眉頭就皺起來,從來不發火的他將酒杯重重地頓在了矮几上。面帶怒容的道:「說來,還不是拜柳氏那賤人所賜!哼,這賤人……真是家門不幸哪!」
「賢弟勿惱。細細說來聽聽?」黑齒常之也有點好奇了。
劉俊歎了一口氣道:「這柳氏初入我劉家家門時,太公猶然在世,她倒也本份厚道。且料太公剛剛仙逝,她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哎,家醜不可外揚啊……不過在座地也不是什麼外人,在下也就說說無妨了。那柳氏怪我無能軟弱,整個劉家的家業全是太公和冕兒在支撐,說我只是個混飯吃的閒人。真是氣人!」
「太公遺言,讓我棄去爵祿回老家躬耕,其目的當然是為了不扯冕兒的後腿給他添麻煩。可那婦人過慣了京都的生活,習慣了錦衣玉食,跟我鬧得不可開交不肯去老家。於是我就將她給休了。且料,他前腳走出我劉家大門,後腳就跟周興混到了一起。而且,她對我一直懷恨在心……於是,就向御史台告了我的污狀,說我背底裡說太后的壞話。周興自然是借題發揮將我一家老小都拿下了。」
劉冕聽得心頭火起,捏了捏拳頭按捺住脾氣,平靜道:「爹,你和團兒在獄中可有受到虐待?」
劉俊聳然動容道:「沒、沒有!冕兒。你可不要亂來!不管怎麼樣,爹現在已經出獄了沒事了,你可不要橫生枝節!」
劉冕知道,劉俊是老實巴腳的漢子,從來不會說謊。一說謊就慌得不行。看他這副神情,不用問也知道,他和韋團兒在雖不至於受了什麼大刑逼供,但絕對沒好過到哪裡去。
一想到自己的老爹和女人被人拿進大獄裡,戴著腳鐐手鐐銬被人欺辱,劉冕心頭地業火就騰騰燃起。
他知道。他和周興之間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黑齒常之也來勸道:「天官,你父親說得對。如今周興等人很是得勢,你不要橫生枝節惹事生非。與小人鬥,凶險異常啊!那比戰場之上地刀槍劍戟難防多了!」
「我不犯人,人卻要犯我。躲是躲不掉的。」劉冕眉頭一揚,冷哼道,「現今酷吏橫行人人自危。縱然小心翼翼仍是難免被算計坑害。這事表面看來算是風平浪靜了,可我知道,周興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這話說得倒也在理……」黑齒常之搖頭歎道,「我聽聞。周興和來俊臣等人現在已經是無法無天到極致了。據說,他們閒來無聊時就在家中玩一個遊戲。將許多大臣的名字寫在磚塊上擺在一塊空地。然後背對著那些磚塊朝後扔石頭來砸。砸到誰的名字,就去設計構陷拿下那人。」
「還有呢!」馬敬臣冷笑道,「周興可是個好色如命之人,而且有個癖好,專喜歡人家的老婆。他要是看上了誰地老婆,就動用直權將那戶人家構陷抄家,然後將那女人收入室中。」
劉冕心頭一震:狗日地周興沒把韋團兒怎麼樣吧?
眼看眾人越說火氣越大,張仁願急忙出來勸道:「諸位,諸位!酒後勿談國事!勿談國事!」
眾人也都是明白人。這時各自恨恨的吁了一口氣,不再提起這一茬兒。
劉冕心頭卻是蒙上了一層陰影。對那周興地恨意漸漸濃郁起來。心中就在算計著,怎麼收拾了這個混球。
眾人再喝了兩巡酒說了些無關痛癢地話,就各自散去了。劉冕讓人給他們都安排了客房住下來歇息。
劉冕洗了個澡來到自己的臥室裡,有間房裡已經點著燈,不用猜也知道是韋團兒在等他了。
從軍這麼久,數月不知肉味。小別勝新婚啊,劉冕有些心神悸動。不過一想到周興,他就有些興味索然和火大。這時推開門就大步走了進去。
韋團兒正有些焦躁不安的坐在榻邊等他,心裡想著稍後的旖旎和溫存,一顆心正有些撲騰不安臉上也一陣陣潮紅。卜一眼見到劉冕進來臉色卻是有些不善。她不禁嚇了一跳,驚聲道:「將軍……你怎麼了?」
劉冕走到她面前抓住她雙臂抬起來,沉聲問道:「周興那雜種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沒有啊!」韋團兒還沒見劉冕發過這種火,心驚膽戰的道,「我們雖然下了大獄,但都沒有受到什麼虐待。恐怕是太后有所交待吧,太平公主彷彿也派人來打過照面。這是來俊臣後來告訴我們的……將軍。你不要想多了。真的沒事!」
劉冕盯著韋團兒的眼睛看了一陣。判斷她沒有說謊。心中這才釋然,吁了一口氣道:「幸好他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否則。這一場大麻煩我是惹定了!」
「將軍,你不要這樣!」韋團兒心驚的道,「周興現在是太后地心腹,深得器重極受信任。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不要再惹事生非了呀!」
「哼!」劉冕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這種小人,別人怕他我卻未必!上了戰場我有方天畫戟,到了朝堂我也不會怕誰。和君子斗當用正兵,和小人斗當用奇兵。收拾周興這種人渣,就要不折手段!
要玩陰謀詭計,我劉冕未必就輸給這樣的貨色!
韋團兒驚魂不定的看著劉冕,低聲道:「將軍,你弄疼我了……」
劉冕這才回過神來鬆開手,歉意的笑了一笑:「抱歉了,團兒。我一時激憤,抓疼你了吧?」
韋團兒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肘兒,紅著臉搖頭笑道:「沒事的。」
劉冕長吁一口氣擁她入懷,在她背後輕輕拍了拍:「不管怎麼樣,你們沒事我也就心安了。」
「將軍平安歸來,婢子也很開心呢!」韋團兒將頭埋在劉冕的懷裡,低聲呢喃道,「將軍,從軍在外很苦吧?我聽說你打了大勝仗,很替你高興呢!但我更擔心你的安危。你有沒有負過傷呀?」
「我這不是完整無缺的站在你面前了嗎?」美人在懷,劉冕胸中的血氣不由自主地加快奔流。房中的氣氛漸漸變得香艷曖昧起來。
韋團兒將手伸到劉冕背後將他合抱起來,低聲道:「你瘦了呢!」
劉冕揚起嘴角壞壞一笑:「那讓我看一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呢?」
一隻手就已經撫到了韋團兒地腰間輕輕的揉摸起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但這麼久未經人事了,韋團兒仍如初夜一般渾身驚悸的顫抖,害羞的將身體緊緊貼在劉冕身上,不讓他的手往上移。
她哪裡知道,這樣反而更加挑起了劉冕的。她豐腴柔軟的剛剛一靠上來,劉冕就有些無法自持了。
當兵的人,苦啊,個個猛如虎。更何況還是懷抱著自己的女人。
劉冕一伸手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驚得韋團兒驚聲叫了出來。
二人仰身一倒,已經睡在了榻上。劉冕毫不客氣的將她壓在身下,趁勢撫上了她地雙峰呵呵的笑道:「看來至少胸部沒瘦。」
「你……好壞!」韋團兒嬌羞的喘起了氣,一臉紅得像水蜜桃一樣,難為情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卻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劉冕的脖子將他往下拉。
二人的唇火熱地吻到了一起,如膠如漆愛意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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