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激戰之時,如來一直使用神念,這也是修行者在戰鬥時普遍會採用的方式。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金剛不壞之身,應該不會為對手有機可乘。哪裡想到,東皇太一的法寶如此詭異,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設下禁制,而且,是設在對手的體內。
到了此刻,如來也終於明白上當了,這個東皇太一的狡詐,深藏在狂暴的外表下,以致連一向謹慎的如來也沒能防範。
事已至此,如來也索性將心一橫:大不了捨去這一身皮囊,不過,也不能叫敵人好過,索性拚個魚死網破。
打定主意,如來手指揮動,變幻出一個個印訣,想要全面發動金蓮大陣。可是,隨著東皇太一的一陣冷笑,如來的雙臂就僵直在半空,絲毫動彈不得。
「還想反抗,我說過,現在你的肉身已經歸我支配!」東皇太一這一次是真正囂張起來,手指變幻出幾個印訣,如來龐大的身軀忽然緩緩跪下去,然後向東皇太一頂禮膜拜。僅從表面看去,似乎無比虔誠。
東皇太一心情大爽:「哈哈哈,如來,你也是一界之尊,今天照樣要跪拜在我的面前,看你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哈哈哈……」
狂笑聲戛然而止,只見東皇太一的身上插滿金蓮,整個人完全埋沒。只有東皇鐘的敲擊聲不斷響起,將他身上的金蓮震碎,但是,很快就又有更多的金蓮補充上來。
觀戰的彌勒佛和劉辛同時注意到。每一支金蓮都生出一根翠綠地莖蔓,植根於東皇太一的身上。而每一朵開放在他身上的金蓮,都放出萬道金光,叫人不敢逼視。
劉辛的心中一動:難道這金蓮也被賦予生命,能夠吸收東皇太一身上的神力,就像與生命之樹類似的攻擊一樣?
事實上,如來的萬多金蓮確實有此功效,東皇太一體內的神力,甚至包括血肉。都在被金蓮瘋狂的吸收,這具肉身,只怕也保不住。
兩敗俱傷,這就是兩位大尊在相互算計之後。得到地一個公平結局。可是,這一切,並非他們所希望的。
「本尊和你這個老禿拼了!」東皇太一發出野獸一般地怒吼。神念一轉。東皇鍾發出一聲悠長地鳴聲。隨後。就見如來佛地身上黑光暴漲。然後砰然一聲。爆裂開去。化作漫天血霧。灑在神界這片古老地土地上。
雖然他貴為大尊。雖然他是佛界之主。接受億萬佛地膜拜。但是。當他地肉身被毀滅地一剎那。和普通仙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爆炸發出地一瞬間。一道白光從如來地頭頂飛出。那是一顆巨大地舍利。比籃球還足足大了一圈。
如來地本名舍利。也就相當於圓神。被迫衝出體外。這也表示。他徹底放棄了肉身。不過。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在瑩白地舍利表面。同樣彌補著一道道黑色線條。混沌天音不僅僅是對肉身進行攻擊。也包括圓神在內。
如來地圓神當然也意識到形勢地嚴峻。他地本命舍利是在積累了無數功德之後。才有今天這般景象。看來。萬年之功。毀於一旦。
「你想毀掉我。你也別想活!」如來憤怒地聲音在東皇太一地神念中響起。隨後。金蓮開始更加瘋狂地汲取他身上地神力。這麼多年來。東皇太一第一次產生虛弱感。
他知道,如果任其發展,很快就會被這些金蓮搾成人干。於是,調動神念,再次向東皇鍾發出指令。
又是砰然一聲巨響,舍利同樣爆炸,耀眼地光芒,甚至超過天上的太陽。萬年積澱,在這一瞬間綻放,那是何其燦爛。
隨著舍利的毀滅,漫天的金蓮齊聲爆炸,整個空間都隨之震盪,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甚至就連遠處觀戰的劉辛和彌勒佛,也都各自運起護身光罩,這才擋住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波。
等到金光散盡東皇太一地身形終於顯現出來,現在,他的身材越發瘦小,渾身乾癟,如同一具乾屍相仿。
費力地坐在身邊一塊石頭上,僵硬的手臂、手指在胸前結印。以劉辛對妖族的瞭解,那應該是用來吸收靈氣。
忽然,空中傳來如來佛的狂笑:「東皇太一,你休要再癡心妄想恢復肉身,你毀掉我的法身,我又焉能放過你!」只見一個淡淡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依稀是如來佛的模樣,只不過,他的影極淡,並且不停在空中擺動,如同虛幻。
