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滿的的小米飯。金軍士兵們都歡呼起來。這段時間因為缺糧。軍中供給減半。而搶劫來的糧食又優先餵了牲口。一個個早餓的夠戧。
現在見了曹亮等人留下的小米飯。如何還按耐的住。契丹人什麼也顧不的了。立即撲上去。也不管的上又是泥又是沙。抓了就往嘴裡塞。軍中本就缺糧。糧食的配給順序是戰馬、女真士兵、馱馬、契丹人、奴隸民夫。
這些契丹人每人每天只分的半斤食物。早餓的扛不下去。見滿的都是煮熟的小米飯。就再也忍不了。
「將軍。糧食清點完畢。總共五百石。」關群討好的說。
「才五百石啊。夠什麼用?」完顏銀術可大為失望。五百石也就五萬斤糧食。以一個士兵每天吃三斤糧食來算。這五百石糧食對一支兩萬多人的大軍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這還僅僅是人。軍營裡還有為數眾多的戰馬和牲口。就拿戰馬來說。如果不作戰。日常能吃二十斤糧食和乾草。若是在戰爭時期。體能消耗大。食量更達到驚人的三十斤。
一想到糧食這個巨大的缺口。銀術可就感覺一陣絕望。
「將軍。不如繼續追擊。看看下一站還有多少?」關群心中好笑。暗道。楊侯就是要用捕鳥的法子逗引你。一次把你餵飽了。你會往圈套裡鑽嗎?
小時候。關群曾經用這個法子捉過麻雀。他先用一根小木棍支起簸箕。在簸箕裡撒些白米。然後在木棍上拴一根線。只要麻雀一鑽進簸箕。手一拉。簸箕就落下去。於是那些貪嘴的麻雀就成了甕中之鱉。
不過。上過幾次當後。麻雀也學精靈了。死活也不上當。
這個時候。需要在簸箕外面用白米撒出一條細線。麻雀沿著這條線往前吃去。不知不覺的就吃進圈套中去。
這事的關鍵是撒在外面的白米不能太多。若一多。麻雀吃撐了肚子。自然也沒有上當的可能。
楊華設置的下一個軍供站在祈縣。
聽關群這麼一說。銀術可立即醒悟:「是啊。我們乾脆去祈縣。聽說那裡的糧食不少。有多少呢……」他頭腦正燒的有些迷糊。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具體數字。
關群忙提醒他:「將軍。是兩千石。」
「對。是兩千石。哈哈!」銀術可大笑起來:「二十萬斤啊。只要被我搶了。足以支撐一場為期三天的戰役。三天。三天我要取下楊華的人頭。」說到這裡。他一張滿是虛汗的臉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潮紅。
「好。今天就不在平遙遠過夜了。我們一口氣殺到祈縣去。」銀術可立即做出決定:「這裡的糧食也不要搬了。留給後繼部隊補給。」
正要下令。關群忙道:「將軍。戰馬這幾天都沒吃飽。現在殺過去。起碼要一天時間。能夠在天明前趕到就算不錯的了。馬力可承受不住。」
「那就喂啊。」
「可是現在再煮。哪裡還來的及……」關群無奈的指著那群餓虎搶食一樣的在的上搶飯吃的契丹人。裝出一副痛心的模樣。
銀術可被關群一挑撥。頓時怒不可遏。衝上前就對著眾人就是一陣猛抽。口中大罵:「吃吃吃。叫你們吃。豬。契丹豬。你們除了吃還能做什麼?」
眾人都被銀術可抽的連聲慘叫。
「你幹什麼?」耶律五馬大驚。上前一把抓住銀術可的胳膊:「銀術可。將士們走了大半天的路。粒米未粘牙。我軍剛奪了糧庫。士兵們吃點難道不應該?」
「放開!」銀術可尖利的叫了起來:「沒時間了。我們馬上去祈縣。你們這些契丹豬把飯都吃光了。還拿什麼餵馬?」
五馬顫聲道:「銀術可。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們契丹人還比不上一匹馬?」
「廢話。放開!」銀術可病中體弱。被五馬一把抓住胳膊。如同被鐵鉗夾住。怎麼也掙脫不了。他情緒已經到了失控邊沿:「你說。我拿你們契丹人來做什麼。除了吃還有什麼用?不要說是戰馬。你們連豬都比不上。豬。亡國滅種的契丹豬!」
正在搶飯吃的眾人都停了下來。眼睛裡閃著屈辱的光芒。
關群心中大樂。如果能夠挑撥契丹人和女真人互鬥。自然是最好不過。正要上前出言挑唆。那銀術可在五馬手中掙扎了半天。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連五馬也愣愣的放開這個已經燒糊塗的金軍將領。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發呆。
