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連忙喝道:「住手!魯達彪,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不必殺他。」
魯達彪飛起一腳,正中熵陽的屁股,踢得他在空中滾出一道明亮的軌跡。魯達彪得意洋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熵陽,心想,老大只叫我住手,沒叫我不可以動腳!
沐風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杜冉和查不同,道:「這事你們看著辦吧,我還得準備一下,我已經答應了秋唔神域的癡神和哀神,過兩天便去拜訪他們!」
「盟主,你不能去。」查不同連忙阻止道,「秋唔神域夙願天君歷來行事狠辣,且詭計多端,你不能以身涉險!」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他們,又怎能示弱,不必多說了,我意已決,一定要走上這麼一遭,我就不信秋唔神域是龍譚虎穴!」沐風擺了擺手道。
杜冉欠了欠身道:「盟主,既然你要前去,那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對,老大,這次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丟下我!」魯達彪連忙也跟著表態。
「你們都跟我去了,如果神魔偷襲我們的根據地,誰又來守護呢?」沐風直視著杜冉和查不同問道。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沐風說的卻也不無道理,總不能把後方留給敵人吧?杜冉想了想,道:「盟主,我們把力量一分為二,留守一半,陪你去的也為一半,你看這樣是否可行?」
沐風沉思了片刻,冷靜道:「這樣吧,查不同和花非花曾是逆天神盟的人,對秋唔神域較為熟悉,可以和我同去,魯達彪幫我照顧好『築堤小築』,我不在的時候由杜冉統領順天神盟!」
「為什麼又是我留守?」魯達彪著急起來,我這不成護院家丁了嗎?
「魯達彪,你的任務最重,她們功力不高,如果有神魔侵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把她們擄走,明白嗎?」沐風絲毫不給魯達彪辯解的機會。
「那我呢?」雪雁板起臉問沐風。
「雪雁,此去秋唔神域,吉凶難卜,你留在家裡,我會放心一點。」沐風溫柔地看了雪雁一眼,以前那些經歷,讓沐風不得不謹慎為之,如果再重蹈覆轍,怎麼對得起她們?
「但是,沐風,如果你不讓我陪你去,我不會放心!你別想丟下我,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雪雁倔強地望著沐風,肯定道。
沐風有些為難,這不是去遊山玩水,誰也不知道在秋唔神域會遇見什麼,說不定夙願天君早給自己準備了一桌鴻門宴。杜冉連忙打圓場道:「盟主,雪雁自幼聰慧,或許關鍵的時候她能幫你出出主意,你不妨帶上她吧。」
沐風抬頭望了望飄渺的星空,遂答應了雪雁。沐風心想,此番前去秋唔神域,或許就能知道柳葉的下落,想起那時在太行山下,如水一樣平淡的柳葉,那般執著、堅強,為了自己能到仙界,獨自去承受萬年寒劫,到得仙界後,她對自己更是情深意重,雖然她並非普通的人類,她只是通天神珠的一滴眼淚,但她總是不惜犧牲、處處維護著自己,這份情誼當是無價的。沐風雖也有些懷疑,柳葉可能是通天神珠故意派她來幫助自己的,不過,她後來已經不再是一件神物,因為她已完全具有了人類所有的情感,所以,她成了活生生的人,沐風就必須救她出來!
