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一凡那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總警監感覺自己好象一個赤裸裸的寡婦坐在破露的浴室裡面洗澡,破屋子的每一個窟窿裡面都有一雙眼睛再偷窺他似的,這種感覺簡直讓他郁悶得發狂。他知道這時候抵賴是相當不明智的,因此在莫一凡的目光逼視下還是非常痛快地關閉了錄音筆上的錄音鍵,然後抱歉地攤了攤手,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做一下會議紀錄,而這個……我們的事情又不方便被別人知道,所以……所以我才想到用錄音,嗯……既然莫先生不喜歡被人錄音,那就不用了……”
“呵呵……那真是謝謝總警監大人了……”莫一凡臉上笑得很自然,心理卻在不住地鄙視,不用問也知道,這位總警監大人還是覺得他們法國的警方有個把柄握在別人的手裡,讓他有些不蹋實,所以才想到用錄音這一招來套取莫一凡的真話,假如莫一凡真的是凶手,而在他的“誘惑”下,又禁不住把實情抖嘍出來的話,那麼他手裡掌握著莫一凡“招供”的錄音,也就等於也抓住了莫一凡的一個把柄,這樣子大家就扳平了。只是很可惜,莫一凡本來就不是什麼凶手,而他在抽屜裡的那點兒小動作,也不可能瞞得過莫一凡方圓十米內無所不在的意識探測,所以他做出這種小動作,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了。不過現在雙方還算是合作期間,莫一凡也不好把關系鬧得太僵,所以對於總警監的心裡在想什麼也就不予揭穿了,免得這老家伙老羞成怒起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總警監大人見莫一凡沒有深究,不由得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趕緊轉移話題說:“我相信莫先生說的話,既然凶手不是莫先生,那麼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那四個在莫先生出來後,在地下通道中走過一個來回的人了。嗯……昆尼爾。你立刻讓技術部把那四個人的照片整理好,還原出清晰的放大照片來,然後在電視上播出,尋找這四個人的下落,當然了……暫時不能算是通輯,只是尋找一起刑事案件的目擊者……哦。如果有知情人提供這四個人地情況,可以適當的給予一些獎勵。”
“是……”昆尼爾聞言連忙答應下來,轉身出去按排去了。
過不一會兒,就見昆尼爾又匆匆的走回來,匯報說:“報告,死者的家屬亞摩斯先生已經趕到了警局,並且簽屬了同意解剖屍體的建議書,現在是否要立刻進行屍體解剖?”
總警監點了點頭,剛要批示。卻見莫一凡在一旁揮了揮手,說:“等一等……我想先看一看瓊斯!”
總警監很郁悶的發覺在這個辦公室裡,好象已經快要輪不到他作主了。不過他剛剛才被莫一凡抓到了偷偷錄音地事兒,這時候還心存愧疚,自然也不好反駁莫一凡的意思,聞言只得答應說:“嗯……既然莫先生有興趣,那就去看看吧,哦……喬先生有興趣嗎?不如我們都一起去看看如何?”
喬先生知道總警監是想把他拖去作個見證,估計這老頭心裡還是有點兒信不過莫一凡,怕莫一凡要毀滅證據,再來個毀屍滅跡什麼的。喬先生雖然以前只和莫一凡見過一面。但是卻相信莫一凡的為人還是比較正值的,應該不可能會在警局裡做出這種事來,於是便答應了下來,而和他同來的那兩位國際大律師則見莫一凡好象已經沒有什麼事了,至於這凶殺案他們又沒有接到委托,自然是懶得理會,便同幾人告了個罪,一起離開了警局。
剩下的幾人一起來到了停屍間,剛一進門就聽得一陣“嗚嗚”的聲音傳來。一個四十多歲的棕發男子跪在一張床前,手撫著床沿低聲哭泣著。
床上放著一個長長地裹屍袋,袋上的拉鎖拉開了一小半,露出裡面屍體的頭部和胸乳以上地部分。屍體是全裸的,衣服應該是被當作證物單獨收存的,而這具屍體應該是剛從冷藏匣裡面搬出來的,頭發上還掛著白霜,身上升起絲絲的白色霧氣。
“現在就要進行解剖嗎?請稍等一下……”跪在地上的棕發男子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抹了抹眼淚轉頭問了一聲。但是當他看到莫一凡時。話聲頓時嘎然而止,隨後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棕色地眉毛好象斗雞一樣根根豎立起來。
“是你……是你殺了我地女兒!”棕發男子霍地站了起來。然而向四下裡望了望。疾步沖到床頭。將支床頭用地鋼管抽了下來。怒吼一聲。狠狠地向莫一凡地頭頂砸了過去。
“啊……住手……”總警監就站在莫一凡地旁邊。一見這個希伯來人居然敢在警局裡當眾行凶。不由得嚇了一跳。本能地喝止了一下後。發覺自己地身上沒有戴佩槍。就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縮起脖子落荒而逃。他老人家早就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是經不起折騰。萬一被那鋼管給擦著一下。恐怕都得折個胳膊斷個腿地!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這骨頭都酥了!
