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拐和龍頭金杖在空中相交,一片黑光和金芒爆裂開去,將鐵拐李和亢金龍都包裹其中。隨後,就見一個金色的身影騰空飛出,聽到鐵拐李粗豪的笑聲:「小泥鰍,你還是太弱。」
亢金龍飛出幾十丈,這才穩住身形,本來金光閃閃的臉上罩著一層血色的紅暈,就連頭上的雙角,也突突顫抖。他想不明白,對方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哪裡來的這般神力?
挫敗的恥辱叫他異常憤怒,仰首發出一聲震撼九天的龍嘯,亢金龍的身體忽然被耀眼的金光籠罩。然後,一條金龍,張牙舞爪地從金光中騰空而起,又向鐵拐李衝去。
鐵拐李不慌不忙地一伸手,背後的大紅葫蘆就出現在掌心:「收了你這個小泥鰍,回去給俺老李看門,正好缺個看門童子。」
說話間,只見葫蘆口中噴出一股白氣,將亢金龍捲入其中。金龍在空中扭曲掙扎,極力想擺脫出去。可是,身體還是被白氣撕扯著,消失在葫蘆裡面。
滿意地將葫蘆重新封住,鐵拐李使勁搖晃幾下,裡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葫蘆上拍了兩下,老李嘴裡叮囑道:「小泥鰍,在裡好好磨磨性子,記住,千萬別撒尿,要是弄髒了俺的葫蘆,就把你的兩條腿都打瘸!」
然後把葫蘆重新背到身後,又轉向其他星宿:「你們誰還來?」
剩下的星宿都面面相覷:這個瘸腿太猛了,亢金龍老大已經足夠威猛,可是在他的手裡。就跟小孩一般,如何能敵?
這時候,一個嫵媚地女子忽然走出來,只見她媚眼如絲,拋向鐵拐李,一張口,聲音無比柔弱甜蜜,彷彿在蜜糖裡面浸過一般:「李仙長果然名不虛傳,小女子十分仰慕。哪裡還敢和仙長動手呢?」
一邊說,一邊向鐵拐李走近,腰身極富韻律地扭動,如同風擺荷葉。俏臉含笑,透出萬種風情,遠處吶喊助威的妖兵,一時都停住聲音,呆呆地看著。
就連鐵拐李似乎也受到此女的魅惑,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絲毫沒有反應。嘴裡喃喃道:「好香,好香——」
後面觀戰的張果老有些焦躁,向劉辛傳音道:「不妙,這女子一身媚骨,大概就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心月狐,老李不會被她魅惑吧。」
「嘻嘻,放心,這個狐媚雖然有些手段,但是卻矯揉造作,不似我那夢蝶徒兒那般渾然天成。我想。八仙和小蝶在一起生活,應該能擋住這種低層次的誘惑。」劉辛很有把握的說道。
想到蓬萊島上的莊夢蝶,張果老也不由點首贊同,然後,一起等著看好戲。心月狐已經走到老李身前,一雙妙目。緊緊盯住他的雙眼。從對方呆滯地眼神中,她可以確定,這個人已經被自己徹底魅惑。
於是,她的粉臉上露出嬌柔的笑意,伸出玉手,掌心出現了一粒殷紅的藥丸,朱唇輕啟向鐵拐李說道:「吃了它,你就會飄飄欲仙。進入最美妙的境界。吃吧——」
鐵拐李的大嘴蠕動幾下,聽話地拿起那粒紅丸。迫不及待地扔進嘴裡大嚼:「嗯,味道不錯,裡面有迷魂草,還有失心果——竟然還有女兒紅,下了不少功夫吧?」
心月狐聽他這麼一說,就意識到不妙,轉身欲走。卻被鐵拐李粗大的胳膊攔腰夾住,然後伸出大巴掌,在她高高翹起的臀部啪嗒了幾下:「小狐狸精,跟俺老李耍這個,你還嫩了點,正好回去交給仙姑調教一下。」
說罷,竟將心月狐也收到葫蘆之中。剩下的二十六位星宿更傻眼了:小狐平時最惹人愛憐,這傢伙竟然也捨得辣手摧花!