沐風心想:我向來與聖人沾不上邊,無意中成了神,把功力修煉到今天這種在九界中也僅有數人可與自己伸量長短的高度,並不是刻意的,或許自己骨子深處就藏著一股風流,不然,怎麼會惹上這麼多的情債,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經常都在女人情感中糾纏不休。如果不是因為柳葉可能在秋唔神域中,沐風決計不會到秋唔神域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順天神盟來和逆天神盟爭奪九界的統治權,九界只要不落在神魔那些異種生物手中,哪個來統治,他不感興趣。
因此,沐風執意赴秋唔神域夙願天君的鴻門宴,落在杜冉和查不同那一幫順天神盟中的神人眼中,無疑卻是個壯舉,大家自然而然要高看他,誰曾想到他這般涉險,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
當初到凡間去,找尋柳葉,一半的原因是愧疚心理作祟,另一半的原因卻是想通過她找到通天神珠。現在通天神珠不用再找了,但柳葉還得找。祖師爺在至尊星球那個洞府中的明示,原來找通天神珠並非是增長功力,沐風終於想通了,靠一個人的能力是無法重整九界的,找到通到天神珠,或許只是為了成立一個順天神盟,真不知祖師爺以前如何知道數萬年後的事情。
過了兩天,一切準備妥當,沐風帶著雪雁、查不同和花非花一行四人前往秋唔神域。
秋唔神域和春唔神域差別並不大,僅僅少了一個至尊布制的神禁,不過,卻又多了個陣法。對於這裡,查不同和花非花自然是輕車熟路,查不同向沐風介紹了這裡的情況:秋唔神域的夙願天君是個女人,心智和悟性都非同一般,精於陣法,她雖然功力不及已去的神界至尊,但卻可以布下巧妙的陣法,所以這些年來,不論是神魔,還是神界正統,都沒法輕易攻破夏唔和秋唔兩大神域。查不同當年還是夏唔神域天君時,夙願就坐上了秋唔神域天君的寶座,足見她也決非泛泛之輩。而逆天神盟的盟主虛元,卻又是個極其神秘的人物,即使是查不同,也未曾得見他的真面目。
沐風問起為何夏唔和秋唔神域要反出神界正統時,查不同也有些無奈,他告訴沐風,虛元是個功力奇高之人,他和以前的神界至尊不相上下,也不知從何而來,卻首先策反了秋唔神域,繼而把勢力滲透到了另三大神域,這虛元的政令比較開明,不似神界正統那般古板,因此倒也得了不少人心。而查不同當時和冬唔神域琉沖天君素來不睦,卻和夙願天君交好,便緊隨其後反出了神界正統,那時神界至尊正在閉關中,等他出關後,卻又遇到神魔在九界中初露鋒芒。沐風猜想當時的神界至尊或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神魔一邊,對逆天神盟並未真正痛下殺手,才導致了逆天神盟徹底脫離了神界正統。而最後,當逆天神盟公然向神界正統叫板的時候,神魔卻又從中殺了出來,神界正統頓時面臨著東西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以致於到得最後,神界至尊為了保全神界正統的安穩,竟然和神魔同歸於盡。世事變化無常,沐風暗想自己得吸取以往神界至尊的經歷,不能再有婦人之仁,如果有機會除去逆天神盟,他定然不會忍手,畢竟九界的統一須從神界統一開始!
查不同提及往事,心裡似乎有些慚愧之意,沐風對以往的恩怨倒也不想多去過問,也就沒有發表過多的意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說得再多,都改變不了既定的歷史。
一行四人剛到秋唔神域,夙願天君便率領著五大王臣和十大巡界神使前來迎接。
沐風第一眼看見夙願天君,心裡著實吃了一驚,在他的想像中,這夙願應該是個女強人的模樣,最少也得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威風八面,威懾群雄。但夙願卻不是這個樣子,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天真爛漫毫無心計的小女人,一雙鳳眼顧盼多姿,容貌端莊,斯文秀氣,舉手投足間就如春風拂面一般,讓人倍覺溫暖,看見她,沐風難免又憶起兒時,在天氣比較冷的時候,忽然遇見了一堆柴火,這火能帶來溫暖,但是卻不能把火撿起來。
夙願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讓你取暖,也能把你燒成灰的女人!沐風馬上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她是個人見人愛的女人,至少沐風這樣認為,多年後,沐風無意中問起花非花,既然你自號「蝶戀花」,為何沒有喜歡上這個女人?花非花解釋說,她是裹在華麗外衣下的一條毒蛇,吃人可以不吐骨頭,誰敢去愛她,那不是自尋短見嗎?