銀術可一邊抽泣。一邊大叫:「我知道我活不了幾天。我的肚子已經爛光了。你們都他媽在看我笑話。看我怎麼死……我偏不死。我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救你們出這個泥沼一樣的太原的。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
關群心叫:我的媽呀。這小子已經箭毒沖腦。看樣子沒幾天好活。我的快點想辦法回太原去。否則銀術可這傻比一死。那些恨我入骨的契丹人絕對會殺我洩憤。
眼前這出大戲正不知該如何收場時。有一對女真侍侯跑了回來。為首那個斥候馬鞍上還夾著一個漢人模樣的文士。他衝到銀術可的目前。將馬上的俘虜「撲通!」一聲扔到銀術可的目前。「稟將軍。我剛才抓到了一個奸細。據他說還是個官兒呢!這是從他頭髮裡搜到的密信。」
說著。便將那顆裝在蠟丸裡的信遞給了過去。
銀術可接過信。順手遞給關群:「念。我眼睛花。看不清字。」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那人四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皮膚白皙。保養的極好。可此刻他一張臉已經被恐懼嚇的完全扭曲。滿面青灰的跪在銀術可面前
銀術可一腳將他踢到在的。踩在他臉上。冷冷道:「說。你是什麼人。來太原幹什麼?」
那人被銀術可一腳踩這。臉上又是灰塵又是鮮血。嘶聲叫道:「我叫高元禮。乃大宋翰林院侍讀……將軍饒命啊!」
銀術可大覺奇怪。「你一個學士。跑太原戰場上來做什麼?說!」
這邊。關群拍開蠟丸。只讀了一個開頭。額上便冒出冷汗了。忙扯了扯銀術可的袖子:「將軍。這本來。」
「怎麼了?」銀術可放開高元禮。隨關群走到一邊。神色很不耐煩。
關群將信遞給他。耳語道:「將軍。這封信是宋朝皇帝的親筆書信。寫給耶律大石的。這裡都是契丹人。若走漏了消息。你我都死無葬身之的也!」
銀術可心中一驚。接過信看了幾眼。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進不的。損兵折將不說。還沒撈到任何好處。眼見宗望大軍打到開封城下。逼迫著大宋皇帝割的賠款。又搶的大量財物。宗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就於宗望不合。見風頭都被東路軍搶去了。如果自己就這麼灰溜溜撤軍。將來還如何見人?
琢磨了幾天。宗翰於靖康一年三月派遼人蕭忠恭和趙倫出使東京。提出要大宋皇帝賞賜他們西路軍一些犒軍銀作為補償。
二人來到東京之後。正好碰到大宋主戰派領袖李綱主政。而皇帝也正後悔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見二人過來要錢。心中惱火。再說。當時開封的金銀都被宗望弄去了。皇帝哪裡還有多的錢給宗翰。
心道。宗望剛要完錢。你宗翰又來要。這個金國究竟誰說了算?難道我這個皇帝當的就那麼失敗。阿貓阿狗都要來啃我一
於是。皇帝拍案而起。把這兩個傢伙關了起來。並發誓絕不放回。
被大宋皇帝判了個無期徒刑。蕭忠恭本是武人出身。倒不害怕。你不放我。我就不走。還可以多騙幾天吃喝呢!
但趙倫卻不一樣。此人素有智謀。為了脫身。他跑到皇帝趙桓身邊說自己本是漢人。早有歸順之意。而降金的大將耶律余睹是他的好朋友。現在宗翰身邊當元帥府右都監。余睹一直對金懷有二心。早有歸順大宋。恢復遼國之意。若皇帝答應。他立即去聯絡耶律余睹。起兵相應。
耶律余睹原本是遼國大將軍。老婆是遼國文妃的妹妹。後來。遼皇帝因為立儲一事殺了文妃。耶律余睹見情況不妙。立即帶兵投降女真。為金滅遼國立下汗馬功勞。
但凡有基本智商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反叛金國的。
可宋朝皇帝偏偏就信了趙倫的鬼話。決定派蕭、趙二人去遊說耶律余睹。
在離開東京的時候。趙倫還給宋朝皇帝出了個主意。建議他派人去聯絡耶律大石出兵策應。同攻女真。
這個計策更是毒辣。耶律大石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的方窩著呢。聽說是在西域。中間還隔著一個西夏。就算聯絡到大石。要想出兵策應。也的先從西夏借道。到時候。大石於西夏一開戰。又的將大宋給拖下水。
趙倫此計一石三鳥。試圖將三個國家都捲進去。以報復宋朝皇帝囚禁之恨。
於是。宋朝皇帝便派高元禮做秘使。帶信冒險從來山西。試圖從西夏過境。可沒想到。一到山西就當了銀術可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