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聞大聖稱雲中子為老師都大大震驚,特別是頗為了驁不馴性格的玄天狐王和牛魔王更是大大震驚,心中對雲中子越發不敢小視,知道恐怕這雲中子比傳說中還要厲害,否則孫悟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叫他老師。
「哈哈,大聖讓雲明告訴你吧!」雲中子哈哈一笑,抬腳邁入大殿。
張湖畔微微一笑,將來龍去脈跟孫悟空講了一遍。孫悟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日我見到張海天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沒想到牛兄什麼時候竟然另外又生了個兒子,所以也沒疑其他。」
迎兩人入了殿,那當中之位自然讓給了雲中子,張湖畔和孫悟空則分別坐在雲中子左右下首。
「南海龍宮之事,為師和大聖都已經知道了,本來怕你人單力薄,心有顧慮,特來與你助陣,卻沒想到兩位大王都已經是你這邊的人了,倒是人多勢眾了!」雲中子微笑道。
「就是,就是!」孫悟空附和道。
雲中子和孫悟空兩人談笑風生,似乎此事平常之極,但張湖畔卻知道他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多麼的不容易。特別是雲中子與孫悟空好戰的個性,以及由戰悟道不同,他向來低調,就連三教紛爭他也甚少參與,而且他如今已經開創陣法證道先河,晉級亞聖,更應該靜心潛修參悟,不過問俗事,如今卻為了他張湖畔三番兩次出山,況且對手又是這般厲害,讓張湖畔真是感動萬分。
「讓老師和大聖勞心了!」張湖畔起身微微躬身道。
雲中子頗為責怪的看了張湖畔一眼,而孫悟空則臉現怒色道:「老弟你這是何話?你有事。我這做兄弟自然要趕到!」
張湖畔聞言更受感動,知道再多言便是見外,這份情只能放在心裡。
眾人見狀也深深為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所震撼。
「為師和大聖今日過來只想告訴你,不必顧慮燃燈,燃燈若不顧身份來了,自有為師和大聖擔著,至於准提和接引兩位教主,如果他們為了這麼點事情出動,估計他們也可以羞死了!」雲中子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淡淡說道。不過語氣中所透露出來的堅定卻是毋庸置疑地。
長眉真人等人本來冷靜下來的情緒,因為雲中子雖似平淡卻豪壯至極的話語給點燃了。目中殺機閃爍,恨不得現在就去踏平了南海龍宮!
不過張湖畔除了感動,反倒表現得更平靜。這是一件很複雜也很危險的大事,不到萬不得已,張湖畔並不想把終南山和花果山牽扯進來。他更不願意見到因為自己的事情導致雲中子和孫悟空受傷,而影響他們參悟至聖境界的進程,特別是雲中子乃由陣入道,更多需要的是靜心感悟天地,而不是打打殺殺。
「謝謝老師和大聖。不過狐兄已經提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張湖畔將玄天狐王的計劃講了一番。
雲中子暗自歎了口氣,知道這或許是目前最好地辦法,雖然有些示敵以弱,但總好過兩敗俱傷,況且張湖畔畢竟是仙界剛剛崛起的人物,能做到這點,大家只有對他刮目相看,卻也不會恥笑他。
雲中子點了點頭,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你要記住。不必為了顧忌為師而失了自己的威風,該打還是要打,為師卻也不會怕了他西方教!」
講這句話時。雲中子才難得地散發出磅礡的氣勢,那氣勢與天地融為一體,猶如天威,在場的人只有孫悟空可以泰然處之,就算張湖畔還有兩位妖王都感覺猶如巨石壓胸,心中升起難以抵抗的頹廢念頭。