“啪”莫一凡一抬手就已經穩穩地將那根鋼管地一端抓在了手裡。然後淡定地看著面前這個神情激動地棕發男子。問道:“你是……亞摩斯先生?巴黎時報地主編?”
“是我又怎麼樣?”亞摩斯怒目圓睜。拼命地向回奪那根鋼管。可是鋼管地一端卻好象長在了莫一凡地身上似地。任他如何使力也撼動不了分毫。“據說希伯來人都很聰明。不過依我看閣下算是一個例外呀!”莫一凡微笑著松開了手。於是亞摩斯立刻象個傻子似地用力過度。身子向後一仰。“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裡地鋼管一下子砸碎在他自己地胸口上。頓時疼得嗷嗷直叫。看他那副狼狽無比地德行。果然好象和聰明人這種評價沒有什麼太多必然地聯系。
亞摩斯怒喝一聲。跳起來還要再向莫一凡撲去。卻見一位警官閃身擋在了莫一凡地面前。面色嚴肅地瞪著他說:“請你冷靜一些。這裡是警察局。你知道你剛才地行為等於是在向法蘭西地法律挑釁嗎?”
“啊……是昆尼爾先生!對……對不起……”亞摩斯見是昆尼爾出來訓斥他。頓時沒了脾氣。這才想起來這是在警察局。自己在這裡和別人動武。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昆尼爾見亞摩斯冷靜了下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瓊斯小姐不幸遇難,我也感到很難過,不過現在案情還在審理之中,到目前為止還不能斷定誰才是殺人凶手,莫先生這次來是協助破案的,他是世界著名地醫學家,對於瓊斯小姐死因的破解或者會有幫助的……”
亞摩斯聽到這裡再次暴怒起來。跳著腳指著昆尼爾身後的莫一凡說:“還審什麼,我女兒一定就是他殺的!你……你這個可惡的東方佬,你不肯放過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連我女兒也不放過?一定是我女兒乞求你饒過我,但是你不肯答應,又嫌我女兒糾纏不休,所以才痛下殺手地,是不是?我不要這個殺人凶手來碰我的女兒……我女兒雖然已經死了,可是也不能讓這個人渣給褻瀆了!”
“住口!”亞摩斯氣呼呼地按住沖動的亞摩斯,皺著眉頭說:“如果你自己就可以斷案,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和憲兵干什麼?好了……亞摩斯先生,你還是冷靜一下。去我的辦公室裡喝杯咖啡吧,相信警方會把真正的凶手輯拿歸案的,不管凶手是誰,我們都一定會讓法律來制裁他的!”
“好吧……”亞摩斯瞪視著莫一凡一語不發的沉默了半晌,才微微閉了一會兒眼睛,平息了激動的心情,淡淡地說:“如果你們警方真地有必要求助於一個外國人的話,那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我不會離開的。我要看著我地女兒,免得她死後還被人欺負了……”
亞摩斯的話讓昆尼爾和總警監先生都是一陣汗顏,原來就在幾個月,在法國的警界發生了一啟丑聞,一個三流小明星因三角戀被謀殺,死後屍體一直停放在警察局裡面,等到案情告破,死者的家屬准備要把那個小明星的屍體火化時,意外地發現屍體的下體被糟蹋得一蹋糊塗。那小明星根本不是被奸殺的。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死者家屬頓時懷疑死者在死後又遭遇了性侵犯。
那個小明星的父親也不是小人物。大怒之下,立刻動用手裡地關系一查到底,後來通過DNA的檢測,發現小明星屍體內被灌入了六個人的精液,而這六個人全都是該警察局的人,其中三名法醫,三名警員。經查證得知,原來有一個警員是那個小明星歌迷會的會長,已經暗戀那個小明星好幾年了,這次親眼看到小明星香消玉殞,一時心情郁悶,當天晚上和兩個同事多喝了幾杯。醉得迷迷糊糊之際,他的同事就說:你不是早就發誓一定要和你的夢中情人至少有一夜的浪漫嗎?現在總算有機會了!雖然……那人已經死了,不過身體還在呀……嘖嘖……我剛才去偷偷看了一眼,那身材……嗯……比在電視裡看著還誘人呢!嘿嘿……雖然屍體摟在懷裡那個感覺會差了些,但是再怎麼也比充氣娃娃強不是?
