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逍遙神 第6卷 佳人無約
    沐風和無言從未見過這種怪異的現象,一時忘記了時間,偶爾說上幾句話,目光也不曾離開那變化著的黑熊。沐風盯住粉紅色肉球,忽然想起了無言的重生,難道這死去的黑熊竟也在重生中?

    黑熊的殘體越發只剩下了風干的熊皮,竟然連支撐著它龐大身軀的骨骼也塌了下去,上下兩層熊皮已然貼在了一起,那些骨骼似乎也隨著它的血肉吸進了肉球。長在它腦袋上的粉紅色肉球搖搖欲墜,終於像成熟的長條果一樣滾落到地上,黑熊殘留在地上的皮毛極似一個肥胖的人影。林中光線變得有些暗淡,長條果散發出陣陣清香,隱隱飄進沐風和無言鼻中,不知不覺,天色已近黃昏,樹影在林中搖曳,黑夜漸要吞噬著所有的光明。

    “公子,天要黑了,我們回去吧。”無言拽著沐風寬大的衣袖,不安地說道。

    “那回去吧。”眼看黑夜來臨,在罰神異域,沐風也沒辦法在夜中看清事物,只得應了聲,拉著無言綿綿的小手,轉身往林外走。

    沐風剛邁出兩步,又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那個粉紅色的肉球“嘩”的一聲裂開,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從中冒了出來,跟著又探出了四肢……

    “小黑熊!”沐風大吃一驚,脫口而出。

    無言迅速轉過頭,肉球中正爬出了一只幼熊,它“啪”地跳起身子,竄進林子深處,隱入了無邊夜色!

    “那只黑熊是不是重生了?”無言看得瞠目結舌,前世的經驗讓她猛然醒悟,不禁大聲驚呼道。

    “想不到,想不到罰神異域中的生靈竟會自己轉世重生!”沐風長歎了口氣,回轉身體,上前幾步,彎下腰把風干的的黑熊皮抄在手中。

    “公子難道不願意看到這只黑熊重生嗎?”無言轉念間又想了很多,莫非公子不喜歡轉世後的自己。

    林中越發暗淡,沐風拉起無言往外疾走,搖了搖頭,道:“如果這只黑熊就這樣轉世重生,那說明罰神異域中連三魂七魄都出不去,更別說到幽冥界去轉世!三魂七魄都出不去的地方,難怪杜大哥他們在這裡呆了數萬年也沒辦法離開!”

    無言立時默然,暗自忖道:“我不求永生呆在這裡,只要能和公子在這罰神異域中呆上百年,也不枉自這一生了。”

    出了衣必破森林,二人輾轉回到鹹湖邊上的木屋,一整天未曾進食,令他們更感饑腸轆轆。夜晚的鹹湖波光鱗鱗,靜謐安祥,沐風用意念把逍遙神珠變作魚叉,叉了幾條游到岸邊納涼的大魚,生了堆火,把魚剝了,放到火上。

    無言依偎在沐風懷中,火光印在她粉雕玉琢般精致的臉上,越發顯得嬌媚動人。自從進了這罰神異域,時間似流水一般沖淡了神人的清心寡欲,沐風驚愕地發現自己不僅食欲大增,就連壓抑已久的男人本性似乎也在無形中快速增長,或許因為有逍遙神珠幫忙的沐風遠比別的神人過得清閒。所謂飽暖思淫意,貧賤起盜心,沐風竟然有了希望無言快點長大的念頭,這種想法讓他感到難堪,他現在終於明白過來,杜冉和白婉兒沒日沒夜的合歡,原來是這罰神異域在作怪!

    “咚!”

    鹹湖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有塊大石頭從空中掉進了湖裡。沐風輕輕推開依偎在自己懷中的無言,起身往湖中望去。

    沐風目力所及之處,隱隱約約看見遠處湖裡似有一條大魚在水中掙扎。

    “公子,什麼聲響?”無言放下手中的烤魚,詫異地問道。

    “可能湖中有條魚不甘寂寞,故意弄出聲響來招睞異性吧。”沐風盯著湖中撲騰著的黑點,打趣道。

    “不甘寂寞的魚怎麼會靠折騰來吸引異性?莫非公子寂寞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知公子折騰過幾次,效果如何?”無言笑嘻嘻地望著沐風,美目流轉,眼神中透出熱切的笑。

    沐風伸手把無言摟進懷中,在她額上溫柔地親了親。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像情侶一樣依偎在一起,遠處湖中的魚還在折騰,熊熊燃燒著的大火把撩人心神的光光印在兩人臉上,頓讓沐風感到春意濃濃,他把手環到無言細小的腰上,剛想把她抱得更緊一點,湖中翻騰著的大魚忽然傳過來一聲“救命”!