一直以來雲中子深隱終南山。三教內亂時。百家爭鳴。群雄爭霸,出了不少名動仙界的上古仙人。像慈航道人、玉鼎真人等都是在那時開始威名遠揚,只有雲中子這位上古真仙卻顯得太過低調,讓人一直不以為然,直到今日牛魔王和玄天狐王才算真正知道這位低調的雲中子才是真正可怕的人。要知道到了他們這等層次,要想單憑氣勢就讓他們興不起一絲抵抗之意的絕對是厲害地亞聖,至少牛魔王知道紅孩兒的師父慈航道人絕對做不到這點,鐵扇公主的師父金靈聖母牛魔王拜見過一次,有這等氣勢。這麼一想,牛魔王大大震驚,怪不得剛才雲中子敢說單憑他和孫悟空就能抵擋燃燈,如今看來他們確實有這本事。
知徒莫若師,雲中子既然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張湖畔也只好暗自苦笑,知道不想將終南山牽扯進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只好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應了下來。
大聖骨子那份好戰的性格雖然尤存,卻早沒了以前的衝動,聞雲中子贊同此計,他便也不再說什麼。
眾人繼續討論計劃,孫悟空火眼金睛金光不時暗閃,雲中子卻一直表情淡淡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到大家開始商量暗中收服弱小勢力時,雲中子目光微微閃過一絲異彩,然後從儲物法寶裡不急不慢地掏出一塊金光閃爍,卻非金非鐵的東西。
雲中子一掏出那東西,孫悟空的猴臉便變了變,目光中有些厭惡,整個人也似乎陷入了沉思。
大家見雲中子莫名其妙掏出了金光閃爍的東西,都停了下來,雲中子卻揮揮手示意他們只管繼續。
眾人繼續討論,雲中子卻一邊聽他們討論,一邊輕輕將那東西分成十條,然後做成了十個圓圈。隨手拿起一個,手指不停在上面刻畫著,每刻完一個符菉,符菉便沒入那圓圈中,金光便暗淡一分,等他刻完後,那東西就不再閃光,只剩下古樸的金色,上面卻沒有一個字符。
「沒想到老師也會刻這玩意!」孫悟空苦笑道。
「大聖往事雲煙。又何必執著呢?」雲中子淡然道,手卻一
刻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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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難啊!」孫悟空歎了聲道。
兩人對話讓眾人早就停止了講話,張湖畔隨手拿過雲中子刻好地圓圈,雙目起了絲變化,瞳仁深處猶如浩瀚宇宙,星光點點。
這一仔細端詳,張湖畔是暗暗冷汗,這圓圈外表看似普普通通。裡面卻是暗藏乾坤,就連張湖畔這樣的陣法高手一時都想不出該如何去破解,這人要是帶上這個,只怕就只能乖乖聽命了。
玄天狐王和牛魔王此時卻是駭然失色,互相對視了一眼,腦子裡同時浮現三個字「緊箍圈」。
當年地孫悟空何等厲害,就連天宮都敢鬧,卻受制這個緊箍圈上千年,最終因為境界突破,才脫了這個緊箍圈地束縛。據說當年控制孫悟空的緊箍圈乃是接引教主親自製作的。沒想到今日又得見這厲害的禁製法寶。
「請問上仙,莫非這是緊箍圈?」畢竟接引教主的禁製法寶太過恐怖,玄天狐王仍然有些不信,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中子聞言,微微一笑道:「玄天狐王既然叫它緊箍圈,那就叫它緊箍圈吧!」
雲中子這麼一說,玄天狐王和牛魔王便知道這就是緊箍圈了。
孫悟空這段不光彩的歷史已過數百萬年,他自己從來不願提起,西方教也不願提起曾用卑鄙手段挾制過孫悟空,所以長眉真人等人都不清楚緊箍圈一事。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地圓圈而已。
孫悟空見狀,自嘲道:「俺老孫曾經帶著這玩意千年不得解脫!」
大聖是何等人物!聞孫悟空這樣一說,長眉真人等人兩眼都流露出深深地恐懼。看向雲中子手中地緊箍圈都感覺渾身發冷,似乎他手中拿的是洪荒毒蛇。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沒這玩意,又如何有現在地大聖呢?」雲中子仍然悶頭幹活,嘴裡不經意地又透出一句話。
