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如玉的洞壁漸漸蒙上了層白茫茫的霧氣,洞中玉山跟著緩慢消失,如虛如影,若隱若現。這是種奇妙的景象,沐風環視著四周,眼見玉山、平湖、洞壁都在離自己逐漸遠去,宛如冬天濃霧趕在太陽升起前,把大地描繪成了一幅朦朧的水墨畫。沐風心知這些景物一旦消失,神陣便會初結成形,連忙轉頭向雪雁看去,她正如癡如醉地陶醉在這如詩如畫的飄渺美景中!沐風眉頭一擰,若不再走進陣心,只消得一時半刻,定然會迷失在濛辰精珠布下的神陣裡面,趕緊抓起雪雁的纖手,騰身躍進了陣心!
二人剛踏入陣心,忽然如一陣清風吹過,頓時感覺自己猶如立身在一片虛無的星空中,除了茫茫的白霧,所有的景物都消失掉了。
沐風耳邊傳來濛辰精珠一聲輕喝:「結!」剎那間,神靈之氣瘋狂湧動,如潮水一般漫了過來,又見一縷光芒衝向了自己,知是濛辰精珠,沐風也不慌張,平靜地看向尚在驚訝中的雪雁,問道:「我得煉功了,雪雁,你怎麼辦?」
「我除了陪你煉功,還能怎麼辦?」雪雁輕歎了口氣,失落感油然襲上心頭。
沐風看著雪雁微笑道:「修行無歲月,彈指之間,剎那芳華,你曾經一煉便是三千年,又何必在意時間呢?」
「嗯!」雪雁垂下頭,應了聲,緊閉上嘴,神色清冷,飄身飛向半空,兩眼微合,結了個手印,雙腿併攏,筆直地立在空中,迅速沉入了功法。
雪雁的變化太快,沐風暫時沒法去適應,也不想自找麻煩,遂彈身躍到空中,丟出一絲神識環在身周,連接好體內「經脈島」,查看了一遍活躍起來的藍石精母,又對心臟內數個傢伙做了一番交待,才安心定神,雙腿盤膝,手印翻出,上指乾坤,下托天地,心隨意動,緩緩運起《鴻濛天經》無上神功,漸入無我還虛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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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洞外不遠處,有七個神人正驚異地停身在萬丈絕壁外面。
「老邪,還有你們,喜、怒、哀、樂、癡幾位大神,我曾經嚴厲禁止別的神人闖入至尊的星球當中,為何這裡還會發生這種異象?你們好好查一查,這裡神靈之氣就像趕著投胎一樣,直衝向這石壁當中,難道只是你們之中某些人說的自然現象?」宏珞天君冷眼掃過身前六位大神,沉聲喝道。
聚集在山前的這些神人正是宏珞天君、邪神,以及春唔神域的五大神界王臣!
「天君息怒,我看這事來得有些蹊蹺,喜雨樓神使多少年來一直忠於職守,無時無刻都守在重地,千萬年來也沒有讓至尊的星球出過半點差錯,一般神人絕不可能闖進這星球中,依我看來,除了自然現象,還有一種可能!」邪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宏珞天君的臉色,又掃了眼身側的五大神臣,停住了話茬兒。
「什麼可能?說!」宏珞天君微微皺眉,冷聲道。
「天君,雪丫頭最近回家沒有?」邪神眼中閃過一絲詭秘,左顧而言它。
「雁兒?你不是說她跟那小子一起消失了嗎?」宏珞天君神色一凜,口氣頓時鬆了下來,心裡略微有絲不安。
「對,雪丫頭和那小子當日無緣無故從我們眼皮底下溜之大吉,我便立即通知了春唔神域十大巡界神使,火速尋找他們的下落,誰知遍尋不著,他們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這實在是讓人感到奇怪。後來我又令十大神使仔細查了一遍至尊布下的那道神禁,他們傳遞給我的信息表明,並沒有發現他們有出去的跡象。天君,我斗膽問問,雪丫頭如果沒有出神禁,通常會到哪些地方去?」邪神又快速掃視了一眼旁邊的五大神臣,對宏珞天君眨了眨眼,示意我有話對你單獨說,你看是不是讓這五位大神先出去?
