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殷切地問道:「相公,我們前生會不會仍是夫妻呢?」
女人關心的問題總是更感性,更浪漫,更不切實際。
沐風笑道:「嫣然,這個問題我就不清楚了,呆會兒如果有機會,我們問問蘚矜冥尊,看她能不能告訴我們答案吧。」
風痕道:「三大冥尊向來孤傲成性,面若冰霜,就像別人都欠了他的錢,沒有一個有好臉色,你們別指望能從她們嘴裡掏出支言半語來。」
沐風又好奇地問:「冥府中人能不能婚嫁,或者能否合籍雙修呢?」
風痕不懷好意地笑道:「我來過很多次冥界,沒有一次進過冥府,尤其是蘚矜冥尊,耳熟能詳,卻從來沒有見過,似乎冥界也沒有這些規定,據說除了功力高的冥人在外界才有實體,即便有人想同他們合籍雙修,恐怕也不能夠。」
沐風越發來了興趣,又問:「依你這麼說來,冥府中人最初也應該是外界的魂魄吧,只是不知什麼人的魂魄才夠資格進入這冥府而不用再投胎轉世呢?」
風痕搖頭道:「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要資質適合這一界的才可以留在冥府吧。」
沐風更加不解道:「風痕,你既然經常到這幽冥界來,為什麼從來沒進過冥府呢?」
「幽冥界是個很奇怪的一界,冥府中人的功力都不弱,似乎有特殊的辦法能讓入駐冥府的人快速提升功力,哪怕府中一個普通丫環,也差不多有三心仙人的功力。而且冥府門前有個古怪,也不像是禁制,魂魄很容易進入,卻不能出來,而像我們這種外界有實體的生靈,卻幾乎不能不請自入。我曾經也想闖進去找白雪,但是除了第一次莽撞地試過,以後便再也不敢了。」
嫣然忍不住也好奇地問道:「這冥府似乎冥靈也不多,其他幾界每天亡故的魂魄卻是不盡其數,他們怎麼又管得過來呢?」
風痕指著空中飄過的魂魄對二人道:「各界亡故的魂魄都會無意識地穿越時間和空間,自動往這冥府集中。這冥府就像是九界的中心,所有的魂魄都逃不過這裡強大的引力。你們仔細看空中,不時就會飄過很多魂魄,這些魂魄到了幽冥界便有意識,有實體,只是行動不受自己控制。」
沐風和嫣然順著風痕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不停飄過的魂魄。所有魂魄均是灰白色或者灰暗色,似乎這些魂魄的外衣或者皮毛也幾乎褪了色。空中明明飄過了一隻老虎,但它灰暗的毛皮卻給人一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我們離冥府已經不遠了,你們跟著我,我們到府前去等白雪出來。」風痕說完,起身往前緩慢地飛去。沐風拉著嫣然緊緊跟在他身後不遠。
慢慢騰騰地筆直飛了半個時辰,除了身周的黑霧,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也沒有看見高山或是流水之類的景色。這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地方,不知道這些冥府中人怎會心甘情願呆在這裡?沐風和嫣然臉上都流露出淺淺的一絲厭惡。
「到了!」風痕落到地上。
沐風和嫣然平靜地立在他的旁邊。
眼前一座大山一樣高的建築物沒有一絲人工建造的痕跡,也說不上渾然一體,更有些千瘡百孔般的陳舊,灰暗,陰寒,沒有光線透出來。冥府外的黑霧更加濃厚,就像身處茫茫的陰冷冬夜中,沒有一絲聲音,安靜得讓人想窒息,也沒有任何氣味,哪怕腐敗的枯葉味也沒有一絲。
地上很堅硬,看不見任何植物,死氣沉沉也許是這裡最貼切的形容。冥府前看不見風痕說過的大門,所有魂魄都從那些千瘡百孔的洞中迅即地穿進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魂魄全從空中過來,又從空中進去,亦有好些魂魄茫然地看了眼站在地面上的三人,眼神暗淡,沒有好奇,更沒有眼皮的眨動,就像睜著眼睛平靜的死人,面色蒼白,根本就是沒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三人一眼,似乎地面上的三人在他們眼中僅是一團稍微濃厚點的黑霧!
嫣然驚駭地靠緊了沐風,如果沒有風痕在旁邊,可能她想把整個身體都融進沐風體內,沐風摟緊了她。
三人靜默地立在冥府前面,風痕沒有說話,沐風和嫣然也閉著嘴靜觀其變。
風痕冷峻道:「沐風,我們只能在這裡等,等出來巡查的冥府中人。」
沐風反問:「風痕,如果他們不出來,我們就得一直等下去嗎?」
風痕無可奈何道:「是的,這冥府周圍的古怪屏障對我們這種外界來的生靈似乎隔絕得很好,我也沒辦法把信息傳進去,更不可能用力去打,你用的力再大,這種屏障都會悄無聲息地吸收掉你打過去的能量。」
一番話勾起了沐風的好奇心,他忍不住探了絲神識出去,離冥府前五十丈遠的地方,神識就像點燃的草繩,伸過去再多,都化作了子虛烏有。
沐風不是第一次這種感受了,原來在家鄉藍星外面的星空上,自己的神識探進灼熱的太陽中時,也是這般憑空消失。沐風明白過來,冥府外面有層奇怪的能量,讓他感受不到波動的,卻能輕易消滅自己神識的能量!
妙妙在沐風頭頂也開始燥動不安。
沐風連忙制止它想吸收能量的衝動:「妙妙,這種能量我們吸收不了,你稍安勿燥!」
妙妙歎息道:「哥哥,很久沒遇見這麼香的能量了,我也感覺到吸收不了,因為沒有波動。不知道從哪裡入口!」
沐風凝重地點了下頭道:「我們先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