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孟那堆人就要支撐不住,外面又是湧進來許多人,朝著馮小侯爺的人就是亂打,要知道李孟可是在眉樓周圍備下了一百多號人,為了防備非常之事,結果非常之事沒有防備到,反倒是為了爭風吃醋動手了。
馮小侯爺開始沒有反應,稍後才是大驚,他身邊始終有幾個老成些的人護著,這幾名護衛覺得不對,立刻低聲說道:
「小侯爺,對方人多,這場面不對,咱們從後門走吧!」
「啪」的一聲,說話那人已然是被馮小侯爺扇了個耳光,馮小侯爺的表情都已經是扭曲了,氣急敗壞的說道:
「今日若是在此處失卻了面子,今後在徐家和劉家那邊怎麼能抬起頭來,去調西城咱們家的兵過來,多找些助拳的人,不怕花銀子!」
那被扇耳光的家丁一愣,想要分辯什麼,卻看到自家少爺的眼睛都快要瞪爆了,也不敢多說話,急忙忙的順著來路跑了回去,他們在後門可是有馬的。
打架的雙方其實倒是很克制,最起碼大家都沒有動刀,本來以為可以仗勢欺人,看著對方人多,馮小侯爺這邊也知道要是用刀,恐怕自己這邊吃虧更大,而李孟這邊也是下了命令,畢竟此時身在南京城中,真要是有人命官司鬧出來,怕是更難走掉。
只是眼前這局面已然是不可收拾了。除了那馮小侯爺之外,其餘地人都是在琢磨停手,李孟的手下已然是大佔上風,四五個人圍著一個人亂揍,打的那是哀嚎連連,馮小侯爺不知道輕重,可他的手下卻已經是慌了神,那幾個沒有上去動手的護衛拚命勸著自己主人離開,但那小侯爺已然是發了性子,非要在這裡等著援兵到來。這小侯爺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依仗。他就不信那個穿短袍的敢打侯爺。
李孟壓根就沒有理會這邊的情形,要不然他的護衛們早就是一擁而上動手了,眉樓外面的宅院門前已然是集中了不少看熱鬧地這種閒人,愛看熱鬧本就是人類天性,更不要說在這樣的地方。
怎麼從這裡走,李孟很是發愁,看來還要在那個吳媽媽和鄭家人身上想辦法,局面反正是控制住了,剛要過去說話。
忽然看到外面的那些閒人一哄而散。有人高喊著:
「兵馬司,應天府辦案,閒雜人等速速退散。」
伴隨著這喊聲的還有敲鑼靜街的聲音,那馮小侯爺臉上頓時是露出了喜色,李孟輕歎了一口氣,開口冷聲的吩咐說道:
「把門關上吧,先守住。」
邊上的一個護衛頭目低聲問道:
「後門那邊應該還可以出去。大人現在就從那邊衝出去吧!」
李孟點點頭,幾名護衛頭目立刻開始沉聲的發令,護衛們不理會在地上喊疼求饒的那些馮府家丁,迅速地結隊在一起。
那馮小侯爺臉上已經是頗為得意,可他身邊的幾名家丁卻神色更加的慎重,面前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護衛隨從,而是軍隊,在這院子裡,兵馬司和應天府的那些人手都是廢物,稍有不慎。這邊就是殺身之禍。
在那小侯爺的心裡面,主動權已經是回到了自己手中,那穿著短袍的賤民一定要殺了才解開胸中的惡氣,要是現在過來求饒,讓自己怒罵痛打一頓,自己沒準還可以發發慈悲,斷了他所有手腳。
剛要說話,馮小侯爺臉色一變,嘴卻閉嚴實了,朝後退了幾步。李孟並沒有理會這邊。只是把後腰地短火銃抽了出來,拿通條壓壓槍管裡面的彈藥,又拿出火媒管吹了幾口。
到底是武家出身,這小侯爺府上的人可都是認識火銃的,吳媽媽的見識也是頗為的廣博。這下子人人臉上有驚恐之色。想要進眉樓躲避,卻沒有人敢動彈。接下來更讓他們害怕的事情出現了。
後衝進院子裡面來的那些人手中都已經是拿上了各色的利刃。莫非是來南京城鬧事造反的反賊邪教,馮小侯爺和吳媽媽一干人更是驚慌。
輕響一聲,頓時打破了院子裡面奇怪地安靜,眾人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卻是樓上的窗戶關上了,那吳媽媽心中不住的埋怨,心想我的好女兒,你就不要這時候出來搗亂了,院子這都是強人啊。
鄭鯊和鄭掌櫃在邊上也是看到,禁不住面面相覷,他們倒也是想明白李孟這番準備的緣故,心下都是有些彆扭。
「把手上的武器都收掉,等下衝入鬧市就四散,晚上在客棧斜對面的飯鋪門口會合,不要出聲喧嘩,命令傳遞下去!」
隨著李孟命令,護衛們口口相傳的把命令傳遞了下去,不多時都已經是知道了,李孟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做耽擱,下令之後,就集合陣型,朝著後院那邊跑去,路過馮小侯爺那些人的時候,李孟甚至都不願意理會,只是衝著鄭家人點點頭。
看著這群凶神惡煞的人離開,在場地眾人總歸是鬆了口氣,那些被打翻的家丁僕役這才是掙扎著起來,外面的兵馬司的士兵和應天府的衙役還沒進門呢?
