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就像在地上生了釘,衝上來四個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漢也不能憾動沐風半分,刑部大人一看,氣急敗壞地吼道:「給我暴打!」
頓時棍如雨下,落到沐風身上,一會兒功夫,就把沐風身上的長袍扯了個稀爛,身上溢出淡淡的血絲。沐風沒有運功,腦中想著慈愛的爹娘,進了侯門的嫣然,悲從心生,經脈裡真氣暴走,瞬間衝上腦門,眨眼間越積越多,沐風頓感頭痛欲裂,心下一驚:「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身上依舊棍如雨下,沐風心中有些急怒,在這當兒,又無法運功調息,沐風冷笑了一聲:「上天待我太薄,將來我定要上天抗爭。」遂平靜了下心情,面上浮出一絲平和的笑意。
刑部大人一看沐風的神情,有些心驚,但看堂中持棍的兵丁已累得氣喘吁吁,驚怒道:「還敢蔑視本官,換人,給我繼續狠狠地打!」
又衝上來四個大漢掄起大棍向沐風揮去。
衝上腦門的真氣沿著經脈堆積到沐風印堂上方,已經超過沐風的承受力,竟有呼之一出的感覺,沐風心想可能走火入魔了,這真氣在腦中一爆,自己怕是就玩完了,可惜了爹娘的養育之恩,一時動了拚命的念頭,忽然才發現真氣已不受自己控制,人就像僵硬了一般,竟然難以動彈。
剎那間,胸前的紫玉珮傳來一縷溫熱浸入體內,沐風仰頭大吼了一聲,一股真氣從印堂上方轟然衝出,一縷金光「崩」地一聲衝破高高的屋頂破空而去。沐風驚訝地發現又能動了,閉著眼睛卻能看見那屋頂外的蒼穹。猛然才驚覺,自己印堂上方竟然打開了天目。
曾經在古獸界讀書時也知道有天目這一說法,卻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巧合,在意外中衝開了天目,本該欣喜一番,但體力真氣似乎已經枯竭,沐風疲憊地閉上了天目,轟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刑堂內都被那轟然「崩」響嚇了一跳,大家都呆呆地望著屋頂上多了個碗口大的洞,個個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又見沐風業已昏了過去,地上滿是打斷了的木棍,都住了手不知所措。
刑部大人也從驚駭中醒了過來,難道懲戒一個小民竟會惹怒上天?心下暗怪那戶部尚書家公子多事,一介草民也值得大動干戈?刑部大人心裡升起一股不祥之意,伸手抹了抹驚出的冷汗,然後揮手示意把沐風先拖入天牢。眾人七手八腳拖走了人事不醒的沐風,誰也沒有注意到沐風額上多了一道細細的縫口。
沐風醒來發現四週一團漆黑,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由於真氣外洩,沐風感到渾身乏力,想起天目初開一事,又有些因禍得福的感覺。
估計這是夜晚,四周暗淡無光,沐風盤膝坐在地上,運了一遍功,才微微有了些力氣,周圍也隨著功力的一絲恢復而變得清晰起來。沐風仔細看了看周圍,自己居然呆在一個洞中,除了前方一道小門透進來微弱的燭光,四周全是堅硬的石壁,洞內除一張石桌,地上還有一堆乾草,估計那就是自己現在的床吧,沐風啞然一笑,又搖了搖頭,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吧,沐風一時也坦然下來。
又想起天目一事來,沐風遂睜開天目看了看,但見洞外有兩個獄卒自顧自地飲著酒,桌上有只燒雞,還有一大盤牛肉。
天目盯著那只燒雞,沐風忽然有了些食慾,心想現在能吃口雞肉,倒是好事了,剛想著,卻聽外面一人大叫道:「這燒雞跑哪裡去了,是不是你丫的藏起來了?」
另一人也尖聲道:「奶奶的,老子動都沒動,怕是你丫藏起來還在賊喊捉賊。」兩人吵了一會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沐風心裡有些奇怪,莫非外面來了高手,趁兩人不知不覺中偷走了燒雞?
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從腳邊傳來,低頭一看,剛才那只燒雞居然跑自己這裡來了,心裡不由大喜,撿起燒雞大啃起來,狼吞虎嚥塞進嘴裡。
吃完燒雞,沐風抹了下嘴,心道:「既然我能取來燒雞,何不試試能否把外面那兩人的酒也取一壺來,心裡默想了一下,手中果然多了壺酒,又聽外面兩人又在大聲地對罵著。沐風心裡一樂:「以後有你們吃的就有我吃的,如此好事,倒也不錯。」
酒醉飯飽,沐風又修煉起天心功法。
一夜醒來,沐風發現體內又有了些變化,經脈裡原先佈滿的金點少了許多,卻發現心臟的形狀變了,裡面睡著個嬰兒,隱隱和自己有些相似。心裡默想了一遍《天心寶典》上面的內容,這嬰兒叫玲瓏神嬰。
書中輕描淡寫地介紹了一下這神嬰的產生只是個傳說,似無人煉成,也就沒有說有什麼好處。沐風也是一片茫然,也不知道產生了這玲瓏嬰孩後自己的功力到了什麼境界。
書中還提了一點,有了這嬰孩,再煉天心寶典就用不著了,沐風想到這裡,不由升起一股微傷,不知道將來又煉什麼?難道自己的修行之路就這麼艱難嗎?
沐風在牢裡再無心煉功,偶爾看看那睡著的嬰孩,心想如果他能醒來,或許可以同自己說說話,想到這裡又有些滑稽地一笑,那傢伙本就是自己,哪有自言自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