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民一聽瀟灑哥說等到把吃霸王餐的人修理完後,自己還得再擺兩桌酒來請這幫人喝酒,他就頓時傻眼了。
那叫化子雖然叫了不少吃的,但是卻都是撿那些便宜的東西叫的,而這些海鬼幫的傢伙可向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他們要在這裡吃一頓,只怕沒有個幾千塊是打發不了他們的。如此一來,自己擅自作主把黑社會的人叫來撐腰,這……似乎有些得不償失了呀!等到老闆娘回來,可讓自己怎麼交待呀!
「怎麼著,你小子不是要反悔了吧……」瀟灑哥看著目瞪口呆的阿民冷笑了一聲,說:「我們海鬼幫可是有年頭沒有被別人耍過了,你小子不會這麼有勇氣吧?」
「不……不不……」
阿民一見瀟灑哥眼中露出的凶光,頓時全身一寒,如墜冰窖一般,連忙保證說:「瀟灑哥放心好了,我就算再吃兩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耍瀟灑哥您呀!」
「哼哼……知道就好……」
瀟灑哥得意洋洋地揚起臉說:「那個吃霸王餐的小子在哪裡?你指給我看一下,然後就可以去吩咐後廚準備酒菜了……」
「唔……就是……就是那個小子,留著平頭,穿得好像個叫化子似的小子……」
阿民指了指角落裡面對著一桌子的空盤空碗正在微閉著眼睛品茶的男人,然後猶豫著說:「雖然吃霸王餐的人很可惡,不過……不過我們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瀟灑哥動手時千萬注意點兒,可別把東西砸壞了!另外……」
「另你媽了個頭……」
瀟灑哥照著阿民的腦袋重重地敲了一把,罵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對我指手畫腳的,瀟灑哥怎麼做,用得著你來教嗎……滾一邊兒去!」
阿民被敲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連連倒退了幾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手撫著腫痛的額頭,一邊自歎自憐:心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碰到一個吃霸王餐的主兒也就罷了,怎麼請來的黑社會還沒等幫自己解決問題呢,就先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這……這是什麼世道呀!
「二驢子、錘子,你們兩個去把那小子地腿打折一條,然後扔到後街的垃圾場去……」
瀟灑哥隨手指派了兩個人出去,然後帶著其他人來到旁邊地一個大桌子旁坐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飄逸的發形,對那兩個滿面不情不願,磨磨蹭蹭的手下吼道:「還不快點兒去,我們哥幾個兒在這等你們開飯呢!」
那兩個人聽說要等著他們才開飯,這才神色稍緩,懶洋洋地向著角落裡走去……
「叭、叭……」兩人手中的鐵棒不停地在手心裡敲動著,歪著脖子斜瞪著眼睛,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緊逼了過去。
現在不是飯口時間,整個兒店裡只有零星的兩三桌客人,一見這些混混進來就知道要出事兒。立刻紛紛結了帳走人離開這事非之地。茶餐廳裡只剩下角落裡那個留著小平頭人還坐在那裡神情嚴肅地慢慢啜吸著杯裡的茶,那樣子好像能從茶裡面品出金子似的。
二驢子和錘子囂張無比地氣勢把最後兩個縮在門後打算看熱鬧的人也給嚇跑了,只不過那個小平頭還是坐在那裡無動於衷,似乎就算現在天蹋了下來,也不會讓他皺一下眉頭似的。
瀟灑哥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本能地感覺到那個看起來和叫化子差不多的男人似乎不像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也許今天冒然攬的這個差事不是那麼好做的!
只不過這裡是屬於他們海鬼幫的地盤,他瀟灑哥只要一個電話,隨隨便便就能調來幾十個人來,因此他倒也不怕那個小平頭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就算這一次可能會吃點兒虧,至少也得探清楚這人的底兒吧……
「啪——」二驢子手裡地鐵棍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直震得桌子上地空碗空碟一陣亂蹦,發出一連串乒乒乓乓的響聲來。
小平頭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厭惡地掃了眼前的兩人一眼,然後伸手輕輕捻起從傾倒的盤子裡掉出來的一個黃瓜片,冷冷地說:「看到了嗎?你把我的食物弄髒了……不好意思,賠錢吧……」
二驢子和錘子聞言氣得差點兒翻了白眼兒,他們現在可是出來找碴的。可是被找碴的人不但一點兒不害怕。貌似還打算反過來訛詐他們,這是什麼世界呀!怎麼現在黑社會已經輪落成被訛詐的對象了嗎?
「你小說
)小說
)***別以為你能打就了不起,現在可是熱武時代了,你的拳腳再厲害,還能厲害過這東西嗎?」
他說著,插在衣服內兜裡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手中緊握著地,赫然是一把烏黑冰冷的手槍。
槍口陰森森地泛著冷光,好像一隻怪獸的眼睛,死死盯著數米之外的二呆,槍身上的保險栓已經打開。子彈已經上膛。瀟灑哥的手指虛扣在扳機上,現在只要他的手指微微抖動一下,隨時都可能在二呆的腦門兒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血洞!二呆地後背冒起一絲絲的冷汗來,他再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個街頭的小混混手裡居然會有槍!而他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還沒有達到莫一凡那麼變態的地步,一旦被人在近距離內被槍口鎖定,也同樣是沒咒可念了!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就隨手抓兩個人質了,又或者出手不留情,這七八個手腳笨拙的小混混。估計用不了他半分鐘的時間,他就可以全部搞定,可是現在……而對著烏黑的槍口,他也只能皺著眉頭苦笑了!