宏珞天君略一沉思,冷冷地看了眼五位大神,沉聲道:「你們五人到這星球外面去等我!」
喜怒哀樂癡五位神界王臣連忙對宏珞天君躬身施了一禮,化作五道光芒飛了出去。
「老邪,你別給我打啞謎,你的意思是不是雁兒和那小子在裡面?」宏珞見五大神臣已出星球,回過頭瞪著邪神道。
「有這種可能,除了你我,以及五大神臣,還有誰敢進這至尊星球?」邪神微微一笑,道。
「這……,雁兒生來任性,老邪,你也知道,她若是偷偷溜進這星球中,我也攔她不住啊!」宏珞神色一變,微有絲尷尬,氣勢頓時減了幾分。
「天君,我也不敢肯定雪丫頭和那小子在這裡面,但事發突然,我不得不這樣猜測,還請見諒!」邪神微一躬身,正色道。
「老邪,你的猜測雖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卻也有個破綻之處。」宏珞天君恢復了神色,面無表情道:「這山中分明藏著一個絕妙神陣,我竟然也看不透這是個什麼陣?說來也慚愧,以我的實力,也斷然布不出這種大陣!甚至還闖不進去!如果是雁兒和那小子在裡面,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們有那樣的本事嗎?」宏珞天君突然提高了聲音:「你這種推測與邏輯完全不符合,難道這小子比我的功力還高!」
「天君,我和那小子曾經有過一番比試,他的功力只比我略低一點,與你相比,自然還差了太多,但是,那小子常常給人一種古怪之處,或許他功力不夠,但佈陣卻是強項,這也未必不可能。」邪神繼續推測道。
「老邪,你不會是在給那小子臉上貼金吧?他來神界有多長時間,功力只比你低一點?那他的功力豈不是壓過五大神臣!這可能嗎?」宏珞天君忍不住大聲喝道。
「天君,沒有什麼不可能,事實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服氣,你若是不信,哪天同他比試一番,不就清楚了?」邪神聳了聳肩,無奈地看著宏珞天君。
「姑且信你一回,老邪,我們破不了這陣法,在至尊的這個星球中,又不能去破壞它,你派人給我好好守在這裡,一旦有什麼變故,馬上通知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居然擅闖至尊星球!被我抓住,一定要好好懲……」宏珞天君頓住口,心道,如果真是雁兒和那小子在裡面,難道我要大義滅親?
「天君,雖然你曾經禁止神人進入至尊的星球,不過,卻也沒有說進來後,要怎麼懲罰,畢竟每時每刻都有巡界神使守在外面,如此多年來,從未出過意外!也不一定有神人闖了進來。我看這事沒查清前,暫時不下定論,你看如何?」邪神瞥見宏珞天君眼神中顯出猶豫之色,心知他在擔心自己的女兒可能帶頭違規,而有些為難,不好處置。邪神卻又有心庇護沐風,便趁機做個順水人情,存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宏珞天君運起功力也感應不出何人在這陣中,忽聽邪神如此一說,連忙下了台階,板著臉沉聲道:「我們也不必派人守在這裡,我設一個偵聽神訣,只要有人從裡面出來,我們立即再趕過來吧,你看這樣行不行?」
「甚好,甚好!請天君安排!」邪神趕緊應道,你都決定好了,我敢不答應嗎?
宏珞天君抬手掐出一道神訣,一束亮光從他手心飛出,頓時繞上了整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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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風沉在功法中,周圍的神靈之氣在大陣的催動下,如鯨吞一般從四面八方灌了過來,藍石精母幹得兢兢業業,沒有半點含糊。沐風體內那些傢伙在精靈娃娃地嚴厲監控下,誰也沒敢擅自再去盜取沐風經脈中的能量,大家都在處心積慮地存取能量,為了自身境界的提高,大顯身手。
神界時間兩年後,玲瓏神嬰越發長得肥頭大耳,妙妙已經有了個透明的身體,焚天神火吸收了非常多的能量,開始叫囂要燒掉無極兩儀瓶,無奈吸星葫蘆更加狡猾,別人轉化能量的同時,它倒好,直接吞噬神靈之氣,這樣一來,進到沐風心臟中的神靈之氣,差不多有一半被它吞進了葫中。
除了精靈娃娃,所有的傢伙都或多或少得了不少好處,就連九變蠶嬰也變了兩變,這古怪的蠶嬰暫時還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但在精靈娃娃的悉心培養下,竟然也能隨心所欲傳出神識來。這兩個時間中,大夥兒僅僅看見蠶嬰顯露過一次身手,那就是它嘴中吐出的游絲一舉穿過了妙妙的本源能量,致使妙妙三天無法動彈!
由於周圍的神靈之氣補充的速度越來越慢,藍石精母拼了老命,也根本沒法再給沐風足夠的能量供他煉功,沐風不得不萬般失落地醒轉過來,功力雖然增加了一些,但離十重天仍然相去甚遠。
沐風微歎了口氣,這《鴻蒙天經》簡直就是個變態的功法,越到後面,需要的能量越多,這星球中神靈之氣的生長速度越發跟不上自己的需求,只怕到得最後,就算把這星球中所有神靈之氣吸收完,也沒辦法煉到十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