夙願絕對和毒蛇聯繫不起來,沐風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清澈明亮,根本看不出有一絲狡詐。
夙願見了沐風似乎還略有一絲羞澀,她見了沐風,半句不問他來拜訪自己的目的,只是慇勤地邀請他到秋唔神殿喝幾杯美酒,甚至癡神惡無殊也沒有問一句他和沐風之間的恩怨。
沐風懷疑先前查不同對夙願的評價是不是言過其實了?既然查不同和夙願一向交好,那他又怎麼能判斷錯誤呢?沐風想起自己當上順天神盟盟主的前前後後,無非是罰神異域中這些神人均相信自己是神界至尊轉世罷了,但是,自己真的是神界至尊轉世嗎?沐風有足夠的理由不去相信,如果自己真是至尊轉世,當初遇見精靈娃娃時,她怎麼會說自己和她曾經是神界時的玩伴,而且,在至尊星球那個洞府裡面,自己恰恰也見過在神界小時候的自己和她玩耍的影像!
夙願對查不同亦是相當客氣,但沐風卻沒法把這麼一個糟老頭子和眼前那個清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夙願聯繫到一起。
花非花曾經是夙願的下屬,如今加入了順天神盟,和夙願自然再沒多大關係,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一向舛傲的他,對夙願卻似乎還有些畏懼。這一點足以讓沐風感到疑惑不解,無論從哪一點看,夙願都是一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女人,她有這麼可怕嗎?
秋唔神域外面裹著一個陣法,不用想,沐風也知道這個陣法較為玄奧和非常強大,在這種陣法中,蘇鐵神珠斷然不能從中自由出入。
進了秋唔神殿,眾人分主賓坐了下來。讓沐風奇怪的是,夙願本是一個女人,但這神殿中,除了雪雁,再沒有一個女人!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夙願並沒有過問查不同和花非花為何會脫離逆天神盟加入順天神盟這件事情,或許神人沒什麼信仰,因為自己都是神人了,還信誰呢?所以今天可能是這個盟的人,明天可能就會是自由神人或者加入另一邊。
夙願不提癡神和沐風之間的恩怨,沐風也就沒法當著夙願的面向癡神詢問柳葉。
夙願十分客氣地對沐風道:「沐盟主乃人中龍鳳,年少有為,所領導的順天神盟如日中天,日後定然可以和逆天神盟兩分天下,小女子素來仰仗高人,對沐盟主十分景仰,本想早日登門拜會,無奈雜務纏身。今日有幸得見沐盟主,一定要盡下地主之誼,還望沐盟主不要嫌棄。」
她一口一個景仰,句句把「沐盟主」掛在嘴邊,讓沐風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沐風只得和她客氣了一番,如果事前不知道她就是秋唔神域的天君,任誰也無法把這個漂亮可人的女人同大權在握、行事狠辣的秋唔神域天君聯繫到一起。
酒過三巡,神果上了五味,夙願仍然不問沐風此行的目的,她早知雪雁乃春唔神域天君之女,便請雪雁代她向宏珞天君問好,還說,大家同為神界中人,無非觀念偶有出入,堂面上自然要各事其主,但私下裡大家都還是朋友。
杯觥交錯中,沒有半分不和諧,就連雪雁也對夙願也頗有親近感。花非花甚少說話,一直悶著頭喝著小酒,查不同倒是一點不拘束,和夙願不著邊際地說著這些年來神界的變化。
沐風一直拿眼觀注著癡神的動向,心道,我滅了他的弟子善若,他今天怎麼如果鎮靜自若,似乎和我並無干係,他不提或許僅是礙於夙願的情面,但自己此行前來,非得找出柳葉不可,於是,他分出一絲神識鑽入七星紫玉珮中,找到百靈伏姬,請她幫忙查找柳葉的下落。
一刻鐘後,百靈伏姬明確地告訴沐風,柳葉正被拘押在距此三個星系外的一個藍色星球中!
沐風一邊應對夙願,一邊暗自思索,要在他們眼皮下面偷走柳葉,這並不容易,也不知這夙願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沐風根本無從猜測這女人的心思。
沐風心想,夙願這般和我客氣,不妨我也試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