「怎麼樣?現在你還認為我不夠資格給你當老大嗎?」
瀟灑哥見到二呆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得心情大爽,嘿嘿笑著說:「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個是做我的小弟。今後有煙抽。有妞泡,吃香地。喝辣地!另外一條路就是吃我一顆花生米,到西天極樂世界找上帝他老人家報道去……嘿嘿……現在你就選擇一下吧……」
二驢子正坐在一邊揉著烏黑的腳趾頭,聞言舉起剛剛摳過腳丫子的手,說:「報告老大,上帝好像不是住在西天極樂世界的吧?住極樂世界的應該是……是太上老君吧?」
「去你媽的……」瀟灑哥聞言氣得鼻子直冒煙,飛起一腳踢在二驢子的屁股上,罵道:「我說他在極樂世界就在極樂世界,再跟我爭的話,小心老子把你也送去旅遊幾天!」
二驢子一個狗搶屎撲倒在地上,同時還苦著臉說:「到那地方旅遊幾天怕是不成!人家那裡只賣單向車票,只許進不許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叭……」的一聲脆響傳來,就在瀟灑哥微一分神的功夫,二呆終於動了起來,兩人距離好幾米遠,近身撲上是不可能地了,而二呆手裡又沒有任何武器,因此他只能是把腳下的鞋子踢了出去,好在當年在勞改的時候經常用這一招打老鼠,這一手甩鞋功早就被他練得是爐火純青,鞋子飛出,準確無誤地打在瀟灑哥的手腕子上,瀟灑哥只覺手臂一振,手裡的槍頓時掉落下去。
這幫混混畢竟有七八個同夥,二呆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誰知道他們哪一個的身上還帶著槍?所以二呆決定下手不容情,無把這幾個全打趴下再說。
「嗖——」「嗖——」
桌子上地盤子一個又一個地被二呆抓起來飛了出去,每一個盤子飛出必有一聲慘叫傳來。要知道二呆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以撇飛碟為唯一的娛樂項目,練到後來只要是圓圓地東西,他都可以當飛碟來撇,指哪打哪很少會失手,這一手功夫在今天展現得更是淋漓盡致。
只是可惜二呆才剛剛撇出第四個盤子,就被一聲大吼給打斷了……
「別……別……別動……再動不開……開槍了!」
二驢子剛才被踹倒在地,就偏巧接到了從瀟灑哥手裡掉落的手槍,還好他反應較快,立刻把槍口對準了大發神威的二呆。
瀟灑哥看了看被打倒的四個人,每人的腦門兒上都留下了一條紅色的印痕,頓時間臉上煞氣直冒,先伸手把槍從二驢子的手中拿過來,然後緩緩地向二呆走去,咬牙切齒地說:「媽的……你不是很能打嗎?二驢子,快打電話讓那些喜歡玩菊花的兄弟再來他三五十個,今天就在這兒輪了他丫的,我看他還囂不囂張了!」
二呆聞言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屁股,一股寒氣在心底直冒,自己一世英名,不會真的陰溝翻船,在這兒被人給輪了大米吧!
「嘩啦」一聲,茶餐廳的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十幾個身形彪悍,身穿黑西裝的壯漢湧了進來,飛快地佔據了餐廳裡所有的有利地形。
「哈哈……兄弟們來得還真快……二驢子你幹的不錯,回頭瀟灑哥重重有賞!」
這一次瀟灑哥吸取了教訓,面對二呆這種級數的高手,可是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此雖然聽得背後腳步聲連連響起,卻是連頭也沒敢回一下。
「瀟灑哥,這……我還沒打電話呢……他們……他們好像……」
二驢子剛剛掙扎著爬起來,就見兩把手槍分從左右同時抵到了自己的腦門兒上,頓時兩條一軟又趴到了地板上。
瀟灑哥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兒了,一邊用槍指住二呆,一邊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見到他手下所有的人都被人用槍指住了,而這時候正有一男一女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那女人柔美嬌艷,天生帶著一股濃濃的富貴氣,就好像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鵝,而那男人則沉穩如山,相貌雖不出眾,但走在高傲的女子旁邊,卻沒有絲毫的遜色,看他的樣子,估計就算是和一個長翅膀的天使走在一起,也絕對不會有半點兒怯懦的樣子。
「二呆……你總算來了……」
莫一凡看到狼狽不堪的二呆,眼睛裡有種熱熱的感覺,兩人是真正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上次面對黑沙兵團的瘋狂報復時,如果沒有二呆,他相信自己現在早就死過好幾個來回了!
「小莫……我來了……」
二呆見到莫一凡神色也不禁有些激動,這次他能夠活著來到香港著實費了不少的周折,吃了不少的苦頭,如今終於看到了自己要投奔的人,二呆只覺一股暖流在心底默默流過,就好像上膽孤軍奮戰的地下黨終於找到了組織似的,差點兒就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兩人相距幾米的時候,就同時伸展開雙臂,然後同時向對方走去,終於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雖然瀟灑哥的槍口還一直指著二呆的腦門兒,但是這兩個人竟然誰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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