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對河東軍和女真西路軍士兵而言都是一個注定難日子。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
在此之前,敵我雙方都沒想到冷兵器戰爭居然能打得如此慘烈。
隨著兩軍的靠近,天氣對弓箭的影響已經降到最低。女真弓手終於開始有模有樣地射擊,黑壓壓的箭支從他們頭頂騰起。
還沒等箭支落地,河東軍的長槍陣就和女真人短兵相接,所以,這一陣箭雨就落到了陣中。羽箭釘在人體和鎧甲上,出叮噹的聲響。雖然河東軍士兵身上的鎧甲厚實,但因為敵人的箭實在太多,還是有箭出鎧甲的縫隙中鑽了進去,有的士兵甚至還沒看到敵人就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身上的熱血標到前面戰友的身上,然後淋漓流下。
但是,金人的弓手畢竟躲在長矛兵的身後,只能仰射。隨著河東軍長槍手的靠近,一陣「向右刺!」的吶喊,整齊的長槍同時刺出。就這麼簡單地一刺,排列整齊的金人陣型前排便倒下一大排大聲呻吟的傷兵,反將後面沒有遮擋的弓手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河東軍的長槍又刺陣說起來非常簡單,所以的士兵都在軍官的命令下同時向右一刺,完全無視對面敵人的進攻。但因為這一排長槍刺出去時實在太整齊了,加上金人手中的武器又沒有河東軍手中的長槍長,幾乎眨眼之間,前排的的金人就被掃蕩一空。
現這一點的女真弓手們都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們都沒想到身前的精銳步兵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沒有金鐵交鳴,沒有激烈的廝殺,就這麼隨意一刺,戰鬥就結束了。
弓手因為不用肉搏,大多沒穿鎧甲,手上也沒有武器。在現前面面就是凶狠的河東軍後,所有的人都驚叫起來,相互推擠,試圖躲避敵人鋒利的長槍。無奈隊型實在太密集,弓手們的根本就沒有任何騰挪輾轉的空隙,反擠在一起,連僅有的反抗之力也消失了。
「右刺!」
鉤魂攝魄的聲音再次響起,眼前是密密麻麻的長槍,密集得讓人絕望。
鋒利的長槍帶著衣服的碎片刺入人體,一攪,然後就收了回去。
轉眼。地上已經躺滿了將死未死地女真人。
弓手們現在就如光著身體地兒童。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有地人胡亂地舉著大弓試圖去格當刺來地長槍。有地人索性扔掉手中地弓箭。抽出腰上地短刀向前衝。可前面地長槍是如此之多。根本就沒辦法靠近。
空氣中儘是縱橫來去地長槍。即便是刺在空氣中。敵人依舊同時向右連續不斷地戳刺。沒一刻停歇。將這個方陣封得嚴實。
「這個該死地怪陣。怎麼這麼密集啊!」打前鋒地洛索抽了一口冷氣。眼見著眼前地弓手很快就要被人殺雞宰羊一樣被人屠個乾淨。他忙提起精神。下令讓弓手都撤了下來。
因為敵人地長槍方陣實在太厲害。他也沒想好如何去破這道怪陣。只得無奈地讓後面地兩隊盾牌手頂上去。
盾牌手一上。就意味著他準備採取防禦戰術。剛開始時。洛索因為一味追求衝擊速度。將盾牌手放在後面。可輕步兵剛一碰到敵人地長槍手。就吃了大虧。
他也自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這麼著急,讓盾牌手打前陣,一點一點推進,雖然不會一下子在敵人陣中打出一道缺口,卻也不至於弄得如現在這般不可收拾。
隨著已經被刺得嚇破了膽的弓手如潮水一樣退下,兩軍陣前出現了一片開闊的空白地帶。這片空地已經被屍體和鮮血填滿,地上的積雪也被成千上萬人一通踐踏,已經露出下面的爛泥。
捧日軍指揮使楊再興看到自己手下如此神勇,哈哈大笑,高舉著長刀狠狠地從一具屍上踩過去:「大叫,咬住敵人的弓手,不要讓他們逃了。長槍手,蹲!」
隨著這一聲大喊,長槍手們突然下蹲,露出後面平端著神臂弓的士兵。
現這個變化的洛索瞳孔收縮,心中一片茫然。作為一個素以智計見長的有經驗的指揮員,應該在最短時間內隨著敵人的變化做出相應的戰術調整。可看著上滿弩箭的河東軍弩手,他只感覺頭皮麻,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軍之間相隔不過五十米,而河東軍手中的神臂弓射程達兩百米,這麼近的距離,萬箭齊。而他的弓手正在混亂地撤退,盾牌手還在後面沒有跟上來。不管他現在如何調整陣型,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令人牙酸的破空聲傳來,眼前全是銀亮的光芒,箭頭的反光猶如一輪當空的烈日,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可憐那些女真弓手身上本就沒穿鎧甲,被著強勁的弩箭射中,往往被直接透體而過,死了個徹底。