    沐風暗暗吃驚,這一聲“救命”像平地炸起的一道春雷,讓沐風驚醒於眼前不該有的纏綿!畢竟和一個心理成熟、身體上幼稚的十來歲小姑娘一起風花雪月,是件滑稽可笑的事情。而湖中那個“救命”聲,分明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就算她不是女人,沐風也不會坐視不管。

    沐風忽地立起身子,三下五除二去了長衫,便欲往湖中跳下去。

    “公子,別去!”無言喊了聲,眼睜睜地望著沐風劃著弧線投進了湖中,她想阻止沐風下湖救人,並非因為那個求救的人是女人,而是前些時日,她看見這湖中躍起過幾條凶殘的尖嘴魚。

    那日,無言和沐風在湖邊叉魚,湖中竄過來幾條約有數尺來長的尖嘴魚。那些魚渾身披著黑色的魚鱗,嘴上極尖,兩根白色的塊狀魚骨伸出魚嘴,像兩把三尺來長的利劍。它們在水中游動的速度很快,所過之處,那真是血水如湧,擋者披靡,不慎被撞上的其它魚類,很難逃過一劫!無言稱這種尖嘴魚為惡魚,意思是凶神惡煞的魚!沐風跳進了湖中,奮力往掙扎著的黑點游去。無言緊張地望著湖中越游越遠的沐風,她的心跳得很厲害,不知是在擔心他會不會遇上惡魚,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她也說不清楚,感覺他離自己遠了,沒有安全感,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油然升起,不禁悲從心生,微微的痛楚襲上心頭。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一點依靠,一點溫暖,她從沒有過多奢望,知道他不可能只屬於自己一人。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至愛和別人分享,但有些感情由不得她一個人占有。不是她沒有能耐,不是她沒有足夠的魅力,努力了不一定會有回報。凡間總有人提到努力就會有回報,但那根本就是騙人的玩意兒,有些東西,不可求,更不可強求,原本就沒屬於過自己的東西,更談不上失去。

    一堆熾熱的篝火,一個孤獨的身影,兩行清淚,牽起情絲飛絮。

    沐風漸漸游近了湖中喊著“救命”的女人。數條惡魚正撕咬著她,夜很黑,沐風看不清這女人長什麼模樣,她散亂的長發浮在水中,白淨的身體因衣衫被惡魚撕碎變得近乎裸露。惡魚有尖利的牙,它們正在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沐風心知,眼前這個慌亂的女人不會是凡人,她是神,落到罰神異域,除了輕易不會被這些惡魚撕裂身體,她一個人卻無法從中脫困。

    沐風游得更近,他隱約看見女人裸露出來的**,光潔如玉,在陰暗的湖光反襯下,越發動人、充滿誘惑,讓他有些難以自禁。神又如何?落到罰神異域,本能還是本能,只會暴露得更加徹底。

    如果這是岸上,如果這女人還這麼暴露,沐風很難保證他救人之後不起害人之心。別說他是萬能的神,更別說他能擋得住無邊誘惑,如果還有擋得住的誘惑,那一定不是他的自制力,而是這誘惑還不夠大、來得不夠狠!

    女人愈發衣不蔽體,裸露出來的面積越來越大,看得沐風血湧如潮,那具潔白的身軀在考驗他的意志力。女人瞥見了游近的男人,她在尖叫,不是擔心沐風看見了她的裸露,是因為凶狠的惡魚撞擊她冰清玉潔、從未有男人碰過的身體。

    那一聲尖叫驚醒了沐風,他從**中恢復了正常的意識。沐風暗罵了自己一句禽獸、豬狗不如,外加趁人之危,近乎無恥下流。他的逍遙神珠化作了一柄長劍,天性馭水自如的他,此刻一怒之下,竟比水中的惡魚還敏捷,他身形一展,長劍在手,雙腿擺動如風,轉眼間沖進了惡魚中,左一刺,右一挑,傾刻間斬殺了兩條沖向他的惡魚,腥臭的鮮血染紅了數丈寬的湖水。還有兩只不知好歹的惡心又向沐風箭一般沖了過來,沐風心中的**轉而變成憤怒的殺意,他的手上沒有絲毫留情,跟著迅即揮出兩劍,大團腥臊的氣味彌漫在湖中,兩條惡魚轉眼間各中了一劍,魚頭掉落,肚皮翻白,裹在一片血色中。