孫悟空兩眼猛地綻放出無比耀眼的金光。那金光刺的眾人幾乎無法睜開雙眼。只有雲中子還是一成不變。
金光很快就收了回去。孫悟空臉上的苦笑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輕鬆至極。似乎突然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孫悟空這種變化,只有牛魔王、玄天狐王、張湖畔、雲中子等四人看得出來。
雲中子終於緩緩抬起了頭,而孫悟空則滿臉肅然,恭恭敬敬地朝雲中子深深鞠躬道:「多謝老師指點!」
雲中子微笑道:「大聖客氣了!」
孫悟空這輩子可以說頂天立地,上天入海無往而不利,只有在南瞻部洲那千年卻是他最窩囊的千年,別人手指指向哪,他便得攻向哪,跟人手中的玩偶沒有什麼不同。像孫悟空這樣桀驁不馴,天生傲骨的人,豈能忍得下這口氣,偏生他卻拜了那人為師,出不得這口氣。
數百萬年了,孫悟空這口氣一直憋在心裡,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在大羅金仙時,他還可將這個心魔深深地埋了起來,就猶如張湖畔一樣可以將九天玄女對他地影響給深深埋起來,但自從他進入亞聖境界後,這個心魔卻成了他進步的絆腳石。功力越精進,他心中便越存芥蒂,這個有生以來的最大恥辱,這個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不時猶如毒蛇一樣狠狠地咬他一口。
雲中子是真正有智慧的人,上百年後再見孫悟空,孫悟空仍然一成不變,他掐指一算便明白了問題所在,所以像他這麼淡漠,低調的人才會當眾雕刻起緊箍圈,讓孫悟空在眾人面前直視往日的羞愧,從而點醒他。
點醒了孫悟空之後,雲中子手中十個緊箍圈也做完了,看他隱隱有疲勞之態,就可知這十個緊箍圈就算他製作起來也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聽說南瞻部洲南部一帶有不少窮兇惡極的人物,這些東西你或許用得著!」雲中子微笑著將十個緊箍圈都遞給了張湖畔。
張湖畔見雲中子臉上隱隱有疲勞之態,心如刀割,像他這樣的人物本該遠離世俗紛爭,如今卻為了他勞心勞力,自己真是罪該萬死,早知道自己就不接這個南瞻仙君之位了。只是不接這個南瞻仙君之位,自己就能超脫其外嗎?張湖畔無奈地暗暗苦笑,命不由己,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多謝老師!」張湖畔接過緊箍圈。
雲中子將緊箍圈的使用方法告訴了張湖畔之後,便離去了。孫悟空去了心魔,也想早點回花果山靜修,便也離去了。
兩人離去之後,眾人最終敲定了計劃,張湖畔將緊箍圈拿了三個給張道陵,讓他滴血入緊箍圈,然後教給他咒語,如此一來只有張道陵才能發揮這三個緊箍圈地威力,就算別人懂得咒語也沒用。
北盧俱洲,一個渾身血跡,披頭散髮的道士,駕著血跡斑斑的飛劍,在茂密的洪荒森林中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穿梭著。
他的表情很是緊張,只有眼神還是透露著堅定。他飛行地有些慌亂,但他地飛劍卻像長了眼睛,在如此茂密,枝葉橫縱地空間,連片樹葉也不會碰到。
怎麼可能會碰得到呢?這樣飛行方式,或者說逃亡方式,張三豐不知道在北盧俱洲看不到頭的森林裡被迫地排練了多少次,這次無非是無數次中地一次而已。
百多年不見,張三豐很顯然比以前又厲害了很多,雖然還沒達大羅金仙境界,但卻也不遠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洪荒猛獸可以逼得張三豐落荒而逃,還隱隱現出慌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