馮小侯爺這面子是實實在在地丟盡了,那短袍漢子對待他地態度壓根是不理會,儘管一直他叫囂的最響亮,可對方壓根就當沒這個人一般。馮小侯爺也是南京城鼎鼎有名地角色,臉丟成這樣,說幾句場面話總是要的:
「這些混帳的差役,等下進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急匆匆、密集的腳步聲響,剛跑出去那群漢子又跑回來了。
李孟和手下人剛剛衝出後門,就看到對面穿著官兵服色的馬隊衝了過來,在這等地形之中,自己這些拿著短兵器的士兵和騎兵對撞和找死的區別不大,無奈之下,也只能是跑回眉樓這院子來了。
本來那些爬起來的馮府家丁,一看這些人跑回來了,都是連忙躺在地上裝重傷,看著對方已經是把刀子兵器都掏出來,還是保命要緊吧。說來也可笑,前門那邊本來有幾個衙役已經是走進來,可看到李孟他們拿著利刃氣勢洶洶的衝回來,急忙的又是縮回去了。
幾十名李孟的士兵衝到眉樓的前門,把門關上,插上門閘,搬來石頭盯上,開始分散開盯著牆頭,其餘的人各有位置。
李孟和三十人當作預備隊準備隨時支援各處,他徑直的朝著那馮小侯爺走了過去,看著李孟的動作,那邊的人都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吳媽媽臉上擠出了笑容,想要上前說句話,卻被李孟一把推開。
馮小侯爺不住的後退,他身邊的家丁看著李孟手中的火銃和短刀,知道上前搏鬥肯定沒有好下場,只能是硬著頭皮說道:
「這位大官人,這位可是威遠侯馮家的大公子,我們老侯爺可是南京城的協同守備,今日事不過是誤會,雙方都是這麼大的損傷,再這麼下去也沒有意思,不若就這麼了結了吧!?」
這話說的軟硬兼施,先是擺出自家的身份地位,再算是給雙方個台階下,這名小侯爺的護衛還真是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本來嘛,一個侯爺欺負個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誰家勳貴子弟不這麼幹。
話音未落,外面蹄聲轟鳴,顯然是李孟他們遇到的騎兵已經是圍住這個院子,說話的家丁膽氣頓時是壯起來,剛要說句狠話,李孟把手中的火銃衝著他一揚,冷冷的說了句:
「滾!」
看著那黑乎乎的火銃槍口,這人立刻是噤若寒蟬,那小侯爺還想轉身朝著眉樓裡面跑,卻被李孟一把抓住,手上的火銃也不鬆手,正正反反就是幾下,立刻是滿臉是血,連牙都被打掉了幾顆。
李孟真是心中恨極,本來芝麻大小的事情,硬生生讓這紈褲惡少搞成了死局,前後院子都是響起了大喊和叫罵的聲音,顯然是過來的兵丁和衙役們開始吵鬧起來。
小小的眉樓也不會有多少人,外面的兵丁衙役仗著人多勢眾,已經是準備攻打了,在外面大聲的叫罵威脅,讓李孟他們放人。
被打掉幾顆牙的小侯爺那種囂張脾氣全然的不見,渾身好像是中風一樣不停的顫抖,眼睛之中全是恐懼,那模樣看著自己的護衛都是生氣,小侯爺你也多少說句求饒的話語,別這麼傻乎乎的盯著對方看。
「鄭老闆,這次李某是連累貴方了,咱們自求多福吧!」
鄭鯊聽到這話禁不住苦笑一聲,抱拳說道:
「老漢想博個面子,才假裝斯文的來這混帳勞什子地方,連累了李大…大官人啊!」
口滑差點說出個「大人」來,好歹是反應的快,兩人相視苦笑,本來就是談事情,雖想到有這種無妄之災。薦,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