那警察一聽這話,頓時就心動難耐起來,想到過兩天案子一破,小明星的屍體就得被火化,到那時候他地夢想就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他頓時拍案而起,說:好,雖然得不到她的愛,但是至少我還能得到她的身體……
於是這三個醉醺醺的警察就回到警察局,並且把平時交好的三名法醫一起約了去,借口要檢查屍體,結果就在停屍房裡,六個人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這件丑聞被揭露之後,全民大嘩,紛紛指責那些無良的警察,甚至有很多市民建議為了這六個敗類而恢復法國的死刑。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如果有年輕漂亮地女人死於意外地,家屬都不願意把死者的遺體存放到警察局,寧可租一個可以制冷地水晶棺材把屍體停放在自己的家裡。就是怕屍體再被那些警察給糟蹋了。
直到後來,警方公布了監時規定,禁止把涉案地屍體帶出警察局。並且把那六個禽獸重判了每人三十年監禁,這才把這件事的影響壓了下去。不過再有這樣的事,家屬雖然沒辦法再把屍體帶走,就干脆留在警察局裡,二十四小時的看著屍體,以防自己的家人再被糟蹋。
昆尼爾和總警監一聽亞摩斯這麼說。就知道他是怕自己的女兒太漂亮了,屍體留在這裡會被污辱,所以才無論如何不肯離開。對於死者家屬這樣地要求,他們也不會拒絕,否則人家八成就會懷疑他們是在打屍體的主意了。這可真是的……不就是警界出了那麼幾個敗類嗎?也不至於把所有的警察全都當成變態色狼了吧?
莫一凡可不知道法國警界的這件丑聞,一聽亞摩斯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了,也就沒再磨蹭,立刻向床前走去。這裡的氣味不太好,他可不想在這鬼地方一直呆著。還是快檢查完了好離開的好。
裹屍袋的拉鎖只拉開了一小截,露出了瓊斯那淒美地遺容和小半截的上身,白嫩的胸口微微隆起地胸乳只露出了兩個小小的半圓。
莫一凡還是頭一次近距離的觀察一具屍體。雖然這是一具美女的屍體,但是仍然本能的感覺到有些厭惡,不過要想盡快找出線索來,就不得不接近這具屍體,他只得皺著眉頭一把將裹屍袋上的拉鎖全都拉了開來,隨後將裹屍袋一扯,整具屍體頓時有一大半裸露了出來。
那是一具近乎完美的屍體,修長的身材,雪白的肌膚。完美地曲線,協調的比例。大概是因為死者並未流血的關系,屍體並沒有象一般的死屍那樣呈現出一種陰森的慘白,嬌如桃花的雙頰上還停留著兩片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就好象是一個童話世界中沉睡的白雪公主似的,怎麼看都不象是一個死人。
昆尼爾和總警監瞥了一眼,都不由得暗叫可惜,這樣一個美人就這麼沒了,是個男人都會感覺宛惜地。而且也難怪亞摩斯會這麼緊張,非要在這裡看著他女兒的屍體,如此美麗的女人,即使死了也照樣擁有著一股難以抵擋的魅力。如果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警察看到這屍體,說不定真的會動什麼壞心思呢!
“喂……你干什麼!”亞摩斯見莫一凡把他的寶貝女兒的身體全都露了出來,頓時大怒著沖過去,一把將裹屍袋掩了起來,隨後將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上面,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莫一凡。說:“你……你個魔鬼。我不會讓你碰我女兒的,你休想占我女兒地便宜!”
莫一凡聞言呆了一呆。皺著眉頭,說:“亞摩斯先生,你是不是因為悲傷過渡,已經神智不清了?現在你地女兒已經死了,我只是想檢查一下她的屍體,看看她是怎麼死地。呃……我承認你的女兒確實很漂亮,可惜她畢竟是個死人了,我就算再好色也不會對一具屍體感興趣的。你居然還說我要占你女兒的便宜……哼,真是莫名其妙!”