河東軍的射手顯然是訓練已久,用的是宋軍最慣常使用的三疊。有的弩手都排成三排,前排的射手在扣動扳機後,T(後退,將位置留在後排的戰友。
這些士兵大多是以前的西軍精銳,而大宋軍隊以弓弩為主,此刻使用起這套戰術來,當真是得心應手。只要敵人被這種萬弩法纏住,往往會陷入混亂,再沒有重整部隊的可能。
碰到這樣的箭陣連來去如風的騎兵也頭疼無比,更別說行動遲緩的步兵了。
其實,箭陣也不是沒辦法動搖的。一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應對之策是不顧死傷向前猛衝,在最短時間內同敵人肉搏。以前,遼軍步兵也曾經仗著厚實鐵甲使用過這樣的決死戰術。剛開始時,宋軍箭陣使用的是普通步兵弓,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但是,隨著宋軍神臂弓和各式強力遠射武器裝備到位,遼軍要想靠近宋人大陣就得付出極大代價。弩,天生就是鐵甲的剋星。
所以,即便是宋軍最弱的時候,一但看到宋軍在平原結成厚實的步兵陣,不管是遼軍還是金軍都選擇放棄,而不會輕易去找苦頭吃。
當然,到政和年見,北宋軍隊已經徹底退化成一支腐朽沒落透頂的民兵時,宋人的箭陣也就不足為懼了。再先進的戰法,再先進的武器也需要合格的士兵使用才能取得戰場上的勝利。人才是第一要素。
然後,這個時候洛索卻正好命令將弓手都撤下來。弓手們都轉身逃跑,反給宋軍留出了射擊的空隙。被這如雨的弩箭一射,弓手們全亂了,失群的野蜂一樣在陣前亂跑,將金人的陣勢弄成一團糟。連跟上來的盾牌手也被他們撞得東倒西歪。
見情形不對,洛索大喝:「盾牌手,把弓手給我撞開,亂我軍陣,殺!」
聽到這個命令,盾牌手們都是一楞,然後將手中的盾牌同時向前一退,將撲過來的弓手們都推翻在地。
「盾牌手,前進!」
轟隆一聲,那些身穿鐵甲,手持斧子和狼牙棒的盾牌手同時向前一步,惘顧地上不住慘叫的同伴,大聲吶喊著向前奔去。
金人雖然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在盾牌手進入戰場後,形勢終於穩定下來。只見,一道平行移動的牆壁在陣前緩緩推進,轉眼已經衝到宋軍陣前。而河東軍的神臂弓射在那些用生牛皮的大盾牌上,只出一陣「劈啪!」的聲響。
見敵人的箭陣失效,女真人同時出歡呼,好似已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楊再興把腦袋上的頭盔摘下來,用手使勁地抓著:「弩手,停止射擊。前排長槍手起立,刺!」
又是一陣「噗嗤!」的戳刺聲。右刺的長槍從盾牌與盾牌的接縫處狠狠地刺了進去,直沒入女真人的肋下。
「啊!」長長的慘叫連綿不絕穿來。
金人的盾牌手雖然用大盾在陣前布成一道矮牆,按說應該能防住長槍手的戳刺。可是,河東的長槍方陣很怪,並不像普通宋軍的長矛陣那樣直刺,而是整齊地隨著軍官們的口令向右刺。
盾牌手都是左手舉盾牌,右手提著武器。在防禦的時候,盾牌也都放在身體左側,這樣以來,身體的右邊就會出現一處破綻。
而河東軍的長槍因為實在太密集,很自然地從這道縫隙裡刺進來,盾牌手就算想防也防不住。
轉眼,第一道盾陣被破。
「怎麼這麼簡單就被破了?」洛索定定地站在陣中,怎麼想也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
不等他多想,第二隊盾牌手也上去了。
「需要把他們撤回來嗎?」洛索用失神的眼睛看著整齊上去送死的女真士兵,不禁這麼想。「可是,把他們都撤回來,又該用是部隊頂上去呢?難道……這個長槍方陣就無法破解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漢人不是說過一物降一物嗎?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可是……可是我真想不出來呀!」
不出意外,這隊盾牌手會成為純粹的消耗品。
加上先前的騎兵,到現在,宗翰的這支部隊已經陣亡四千多人。全軍總共才一萬多人,又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殺戮?而敵人才七千多……天啦,七千人就能製造出這麼大的傷亡……完蛋了,打不下去了!
洛索只覺得一陣深重的無力,他抬頭有看了一眼戰場。在敵人長槍陣中突然搖搖晃晃地推出來一台三弓床弩,粗大的弩箭直接頂在盾牌手胸前。
「居然還有這東西……」
床弩之前,駭得面如土色的盾牌兵們都同時大叫起來。
洛索看見,一個河東人舉起大錘狠狠地朝床弩的弩機砸去。
「射!」
「這麼近距離遇到床弩!」洛索痛苦地地閉上了眼睛。(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