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曬鹽的所在,李孟用每月一兩銀子的價錢從靈山鹽場請來了十名灶戶人家,大明有民戶,軍隊有軍戶,工匠有匠戶,這鹽場也有灶戶,每日煮海熬鹽,日子最為的辛苦,而且還沒有什麼報酬可拿。
一月一兩銀子這都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價錢了,鹽場那邊也是知道鹽竿子的利害,對這種名為挖角,實際上是搶人的手段,絲毫不敢言語。
這十名灶戶每日在鹽場辛勞,卻不得溫飽,來到李孟的手下,本是戰戰兢兢,誰想外面傳揚的可怕無比的鹽竿子們不僅待人和氣,而且還出手大方,一兩銀子這可是筆大錢,出現在李孟眼前的這片鹽田,就是這些灶戶們煥發了勞動熱情之後的成果。
到底是專業的制鹽人士,在這些人精心的調理和製作之下,那種把海水放入鍋中熬煮出鹽的苯辦法被捨棄不用,代之以產量更高,質量更好的鹽田曬鹽的方法,說來可笑,靈山鹽場有灶戶將近三百人,而且也可以隨時僱傭周圍的閒散人員勞動,但是靈山鹽場的產量始終低的可憐。
還需要向四里八鄉的民戶軍戶收鹽來保證自己的供應,可李孟從他那裡挖了十名灶戶過來,才短短的一月左右,李孟自己的海鹽出產量已經是快要達到目前靈山鹽場出產量的三分之一。
李孟有時候想,到底這靈山鹽場的主事人要如何的無能才能把產量做到如此的低,上面種種,看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神奇無比的方法和方式,很多東西別人也在做,可李孟做馬上就會有上佳的效果。
這種神奇,其他人也只能使用神靈附體來解釋了。
李孟自己知道,這驅逐其他鹽梟,鹽販,讓自己獨佔逢猛鎮和靈山鹽場之間的私鹽銷售,實際上和現代所謂的專營代理差不多,而且還是必需品的獨家代理權,想不賺錢都難,壟斷才有最大的利潤。
挖來灶戶經營鹽田出鹽的事務,並且給予豐厚的報酬和信任,無非是重視人才,放手使用,這也是職業經理人的一種變通。
部隊裡面最高身份是一名士官,在金融押運公司的職位是名小隊長,李孟沒有太多的專業經濟知識,也許上面的說法都不完全對,但是他來自信息爆炸的時代,知道從其他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這也許就是李孟成功的原因。
看到站在那裡的李孟,鹽田里面的人都是紛紛的打招呼致意,這幾十畝地的鹽田可不是十名灶戶就能經營的過來,附近的老人和閒散的勞力都是被招募了過來,這也是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可是大好事。
李孟笑著點頭回應,一邊看著邊上跑步的運鹽隊,運鹽隊現在的規模擴大到六十個人,這些人每天只是參加一個時辰左右的勞動,其餘的時間都是在被不停的操練,三操兩講,五個一百,這些人每天差不多要做足。
所謂的三操兩講,早晨、上午、下午各有一次室外操練;上午、下午各講一次課,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單槓拉臂,一百個雙槓撐臂,一百個馬步衝拳。
李孟沒有什麼太複雜的東西,就是這些在部隊他接觸到的訓練科目都是用在了這些小伙子身上,原本以為這個時代的人做不到這一點,開始的時候,李孟還特意把運動量減了三成,誰想慢慢的也能完成全部了。
從前的兩講都是政治教育和時事教育,李孟卻不知道和下面的人說什麼好,當日的那些政治教育肯定不適合幾百年的古人,可這個時代有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也不能亂說,不管是未卜先知,還是妄議朝政,那都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不過也有解決的方法,王海和陳六子等人經常是去逢猛鎮和膠州城打聽消息,順便也能通過大聲宣讀的文告,知道些其他地方的消息,這些算是時事新聞的東西就是每天講課的內容。
李孟總是想,紅軍,八路軍,解放軍的那些教育方法能不能用手下這些年輕人身上,最後選定的是憶苦思甜這一招,大家想從前(也就是幾個月前)的苦日子,再看看今天的生活,更加堅定保衛這個事業的決心。
這課都是李孟自己親自來講,不過卻被陳六子,趙能他們會錯意了,他們這些跟李孟最親近的人每天在課後私下都是宣揚,咱們現在直著腰,吃得好,都是靠誰才有這好日子過,這些都是李孟李大哥給的,咱們自然要給他賣命!
這年頭的人都是很質樸,誰給的好處自然是記得誰的恩情,何況還有人每天在宣講,這些人對李孟越發的忠心耿耿。
想起從前自己不過是個小公司的小職員,而今卻有這麼大的基業,李孟心裡面就有說不出的感覺,正在自豪間,卻看到那邊平端竹竿的隊列中,有個年輕人手中的竹竿明顯和大隊不齊。
李孟皺了皺眉頭,平日訓練這些人拿著的五尺竹竿都是在每個竹節裡面灌上沙子,這樣才能保證足夠的鍛煉力量,不過這對人雙臂的要求也是高起來,還有掌握平衡的技術,李孟自己也是慢慢摸索著來,他剛要過去指導,就聽到遠處有人在喊:
「小孟,小孟∼∼∼」
聽清了之後,李孟立刻知道是趙能的母親在喊,目前在薛家千戶所這一片的百戶村子裡面,能這麼叫的也就是她了,對於這個老人,李孟一向是當作半個母親來看待,畢竟是照顧自己這麼多年,每次看到趙氏,李孟就想到自己在現代的母親,態度也是越發的恭順和氣起來。
李孟衝著這邊的人一擺手,轉身朝著村子那邊走了過去,老太太就站在村口,李孟小跑到跟前,連聲的說道:
「大媽,這天這麼冷,您老可別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