神念不滅,大尊不死,如來地肉身和本命舍利雖然都被毀掉,但是,他地神念猶在,天上的影,就是他強行用神念凝成地幻象。
東皇太一的臉上無比惡毒,僵直的面孔扭曲在一起,倍覺猙獰:「如來,你休要得意,本尊的肉身雖然毀掉,但是圓神還在,總比你只剩下一絲殘念要好的多,哈哈哈——」
在狂笑聲中,東皇太一的天靈忽然開啟,一個僅有一尺高的小人從裡面鑽出。模樣和東皇太一完全一樣,就是他的微縮版。小人的臉上,也寫滿得意,笑得邪氣十足。
兩位大尊現在是兩敗俱傷,但是,他們似乎都忽略了自身所受的創傷,而是將目光都盯在對手身上,似乎,只有打擊對手,才能得到心靈的滿足。
觀戰的劉辛不由搖頭:人性的陰暗,就連大尊也不能免俗。現在,該是出去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二位大尊,休要再做口舌之爭,待小來給你們評評理如何?」劉辛飄出隱身之處,朗聲說道。
「是你!」東皇太一的圓神和如來凝出的幻影齊聲驚呼,這一次,他們倒是保持了一致。
一絲嘲諷的笑容在劉辛臉上凝出:「要我說啊,你們兩位大尊,就是一對大混蛋!」
「什麼?你敢嘲笑本尊!」東皇太一勃然大怒,剛要向劉辛衝去,卻又忽然停在半空。失去肉身,他的本領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並沒有把握將劉辛一舉擊殺。
劉辛用手指點:「你們參悟天地玄妙,領悟自然法則,這才修成大尊之身,成為神人。只可惜,所行之事,卻並非替天行道。天道昭昭,天網恢恢,今天,就是假對方之手,降下天罰。可笑你們二人,依舊不知悔悟,實在妄稱大尊,可笑啊可笑。」
東皇太一的嘴角抽動幾下,卻沒有發出聲息。而如來的虛影,則變得越發虛幻,一個聲音從裡面飄出:「劉辛,你少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們拼得兩敗俱傷,你是想出來揀便宜吧,哪裡有資格笑話我們?」
淡淡的笑意浮現在劉辛的臉上,他微微搖頭:「錯,趁人之危,我確實也喜歡這樣去做。只可惜,以你們二人的卑劣人品,還不屑我這樣去做。人賤注定有天收,豈能輪到我來動手。」
最初,劉辛確實想禁錮如來的神念,降伏東皇太一的圓神,不過,就在剛才,他忽然感覺到一絲奇妙的波動,這才放棄自己的主張。
「是誰?誰來也不怕,我是神,誰也不能將我毀滅——哈哈哈——」東皇太一確實已經喪心病狂,不過,這話在如來佛聽來,也有幾分同感。
「是嗎?」劉辛再次展顏一笑,然後忽然稽首為禮:「陸壓道,還請現身一見。」
隨即,一個沙啞如破鑼般的聲音響起:「小,老道還想再看看兩條瘋狗咬仗,你怎麼給點破,實在不好玩。」
話音一落,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道在空中現身,在他的旁邊,還立著一個娃娃。也穿得破破爛爛,身上髒兮兮,臉上抹油泥,看起來和陸壓道十分相配。
劉辛仔細打量一番,這才認出,原來那個娃娃正是曾經的哪吒三太,不覺心中好笑:這個陸壓道果然是教導有方,人家哪吒當初是多麼帥的一個小朋友,硬是叫他給變成小叫花,厲害,厲害,果然是教導有方。
彌勒佛也上前給陸壓道見禮,然後低頭端詳了一會,拍手叫道:「原來是小哪吒,即使變成小叫花,也是最帥氣的小叫花!」
哪吒抬眼看了看他,並沒做聲,臉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難為情。劉辛注意到,他的一雙眼睛無比清澈,顯然,現在的哪吒,已經完全轉變成另外一個人。
於是上前見禮:「恭喜恭喜,哪吒兄弟脫胎換骨,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或許,能繼承道的衣缽——呵呵,兄弟莫惱,我是真心高興。」
哪吒卻不以為意,向劉辛還禮,然後,重新立在陸壓道的身後。
劉辛這才向陸壓道道:「道所來何事,聽說您在人間界逍遙自在,如何會出現在神界?」
陸壓道臉上立刻露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我還不是給人跑腿,我好命苦啊!」然後,轉向東皇太一和如來佛:「都是你們兩個混蛋,我才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神界,趕緊乖乖跟我走。我的QQ還掛著呢,出來一會,不知道有多少小MM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