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這個刺客會出現,並和余元打了起來。
「少爺,這個刺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楊啟忍不住問道。
夜風雙眼發亮,低聲地說道;「這叫做引蛇出動,這兩天來,這刺客兩次刺殺,一不中,就蹁躚而去,從不纏鬥。說明他是藝高膽大,有著很強的信心。像他這樣的刺客,性格都偏於高傲,我既然是他的目標,他是不成功,就不會罷手,而且,如果我是被別人殺死,那絕對是他的恥辱。所以,在客棧時,我們惹上了余元他們,在暗處的刺客是看得一清二楚,當然我們逃竄的時候,他會以為我們不敵,當然不是願見我死在余元他們的手裡……」
「在黑風林,無疑是最好伏擊的地方。所以,我們把余元他們引到黑風林來時,刺客就借這好時機伏擊余元,殺掉余元之後,再借黑風林的優越地勢,殺掉我們這群驚弓之鳥。嘿,嘿,他卻沒有想到,我們卻在這個時候回程,正好藉機會把他們三個人幹掉,前一招叫引蛇出動,後一招叫一網打盡。」最後夜風嘴角一揚,露出笑容。
看著夜風的笑容,突然間,楊啟感到心寒,背脊發冷,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眼前的三少爺才十二歲而己,一個小男孩,然而,卻把別人的心思揣摸得如此透徹,如此的攻於心計,就是連大人都不如他。想到這裡,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以後千萬在三少爺面前使小心眼,不然,自己會死得很難看。
「噗——」的一聲,刺客的劍如飛象掠空,快得連殘影要停頓一刻,一劍而過,鮮血見天,余元再中一劍。
而,此時刺客也是氣喘噓噓,經過和余元一番纏鬥,又要提防一邊的宋平,可以說他心神耗損不小。
「是時候了。」此時夜風右手一揚,一支短箭飛射而出。
刺客是何等之人,短箭從遠處射來,破空聲立即使他警覺,劍一揚,迎上了射來的短箭。
「啵——」的一聲,短箭被擊碎,然而,短箭竟然是中空的,擊碎之後,裡面噴出白粉末,白粉末一見空氣,立即化作白煙,把刺客和余元都罩在了裡面。
「毒——」余元厲叫一聲,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刺客一呼吸到白煙,也頓感全身發酥,頭腦昏沉,一個踉蹌,一腿單跪,忙用劍著身子。
原來夜風這短箭裡裝有七里香,這是十分劇烈的迷昏藥,那是怕只吸了一點,都會全身酥軟,昏迷過去。
唐家有著極嚴的家規,一般情況上,都不會隨便使用劇毒的,上次夜風也只是在狂怒暴走之時大量使用劇毒!
「永恆的春風,請你的手撫摸大地……」面對這突變的情況,宋平使出了最快捷的風魔法,召來風,吹散那些七里香,同時,他使出飛縱術,撲向余元。
而潛於遠處樹上的夜風也凌空飛撲而下,楊啟帶著侍衛,也立即撲過來。
七里香被吹散,給了余元和刺客喘息的機會,余元被宋平抱起,歪歪斜斜地飛起,向黑風林逃竄。
刺客也掙扎起來,欲逃走。
「哪裡逃——」夜風手一揚,八支金針如附骨之蛆,向射向刺客,他的目標是刺客,而不是余元他們。
刺客忙是回劍護身,掃蕩射來的金針,如果是平時,他還能擋住這八支金針,但,現在他是身中七里香,身體酥軟,頭腦發昏,掃了六支,還是餘漏兩支,噗的一聲,兩支金針刺在了他的膝處,他再也站不穩,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此時他再也堅持不住,藥力發作,昏了過去。
這一變化,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別追了,我們的目標不是他們,是刺客。」夜風見侍衛欲追歪歪斜斜飛走的余元兩人,立即呼住了他們。
侍衛立即是用劍架住刺客的脖子,沒收了他的兵器。
「啊——嚏——」刺客打了一個噴嚏,悠悠地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正是夜風那張娃娃臉。
「我們又見面了。」夜風笑吟吟地說道。
刺客第一個反應就是欲動身,然,此時四把明晃晃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若他敢亂來,只怕那些侍衛就會要他的命。
夜風笑著說道:「讓我看看這兩天弄得吃寢不安的人是何方神聖。」說著,伸手去拿下刺客的蒙面紗。
蒙面紗一拿下,露出了一張清麗的臉兒,一雙泓澈的秀目,高聳的瑤鼻,那緊抿的嘴唇就知道眼前的人兒是多麼的倔強和火辣了。
夜風沒有想到刺客竟然是個女的,眼前女子看去十八九歲左右,只不過她全身罩於寬大的黑色長袍中,看不出男女也是正常的。
夜風搖了搖頭,說道:「原來是個姐姐,失禮,失禮。」說著左掌一張,輕輕地一吹,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女刺客的鼻孔。
女刺客一呼進這清香,立即如爛泥一般,灘倒地於上。
「呵,我們乃是貴族子弟,應該是有紳士風度,怎麼可以拿著刀劍對著這樣美麗的人兒呢。」夜風示意侍衛收回刀劍。