亞摩斯卻還是不肯相信莫一凡,只是死死地用裹屍袋包住了女兒的屍體,冷笑著說:“你不是想占我女兒的便宜,為什麼非要把她的身體全露出來?我女兒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痕,你要看的話只看她的頭就可以了。”
莫一凡心想這個希伯來人真是不可理喻,屍體上有沒有別的隱傷,或者是否中毒,那要看過才知道,如果你說她身上沒有就沒有了,那我還看個什麼勁?莫一凡回頭看了看昆尼爾和總警監,想要他們勸一勸亞摩斯,可是這兩家伙一看亞摩斯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估計如果這時候非要看他女兒的身體,這家伙沒准會撲上來咬人,看樣他現在的情緒還太激動了,還是多給他點兒時間,讓他好好冷靜一下再說吧。因此兩人都表示無能為力的聳了聳肩,反而勸莫一凡說要不還是先算了,等明天再來看吧。
莫一凡現在正准備三天後第二次絕症大挑戰的事,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天天往這裡跑,聞言皺了皺眉,再看看亞摩斯那副固執的樣子就覺得心裡有氣。忽地。他注意到亞摩斯雖然把裹屍袋又給拉了起來,但是倉促之間,卻讓屍體的一條胳膊露在了外面,就垂在亞摩斯的身邊。
看到那條粉嫩的胳膊距離亞摩斯的脖子只有幾厘米遠,莫一凡地心中一動,暗想:你不是和你寶貝女兒親得不得了嗎?那如果這時候你死去的女兒突然伸手掐你一把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莫一凡的年紀畢竟只有二十多歲,有時候也會冒出孩子一樣的心性來,而且這個亞摩斯也太過可惡了,出口閉口的就誣蔑莫一凡要占他女兒地便宜,莫一凡氣惱起來就想要搞個惡作劇,嚇他一嚇。
深吸了一口氣,瞬息之間進入到半機械狀態之中,隨後莫一凡就把大部分的意識力集中到瓊斯那條垂在外面的手臂上。莫一凡在進入到半機械狀態或者全機械狀態後,只要擁有足夠的意識力。就可以自如的控制任何體積小的非生命體。人體的大小對於現在的莫一凡來說,也不算是大,不過也只有死人他才可以控制得了。如果是活人的話,最多也就只能象上次為英雪治傷時,把意識力侵入到單體地細胞之中,才能控制少數的細胞,那樣雖然可以完成很神奇的細胞控制和改造,但是卻不可能會控制一個人地動作。
對於控制死人,莫一凡已經有過經驗,這一次根本就沒有當成一回事兒,只是偶爾動念的一個惡作劇罷了。可是集中意識力凝聚於瓊斯的手臂上之後,莫一凡卻驚詫的發現,他竟然控制不了那條手臂的動作。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這段時間疏於鍛煉,導致能力減退了?
莫一凡心中暗驚,再試著控制了一下丟在床角的那根鋼管,那鋼管立刻輕輕滾動一下,看來他的異能仍在。
是屍體的體積太大了,這才不受控制,還是……
莫一凡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緊張起來。指揮著他地意識力向附近掃動了一下,立刻發覺到左側那排冷藏匣內還有三具屍體存放在裡面。他立刻試著把自己的意識力集中到其中的一具屍體上,控制著那具屍體來回的滾動了一下。
“光當光當”那個冷藏匣裡頓時響起清晰的撞擊聲來。
“啊……這……這裡怎麼有聲音?不會是屍變吧!”昆尼爾距離冷藏匣最近,那聲音聽得也最清楚,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好象被老鼠咬到了似的,一個高竄出老遠去。
“沒……沒什麼奇怪的吧?”總警監也聽到了那聲音,不過象他這麼大歲數的人,一生中也不知經歷過多少的大風大浪。因此暫時還能夠保持住鎮定。輕咳了一聲,說:“也許……也許是熱脹冷縮地原因使得冷藏匣發出脆響的聲音。嗯……一定是這樣的,不要大驚小怪的!”
“嗯……總警監分析得很在理,我想一定是這樣的!”喬先生表現得比總警監更加鎮定,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但是當他看到莫一凡眼中露出的古怪神色時,卻不禁猶豫了起來。
他可不認為莫一凡會是那種膽小如鼠的人,這種聲音來得雖然突兀,但是還不至於會嚇到莫一凡吧?可是……莫一凡又為什麼會這樣子呢?難道……剛才那聲音真的會有什麼古怪?
而正當喬先生要開口詢問時,卻見莫一凡忽地走到床前,非常粗暴的一把將亞摩斯拉了起來,同時神色凝重地說:“你起來,我現在懷疑瓊斯小姐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