    沐風伸手抱起驚恐失色的女人,帶進自己懷中,一言不發,往岸邊游動。女人的身體柔軟光滑,她的頭發遮掩著半個臉。沐風看不清她長什麼樣,是否漂亮,卻依然生出強烈的**。

    又有數條惡魚攔在沐風和那女人身前,沐風想也沒想,手腕一轉,長劍刺出,又見血色一片。

    游到岸邊。

    無言呆呆地望著沐風懷抱著一個豐滿成熟、幾近裸露的女人,他的手正摟在那女人細軟的腰上,她胸前結實的雙峰讓無言望塵莫及。沐風把女人托出水面,他在往岸上爬。無言沒動,她曾經也有過如此傲人的山峰,如今卻只有羨慕和嫉妒別人的份兒。

    女人爬上了岸,羞紅著臉,頭發耷拉在臉上,垂頭踢了沐風一腳,因為他那只罪惡的手不慎滑到了她胸前。

    沐風退開一步,尷尬地看了無言一眼,默不作聲地坐到火堆旁,散亂的頭發上淌著水珠,正“啪嗒啪嗒”地滴到地上。

    “姐姐,坐下來先把衣服烤干吧。”良久,無言打破了沉默,她訝然地盯著女人身上已經不能再稱為衣服的碎布條。

    女人沒有說話,扯落身上殘渣余孽般根本無法遮羞的東西,撿起地上沐風的長衫,罩在身上。她紅著臉低垂著頭蹲到火堆旁,攏了攏搭在臉上的長發,絕麗姿容艷光四射。她輕聲道:“謝謝你,妹妹。”

    沐風猛一轉頭,驚訝地看向了女人。

    “公子!”無言喊了聲,女人敏感的心思此刻表露得淋漓盡致,沐風看那女人的眼神是那樣熱切,怎生讓她不吃醋?怎能讓她不傷心?她跟著他有多長時間?他這樣看過她一眼嗎?無言恨起她長不大的身體,前世一次合籍雙修就能留住他哪怕一點點心思嗎?

    沐風沒有轉頭,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看,他那熱切的眼光,頓讓周圍的空氣凝固,兩個女人,一大一小,一人慍怒,一人悲。

    “雪雁!”沐風定了定心神,喊道。

    “是你!”女人抬起頭,驚喜、慌張的神情**裸地爬到她臉上。

    老相好!他們一定是老相好,舊情人!無言心裡剎那間亂成一團,左也看看,右也瞧瞧,她的眼中流露出復雜難以言表的神色。當日在仙界,她的神仙洞府,嫣然和寒煙同他打情罵俏也沒有讓她感到過酸楚,那時她不能吃醋,因為那時的她對他更多的還是感激。如今,她的眼淚,如雨般滾落……

    “你怎麼在這裡?”兩人幾乎同時沖口而出,忽又相視一笑。

    這女人叫雪雁,無言從未聽沐風提過的名字,無言由此酸酸地想,沐風心中還藏了多少女人?一個嫣然不夠,還有寒煙;即使柳葉算不上他心中的女人,表面上可能也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床第之歡;蘭兒雖是“人狐不能共修卻能合籍”的狐仙,還可以做他的紅顏知己。那她呢?她在他心中算什麼?那次合籍雙修,不過是他在為她療傷,她和他可能還停留在病人和大夫的情分上。如果因為病人喜歡上了大夫,就要大夫戀上病人,這似乎有些不通情理。

    但這世上又有多少事順乎情理?

    “無言,她叫雪雁。”沐風笑著把落寞的無言拉到身邊,熱情給她介紹。

    “很高興認識你,雪雁姐姐。”無言裝出笑臉,她的身體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沒有擺脫沐風厚實的手臂,沐風眼睛還放在衣不蔽體的成熟美人雪雁身上,他沒發現無言眼中還帶著淚。

    “好漂亮的小妹妹!姐姐喜歡你!”雪雁轉頭看向無言時,她已經低下了頭。

    無言心想:“你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情人,心裡高興,自然就順便說喜歡我,要是你知道我和公子合籍雙修過,會不會馬上給公子一個惡臉?再怎麼說,我和公子也不算偷情,就算你是公子的第三個女人,我也沒辦法去和你爭。”無言掰著手指,細數女人在沐風心中的地位:“嫣然姐姐第一,寒煙姐姐第二,你第三。”然後又伸出小指頭,自言自語道:“我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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