侍衛收回刀劍,女刺客立即想掙扎起來,然而,此時她全身酥軟,如同是被抽了筋的龍,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女刺客是個極為倔強的人,死死咬著銀牙,想以無比的毅力爬起來,然而費了全身的力氣,她只能半坐下來,此時她是冷汗一身,氣喘噓噓。
「唉,姐姐,你是不是累了,讓我來扶扶你。」夜風是故作好心,忙去伸手把女刺客扶起來,然而,夜風這毒藥太烈了,女刺客連站都不穩,半個身子掛在夜風身上,幸好夜風自小練武,力大無比。
「我殺了你——」女刺客是雙眼冒火,狠狠地盯著夜風。
夜風輕笑起來,說道:「我倒是希望你能殺了我,不過,這位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中了我的『酥神煙』,如果沒有我的解毒,只怕你一輩子使不出力來,不知道你拿什麼來殺我?」
女刺客怒得雙眼發紅,最後嬌叫一聲,張開櫻嘴向夜風咬去,這把身邊的侍衛嚇了一大跳,正欲出手。
然而,夜風出手如電,一下子托住了她的下巴。
這女刺客性子極烈,拚命掙扎,張牙舞爪,伸手欲抓夜風,然而,她中了「酥神煙」,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最後大半個身子是癱在夜風身上,動彈不得,累壞了她。
夜風輕笑起來,眨了眨眼,說道:「我說得對吧。」
「卑鄙無恥——」女刺客快要咬碎銀牙,恨聲地說道。
夜風笑著說道;「唉,親愛的姐姐,只怕是你弄錯了,我怎麼可能卑鄙無恥?比起你來,我差遠了,你這麼一個高手,竟然刺殺我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孩子,你就誰更加卑鄙無恥?喲,如果我卑鄙無恥,美麗的姐姐你是什麼?你是卑鄙得連牙齒都沒有了。」
被夜風這麼一說,女刺客這個時侯才想起夜風才是十二歲的人,不過,怎麼看夜風都不像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女刺客無話反駁,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說話。
夜風說道:「如果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也不為難你。」
然而,女刺客就不是說話,別過頭,理都不理夜風。
夜風聳了聳肩,笑著說道:「你不回答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就把你帶回家去,唉,說不定我們日久生情,我們美麗的姐姐乖乖做我的押寨夫人。嘿,到時,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小王八蛋——」女刺客被氣得七竅冒煙,雙眼噴火。
夜風搖頭,說道:「錯,不是叫小王八蛋,應該叫我夜風,當然,你喜歡的話,叫我風弟弟或者是親親夫君,那也是可以的,我很樂意。」
女刺客差點是被氣得吐血,這哪像是個小孩子,最後,她是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咬死夜風。
「楊叔,我們走。」夜風不再和女刺客纏糾,不管她願不願意,抱起她,轉身就走。
楊啟帶著侍衛,忙是追上夜風,重重護著他。
夜風怕女刺客還有同伴,不敢停留,騎著馬立即離開黑風林。
夜風一行,連日縱馬狂奔,不再停蹄,趕往紅河邊郡。
女刺客也被夜風帶著隨行,不過,夜風倒是沒有怎麼為難她,而女刺客身中「酥神煙」想逃都不能。
不過,在路上,夜風常是出言挑逗她,幾次氣得她暴走,對夜風是張牙舞爪,恨不得咬死這個小惡魔,但,又傷不著夜風,最後連她都不顧女子身份,破口大罵夜風小八王蛋,小混蛋等等。夜風倒不在意,反而是笑了起來。
紅夜邊郡,是夜玄家族倔起的地方,不過,夜玄的真正老家,不是在紅河城,而是在紅河城百里外的一個小村中。
夜玄一般情況之下,都是在帝都或者在邊疆,在自己封地的時間比較少,他封地的三個郡都是交給心腹族人打理居多,他只是例行巡視。而且,他回封地,落腳的地方,多數是紅河城,他很少回老家。
夜家老家的小村,已經不再是一個小村,而發展在為一個不小的鎮,經過夜家世代的經營,夜家的老家雖然夜家沒有人回來居住,不過,老家已經發展成為一座堡壘型的建築,這有點像是城中城!看來,舊府佈署森嚴,夜府的老家,有夜家最後堡壘的意思。
再經過兩天的趕路,夜風他們一行,也趕到了老家,另外一支走水路的隊伍,也同時趕到。
像老家這樣的一個小地方,一點事情都地全鎮人都知道,所以,他們夜家三少爺回來的事,夜風還沒有到,整個小鎮早就是傳得沸沸揚揚了。
不過,對於夜風的傳說,可沒有什麼好事,帝都中一切關於夜風不好的傳言,也因為夜風的回來,傳到了這個本是平靜的小鎮中。
「聽說三少爺是個白癡。」某三姑像先知一樣和一堆街頭三姑六婆說道。
「何止是這樣,我還聽在帝都裡幹活的大伯說,三少爺不單是個白癡,聽說還是個敗家子,花錢像水,聽說,三少他一天所花的錢,都好幾十兩的銀子,常是把銀子當作石頭滿街扔。」某六婆一副「我有內線我知情」的模樣,說了起來
