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見自己不知何時已換上了睡衣。想來這應該是夏薇幫他換的了,看來他睡得真夠死的了,居然被人家給扒了衣服都一點兒也不知道。
他想到夏薇為自己寬衣解帶時一定是一副含羞脈脈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蕩,咧開嘴笑了笑,心頭一片平和。
剛剛下了地抻了一個懶腰,就聽得房門輕輕一響,一個美麗的面孔從門縫探了進來,一見莫一凡已經醒了過來,頓時伸了伸舌頭,然後露出一副寬慰的樣子,說:「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唉……真是嚇死我了!要不是上一次你那樣子都能活過來,我真懷疑你……快……寧姐問過你好幾次了,昨天一晚都沒有睡過,你快過去讓她看看吧,不然的話她恐怕連飯都吃不下!」
莫一凡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聽到姐姐和自己說了一句話,這時再聽了夏薇的話更加印證了自己沒有聽錯,頓時驚喜地說:「我姐姐她……她怎麼樣了,好……好了嗎?」
夏薇白了他一眼,說:「怎麼樣,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是的,快來吧……」
她說著推開房門,一把抓住莫一凡的袖子就向外拖去。
莫一凡感覺自己真的是有些昏頭了,忙腳下加快,跟著夏薇出了房間。
「寧姐,我師父他醒了……」
夏薇推開隔壁的房門,立刻笑嘻嘻地把莫一凡往裡一推,隨後就關上了房門,大聲說:「你們慢慢扇情吧,我做飯去……呵呵……今天是個好日子,得好好慶祝一下呀!」
莫一凡走進房間,只見寧菲正坐在床上,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激動地說:「姐姐,你……你可以……可以活動了!」
寧菲微微笑著點了點頭,用手背輕輕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咬著嘴唇說:「小凡,謝謝你……」
莫一凡呆了幾秒鐘,然後忽地哈哈一笑,猛地撲過去,一把將寧菲抱在了懷裡,沒頭沒腦地在寧菲的額頭上連連吻了幾下,嘴裡嘟噥著說:「太好了。哈哈,姐姐……我愛死你了!哈哈……」
寧菲被莫一凡嚇了一跳,羞紅著俏臉掙扎了兩下,可是她的力氣又哪裡有莫一凡大,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由得莫一凡去了。待莫一凡瘋夠了,才輕輕推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莫一凡的臉上狠狠刮了一下,皺起可愛的小鼻子,哼了一聲。說:「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哼……也不怕小薇看到了笑話你!」
莫一凡嘿嘿一笑,說:「我怕什麼,你是我最親地親姐姐,我親你兩下又怕什麼,呵呵……來,讓我再幫你診一下脈,看看你的病好得怎麼樣了……」
他說放開了寧菲,回身拉了一個椅子坐在床前。抓住寧菲的左腕,用心的聆聽起寧菲地脈象來。
幾秒鐘之後,莫一凡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猛地鬆開寧菲的左手。又迅速地把寧菲的右手抓了起來。
寧菲明顯感覺到莫一凡搭在她脈門上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著,而莫一凡的眼中更加流露出一股絕望、悲痛地神色來……
寧菲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過了半晌見莫一凡始終抓著她的手卻已扭頭望著窗外,更加明白了自己的狀況,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說:「小凡,是我的病要發作了嗎?你別難過……嗯……你應該開心才是呀!就算我馬上就要死了。可是能在臨死前恢復行動能力。能……能和你說說話,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總比……總比就那樣像個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的好呀!」
「姐姐……都怪我!」
莫一凡霍地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都是我不好,在沒有把握治好你的心臟病之前,我……我不該冒然給你治療的!如果……如果你還一直躺在床上動不了的話,你地心臟病也會一直陷入在那種僵化的狀態中,可是現在……現在我卻讓你的病情加速了惡化的程度,我……」「傻瓜……姐姐都說了不怪你的了!」
寧菲見莫一凡的眼淚如同泉水一樣止不住地落下,不由得心中一痛,伸出雙臂輕輕將莫一凡擁在了自己的懷裡,悠悠地說:「我真的很滿足了,小凡……姐姐最大地心願就是能看到你出息,嗯……我都聽小薇說了,你的醫術都轟動了整個兒珠州,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成為全中國最了不起的中醫的!姐姐我就算是死了,也可以閉上眼睛了!」
「不……姐姐,你……你先別灰心,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你地病應該還可以拖上半年左右……半年之內我一定會找到治療的辦法的!」
莫一凡聽了寧菲的話更加傷心,他想不到自己的醫術不但沒能治好寧菲,反而加速了寧菲的死亡,本來按寧菲原來的情況,再活個三五年根本不成問題,但是現在……卻只剩下最後地半年了!如果寧菲真地這樣死去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慢慢地坐直身來,凝望著寧菲那對如同寶石一樣美麗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說:「姐姐,你相信我……沒到最後的時刻就還有希望,無論如何,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死!」
寧菲心中一陣感動,伸出纖手幫莫一凡把臉上的淚痕擦乾,然後緩緩搖了搖頭,說:「小凡,你知道的,我這病遲早都是一個死,唉……其實……人又能有不死的呢?就算我沒有得上這種病,還不是晚死幾十年罷了!人只要在活著的時候能夠開開心心的就可以了,至於多活幾年、少活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唔……你看看,姐姐現在還算漂亮吧?如果我現在死去的話,那在你的心裡,姐姐就會永遠這樣漂亮,是不是?呵呵……如果我真的能活到七八十歲,到時候老得滿面是皺紋,醜得像個妖怪似的,想想我就覺得害怕……所以呀,我可不想活那麼久呀!」
莫一凡當然知道寧菲是在安慰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只會惹得寧菲擔心,於是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用雙手捧著寧菲的臉蛋,輕聲說了句「姐姐,我愛你——」然後忽地伏下身去,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寧菲那兩片微微發紫的櫻唇上輕輕一吻。
「啊——」寧菲想不到莫一凡居然會吻自己的嘴,不由得驚呼了一聲,整個兒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在那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部長,外面有位莫先生說約了您見面,您看……」
張子成正在飛快地翻閱著一大堆應聘人員的履歷表,聞言頭也沒抬,擺了擺手,對他的女秘書說:「你沒看到我正忙著嗎?先讓他等著吧……上帝,公司的網絡什麼時候可以修好,這樣子下去我會瘋掉的!唔……我實在是沒什麼時間,要不……你和他再另外約一個時間吧……」
「哦,那好吧……」秘書小姐偷偷地伸了伸舌頭,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可是當她剛剛要把房門從外面關上時,就聽張子成忽然叫了一聲:「等等……」
「哦,張部長還有什麼事情?」秘書小姐看著張部長案頭那一撂撂厚厚的資料,暗暗祈禱張部長可千萬別讓自己去幫他整理那些東西!
「你剛才說是誰要找我?」
秘書小姐鬆了一口氣,說:「是一位姓莫的先生,嗯……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剛從大陸來的樣子,穿得土裡土氣的……估計是托了什麼人想到這裡找份工作的,您忙吧,我這就去把他趕走。」
「誰讓你把他趕走了!」
張子成聽說來人姓莫,頓時「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那一大撂履歷表丟在了桌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你怎麼不說清楚,唉……差點兒誤了大事!快……快帶我去見他。」
「啊……您……您要去見他……」秘書小姐聞言一呆,她可是知道,這位張部長是董事長的親信,平時連集團公司副總有事情都得親自來這裡見他,怎麼一個大陸來的土豹子卻要勞動張部長親自去迎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