雖然他們心中震怒,但是,攝於鐵拐李的強橫,卻無人敢再出頭。鐵拐李呵呵一笑:「沒勁,剛才你們不是挺囂張嗎,換人,換人,果老你來吧。」
張果老聽了,也不客氣:「既然來了,總不好一味瞧熱鬧,不過,我這老胳膊老腿地,還真得多活動活動。」
看到張果老替下了鐵拐李,星宿們也都送了一口氣:這個老頭據說是八仙中最清靜無為的一個,看他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應該比那個瘸子好對付。於是,立刻有一人凌空飛起,身後雙翅震動,向張果老飛去。
打量一下來人,張果老臉上的笑容更甚,只見來人頭上毛茸茸的一個腦袋,形狀如鼠,尖嘴小眼,說不出的猥瑣。身後,卻偏偏又長著一對翅膀。不過,和羽類的翅膀不同,上面沒有羽毛,卻佈滿了細小的鱗片,十分輕巧靈動。
鐵拐李忍不住向劉辛傳音:「這傢伙估計就是女土蝠,難怪果老這麼高興,原來是碰到後生晚輩。哈哈,果老可是蝙蝠的老祖宗啊。」
果然,那個星宿口中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在下二十八星宿中地女土蝠,張果老,看你年老力衰,還乖乖回家抱孫子的比較好,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
「是嗎?可惜,老漢我就是缺個乖孫子。」張果老慢慢地捻動銀鬚,打量著女土蝠,那模樣,就像在看乖孫子差不多。
女土蝠不由大怒,雙翅急速閃動,向張果老撲下。他的兩手忽然生出尺許長的利爪,上面藍光閃閃,散發出一股陰寒腥臭之氣,向張果老的身上抓去。班門弄斧!」張果老身上白光一閃,消失不見,速度比女土蝠快了何止數倍。
女土蝠兩爪撲空,並不慌張,張口發出一道無形地聲波。向四面八方擴散。這是他獨有地一種搜索方式,比起神識,還要靈敏許多。如果有目標出現,就可以準確定位。
可是出乎意料地是,在探查的幾十丈範圍內,並沒有發現張果老的蹤跡。就在他一愣之際,忽然覺得脖子一緊,已經被人捏住。
「你是怎麼做到的?」女土蝠心中無比驚駭,除非是真正的大尊。才能躲開自己的探測,這個張果老,怎麼看也不像大尊啊?
「小子,還不投降。」張果老把女土蝠的身體掉過來,然後一張口,一股和女土蝠同樣地波動傳出來,不過,卻比它要強大十倍,這類波動,也只有他們蝠類能彼此感覺到。
「你原來——前輩。晚輩冒犯。」女土蝠在萬分驚愕之中,終於也明白張果老地真正身份,原來,還真碰到老祖宗了。
「小子,以後你就給我當乖孫子吧,咦,原來你還是女地,也罷,就當孫女算了,反正都一樣。」張果老心情大爽。蝠類要想修煉有成,十分困難,所以他才會十分迫切地想要收取這個女土蝠。
無奈地向那邊地一堆星宿望了一眼,女土蝠只好點頭答應,畢竟張果老的修為遠超於她,舉手間。就可以叫她灰飛煙滅。
「好了。你先上後面給爺爺助戰,看我老人家如何對敵。」張果老心情大好,向女土蝠吩咐道。
「老前輩,還望手下留情。」女土蝠知道了張果老的實力,連忙給剩下的同伴求情。二十八星宿彼此之間,情同手足。
「我自有分寸,不要叫前輩,以後要叫爺爺。」張果老表面上看來十分隨和。但是。本性卻是十分殘忍,要不是女土蝠求情。他還真準備大開殺戒。
「小蝠,你怎能向這個老傢伙投降,將我們二十八星宿的臉都丟盡了,氣煞我也!」二十八星宿中又衝出一人,龍頭而無角,面目猙獰,正是角木蛟。
女土蝠也只能無奈地望了曾經的戰友一眼,然後振翅飛到清涼山的陣營之中,氣得角木蛟哇哇怪叫。
「你又是哪位?」張果老依舊不慌不忙地問道。
「角木蛟,老小子,看打!」角木蛟的脾氣也很暴,手中青光一閃,一根翠綠的繩索祭出,向張果老纏繞過去。
張果老地身形再次憑空消失,然後出現在角木蛟的身後,手中已經取出一個簡板,輕輕敲擊幾下,口中唸唸有詞:「年輕人,休煩躁,修心養性最緊要。且聽我說一段書——」
角木蛟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隨著震顫幾下,元神似乎有脫殼而出之勢。他轉過身,怒視張果老:「住嘴!」然後,手中綠色的繩索忽然快速長出枝葉,瞬間化成千萬籐條,如同一條條游蛇,向張果老纏繞過去。
「哈哈哈——」張果老口中笑聲不斷,身形就在萬千籐條中穿梭。雖然籐條又多又密,而且十分靈活,但是,卻總是差之毫釐,與張果老的身體擦肩而過。
張果老白衣閃閃,如同蝴蝶穿花;口中笑聲不停,說不出的飄移。漫天的籐條,硬是奈何他不得。
劉辛也漸漸看出一些端倪,向鐵拐李傳音道:「果老的回聲定位果然奇妙,運轉起來,比神識還要靈敏,不過,卻是別人學不來的。」
「回聲定位?你這個名字取的恰當。」鐵拐李地時代,還沒有像劉辛那樣科技大爆炸,所以,聽到這個詞覺得很新鮮。
而此刻,戰場上面又風雲突變,只見張果老一邊自由穿梭,一邊又將手中的簡板猛擊幾下。角木蛟的身軀抖動幾下,然後就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張果老的袍袖一揚,一頭毛驢飛出來,飄到角木蛟身前,然後,揚起兩隻後蹄,亮出一個優美舒展的蹶子。角木蛟龐大的身軀就如同斷線地風箏一般,遠遠地拋落回星宿地陣營之中,叫他們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