聽到這話,四周聽八卦的三姑六婆不由為之驚歎,既是惋惜,又是羨慕,一天能花幾十兩銀子呀,真是有錢。
然而,這些三姑六婆以為知道很多,事實上不知道,人家夜家個早餐,都不止這個錢。
當夜風的車隊抵在小鎮之時,可以說這小鎮是萬巷空人,大家都跑出來看熱鬧,街道口那可以說是擠得滿滿的,熱鬧萬分。
當百姓們看到夜風那威風凜凜的車隊之時,都不由驚歎和羨慕,不少人都遐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最後,車隊駛入了夜家舊府,高聳回抱的府牆把後面跟著來的好奇的人們給隔開了。
夜風帶著步秋雁,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張目環視,只見這裡是一個大廣場,前面的台階乃是一階一階往上延伸,雖然舊府沒有帝都夜府那般豪華宏大,但,它卻有著夜府所沒有的古典凝重與及雅氣。
「把車隊駛到那邊去,這裡是練武廣場,不能停車隊。」此時,遠遠一個吆喝聲傳來。
夜風抬頭,只見前面台階奔下一群人來,看裝扮,都是僕人,為首的,像是總管模樣,不過,氣焰甚高,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夜風只是淡淡地一笑,向身邊的楊啟使了一個眼色。
楊啟出來,說道:「既不停在這裡,那馬車停在哪裡呢?」
這個總管模樣的人有些驕橫,說道:「你耳聾嗎?剛才本總管都說了,停到那邊,東牆馬柵!」
「這些都是少爺的寶貝,不能亂放。」楊啟說道。
這個總管望了一下馬車上的那些花花草草,露出厭惡模樣,一甩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說道:「這是府中的規定,外來車輛,一律停在那裡。」
這總管,是舊府中的三總管,和紅河城負責人,也就是夜玄的心腹有點親戚關係,所以在舊府中,頗為驕橫。對於夜風是白癡的傳說,他也聽到過,這一次聽說夜風要回來,他以為夜風被夜玄打入冷宮,所以,對這個失勢的主子也一點都不客氣。
夜風咳嗽一聲,緩緩地走了出來。
「你是誰?」看到夜風走出來,三總管有些傲然,問道。
「放肆,這是少爺!」楊啟喝道。
三總管先是一怔,然後是咳嗽一聲,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三少爺,小的給你請安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神態頗為倨傲,一點都不把眼前這個失勢的主子請在眼裡。
夜風不置於否,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見夜風如此軟弱可欺,三總管更加是膽大,說道:「三少爺,你的房間給你準備好了,請你回房休息,你的行李,下邊的人會為你安頓好。」
夜風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胡大總管在不嗎?」
胡總管是舊府的總負責人,也是舊府的大總管,一切事都由他主持。
「胡總管不在。」三總管說道。
夜風說道:「胡總管去哪裡了?我要見他。」
夜風越露出如此軟弱神態,更讓三總管以為可欺,三總不耐煩地說道:「胡總管去紅河城辦事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來。還請三少爺你回房去,其他的事,我會處理好的。」對於這個失勢的三少爺,他是沒有一點的興趣,就算是巴結他,也沒有前途可言。
「不錯,不錯,這位總管,我在帝都帶了一些小玩意,送你一件。」夜風露出笑容說道。
三總管雖然不耐煩,不過,聽到有東西送,不由上前伸過頭來,問道:「什麼東西?」
「啪」的一聲,夜風是重重地一個巴掌給甩了過去。
三總管被夜風一掌打得昏頭轉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忍不住喝道:「你敢打我!」
夜風含笑不語,三總管見自己被一個白癡打了一巴掌,頓是七竅冒煙,大叫:「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說著,要撲向夜風。
「請肆——」楊啟立即是攔住三總管,怒喝,其他的侍衛紛紛護在夜風前面,刀劍出鞘,怒目相視,他們都是跟隨夜玄出入的親信,今天讓一個小總管在自己面前張揚跋扈!他們早就有火氣了,只是礙於夜風一直沒有表態。
「姐夫,什麼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衛兵打扮的人帶著一個小隊,約五六十的士兵奔了過來,問三總管。
三總管這才緩過神來,見這麼多侍衛護著夜風,靈機一動,指著夜風身邊的步秋雁喝道:「這個賤人沒上沒下,竟然打我,你帶人給我教訓她一番。」
這個衛兵還不知道夜風是什麼人,不過,仗著三總管的勢,是目中無人,立即一捋衣袖,喝道;「小賤人,你知道我姐夫是什麼樣嗎?吃了豹子膽了,今天大爺就教訓你一番!」說著,帶著他幾十個兄弟衝過來。
此時夜風臉色一變,雙目中露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