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洞中的仙雲隨著二人的起伏跟著纏繞,聚集,沐風從溫柔夢鄉中清醒過來,起身從手鐲中取出一套衣服穿上,轉頭看著臉上紅暈未退,呼吸漸已平穩的無言,內心又是一陣燥動,連忙輕揮了下手,用被子掩住她白晰的身體。
「幫助別人有很多種方式,有的人用自己的錢財,有的人用自己的力氣,有的人用自己的智慧,我無非是用身體罷了。哈哈!」沐風心裡升起一股悲壯,轉念又想道:「我在為自己的墮落找藉口嗎?嫣然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也像我現在這樣?我遲早要殺了那個壁宿,是他害得我們夫妻分離!」
床上的無言經脈業已暢通無阻,心神還沉浸在牡陽功法中。沐風感覺自己好似做了個荒唐的艷夢,探進一絲神識,解開心臟處的禁制,兩個娃娃正在體內大發著牢騷,勿自不理,手中神訣拈動,瞬間跳躍到桫欏林外。
漫無目的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沐風坐在雲端,取了幾罈酒,統統灌進了腹中,醉意襲上心頭,忍不住大喝道:「壁宿,奪妻之恨,老子要殺了你!」
仙雲滾滾,沐風辨明方向,運起光遁,一抹流光向寄雲山射去。
寄雲山。
寄雲山高約數千丈,連綿數百里,沐風飛到山前,冷冷地立在雲端,暴喝道:「壁宿,你給老子滾出來!」
數十道光芒閃過,數十道人影眨眼出現在沐風跟前。
數十個大羅金仙橫眉豎眼望著沐風。為首一人黃袍銀冉,沉聲喝道:「小子,寄雲山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滾開!」
沐風眼裡充滿了血色,冷喝道:「叫壁宿出來,老子沒心情和你們閒聊!」
「狂妄無知的小徒!」
黃袍老者衝著沐風拍出一掌,一道大力捲起,頓時狂風大作,雷聲轟鳴。
沐風見那掌來勢兇猛,酒意醒了幾分,迅速運起神靈之力,硬生生地揮掌迎了上去。
巨大的爆炸聲沖天而起,黃袍老者退了數丈,沐風也飄退到一丈開外。
「住手!」
一聲暴喝,壁宿天君如一道閃電出現在眾人眼前。
壁宿天君冷喝道:「小子,你那日與魔頭稱兄道弟,本天君看在嫣然面上,放了你一馬,今日卻來鬧事,別怪我辣手無情!」
沐風惡狠狠道:「壁宿,大不了一死,老子不怕你,嫣然呢?我要見她!」
壁宿天君冷笑道:「小子,你這點本事,還想見嫣然,我勸你趁早滾回去!」
沐風暴怒,喚出逍遙神珠,手中眨眼間多了柄數尺長的神劍。沐風凝聚了全身功力,猛地向壁宿天君砍出一劍,剎那間風雲變色,狂暴的劍氣漫天漲起,筆直地壓向壁宿天君。
壁宿森冷的眼神閃過,輕飄飄揮出一掌,右手一團紫氣迎上了沐風的劍氣,左手掌心迅速射出一縷藍光。
沐風的劍氣宛如砍在棉花堆中,身形一滯,剛想抽劍再劈,猛見一縷藍光離身體堪堪只有數尺,杜虞神甲光芒暴漲,暗金色的符號「涮」地擋在身前。只聽「崩」的一聲爆響,沐風被炸得倒飛數十丈才立穩腳跟,嘴裡「哇」地噴出一口淡金色鮮血。
「天君手下留情,別傷我相公!」
嫣然的聲音遠遠傳來。
「膽敢偷襲我哥!找死!」沐風頭頂一抹黑光乍現,以快得令所有人都不及反應的速度襲向了壁宿天君。
壁宿天君正沉浸在一招出其不意地打敗沐風的自傲中,耳聽嫣然聲近,更是自得,哪裡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他知曉過來時,妙妙已衝至他面門,紅光猛地一閃,一團懾人心魄的高溫從妙妙口中噴向了他。
壁宿瞬間移開,仍然慢了半分,紅光隱隱掃過,壁宿額下引以自豪的幾根長鬚和兩道濃眉冒出幾絲青煙。
黑光又閃,妙妙已立在沐風頭頂,冷冷地望著狼狽不堪,有些暴怒的壁宿,聲音稚嫩:「小樣!老子不怕你!」
嫣然轉眼間飛了過來。壁宿揮手一抹被妙妙紅光燙得微有些黑紅的臉,雜亂不整的兩溜眉毛還掛在臉上,隱隱有絲糊臭,臉色卻轉瞬間溫和下來,對嫣然微笑道:「嫣然,他喝了酒,我不會同他一般見識。」
嫣然沒有看他,逕自飛到沐風身前,掏出一方手巾溫柔地向沐風嘴角殘留的血跡擦去。沐風沒動,漠然地看著她細潤如玉的纖手。
嫣然柔聲如鶯歌:「相公,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沐風酒已醒了,嘴角掛著一絲英雄落寞般的笑意,剛剛自己因為救人,才背叛了眼前這個令自己痛徹心扉的可人兒,眼下究竟誰該請求原諒?
沐風伸手摟過嫣然平靜道:「嫣然,跟我走吧!」
「嗯!」嫣然輕柔地一笑,轉頭對壁宿道:「天君,謝謝你照顧我這麼長時間!我得跟隨夫君去了,你多保重!」
「不行!嫣然,你不能跟這個沒本事的男人走!」壁宿怒道,衣衫鼓動,鬚髮飄蕩!
沐風沉聲喝道:「壁宿!這是我家私事,用不著你多管!」
壁宿手一揮,數十個大羅金仙天上地下把沐風和嫣然圍了個水洩不通。壁宿哈哈大笑道:「你們走得了嗎?」
嫣然神色一凜,大聲道:「天君,我們只是朋友,你想做什麼?」
壁宿冷冷地笑道:「嫣然,我第一眼看見你,便驚為天人,就發誓要得到你,我不會讓你這樣離開!」
嫣然依緊了沐風,冰冷道:「原來你竟是這種想法,我還一直天真地以為你只是想照顧我,想不到我錯了,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