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沐風這般帶笑地望著她,臉上頓時多了一圈紅暈,不禁有氣無力道:「謝謝公子救了寒煙。」
沐風仍然微笑道:「你叫寒煙,這名字真好聽,我看姑娘你是個修真之人,修為也不低,體內元嬰已結,怎麼卻傷成了那般模樣?」
寒煙輕蹙了眉,輕聲道:「我是雲鶴門的弟子,自幼隨師傅在飛雲山修煉,前些時日,我元嬰初結,師傅便讓我跟隨師姐下山歷練,沒想到在滄江上游遇見了魔門中人,自古正邪不能兩立,我和師姐就同他們拼將起來。但那些魔人修為竟也不低,我和師姐被迫分開不久,我和一個叫血魔剎的比拚內力,竟被他震散經脈墜落山崖,我拼著最後一口真氣才堪堪落到那條小舟上,用劍斷開繫著的船舷,順流而下,不知不覺中就昏迷過去,若不是遇上公子搭救,寒煙此刻可能已經葬身魚腹。謝謝公子對寒煙的再造之恩。」
沐風搖搖頭道:「我們本是同道中人,舉手之勞,何足言謝。我知道雲鶴門乃我正道第三大門派,在除魔衛道上也多有建樹。我最初也曾投身混元門中,無奈資質愚魯,不合修真,提起這事,實讓人汗顏。」
寒煙面露一絲失望之色,心道:「這公子竟然不會修真之法,但看他剛才似在行功,真是讓人倍覺奇怪。」遂問道:「適才看公子似也在修煉一門功法,難道不是登仙之路嗎?」
沐風輕歎了口氣道:「我這功夫不知為何,竟結不了元嬰,或許只能強身健體吧。」
寒煙吞吞吐吐道:「難怪我看不出公子的修為,還以為……,以為公子境界高深,故寒煙看不出來,原來是這樣。」
寒煙面有尷尬之色。
沐風卻不以為然。
寒煙忙轉過話題道:「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沐風笑道:「我姓張,名沐風,大家都習慣叫我沐風,你也這樣叫我吧。」
寒煙露出笑容道:「寒煙今年十六了,估計公子比我大一些,我叫你風哥哥吧?」
沐風點頭道:「甚好。」
寒煙又道:「風哥哥,你怎生這般湊巧到了江邊,正好救了寒煙呢?」
沐風臉上升起一絲羞愧之意,心道:「總不能告訴這丫頭,自己愛慕嫣然而求之不得,心下苦悶,才跑到江邊醉酒吧?」於是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本是西嶺縣郡秀才,趕到這京都參加舉人大考。因在這京都沒有朋友,閒下無事走到了江邊,正巧遇見姑娘躺在舟中。」
寒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但她卻沒有說出來。
沐風心道:「這丫頭大大的狡猾。」卻也故作若無其事道:「寒煙服下參汁,感覺好些了嗎?」
寒煙泯了泯嘴,帶著笑意道:「已經好多了,估計再運功幾日,也能恢復個大概,謝謝風哥哥關心寒煙了。」
沐風遂正色道:「明日就是舉人大考,我需到宮中看一下考場,熟悉環境,不然明天匆忙而去,卻是擔擱時間。寒煙,你就在房中調養一下,我回來後再給你弄點參汁。」
寒煙笑著應了一聲。沐風起身拉過房門,逕直走了出去。
舉人大考乃天南國的大事,沐風走近皇宮,拿出縣郡發的舉薦書倒是輕鬆就走了進去。考場設在皇宮外院,外圍的兵士甚多,如兵臨大敵一般。沐風看了一眼,就退了回去,趕明兒找得到就行了,現在還是回客棧看看寒煙好些沒有。
回到客棧,寒煙在房中剛好收功,沐風跨了進去,看見寒煙氣色已如常人,心道:「這千年人參雖然貴了點,倒也卻是好東西。」
寒煙看見沐風回來了,遂展顏一笑道:「風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已經好多了?」
沐風見寒煙笑起來就像綻開的蘭花一般,清雅,幽香。於是笑道:「小姑娘家恢復起來就是快,長身體的年齡就是好啊。」
寒煙見沐風取笑她,嗔怪道:「風哥哥笑我了,卻也不正經,昨晚是不是你脫了我的外衣?」說完不禁羞紅了臉。
沐風「嗯」了一聲,也不加解釋,然後正色道:「我再給你弄點參汁,欣喜吃下就好了。」
說完,取出千年人參,又扯下了一條參臂,運起功法,轉眼就滴滿了一碗參汁。
寒煙驚訝地看著沐風,喃喃道:「風哥哥這功法好怪啊,想我元嬰已結,卻也做不到這麼容易就搾出這些參汁來,真是怪哉,怪哉。」
沐風也有些奇道:「看來我這功法還是有可取之處了?」
寒煙睜大眼睛道:「風哥哥,你這怪異的功法叫什麼名字?」
沐風茫然道:「我是從一本名叫《天心寶典》中學來的,我曾經也對照過《奇經八脈考》審視過自己的經脈,發現自己經脈粗大,而且位置全然不對,所以修不了仙也在情理中。」
寒煙聽了什麼《天心寶典》,也是一臉茫然,只好搖搖頭。看看天色漸晚,沐風下樓去要了些果品進來,和寒煙隨意吃了一些,大家本是修行之人,當下各自行功,倒也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