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內的局面立刻風雲突變,劍拔弩張,蜀山這次來的手,人稱「蜀山十六劍,劍劍追人膽」,都是以劍入道,畢生的修為,都在一把劍上,修真界大大的有名。
劉辛拿出玄黿劍之後,蜀山立刻倒戈,和崆峒並肩戰鬥,其他門派不由面面相覷,齊刷刷把目光投射到崑崙的天玄子身上,因為唯一能和蜀山並駕齊驅的,只有崑崙。
這時候,六扇門的總門長清虛子緩緩走到劉辛面前,先向著玄黿劍一拜。他雖然歸屬六扇門,但也是蜀山出身,不能忘本。然後向眾人說道:「各位同道,這件事是六扇門和崆峒之間的恩怨,由我們自行解決,多謝各位道友遠來相助,這份香火情,六扇門記下了。」
他的話語雖然委婉,但是意圖已經很明顯:準備與崆峒和解。
觀星、風涼等人雖然不想就此罷休,但門長已經發話,他們也不好反駁。倒是隸屬於崑崙的烈火真人很快表態:「一切自有門長做主。」
風涼道人頓時心涼半截,平時烈火老道嫉惡如仇,沾火就著,定是那個劉辛畢竟他的性命,所以才沒有出來推橫車。
終於,天玄子向前跨出兩步,準備說話,臨來之際,崑崙掌教天機子已經明確表示:一定要剿滅崆峒。雖然天機子垂涎劉辛那粒黃庭丹,但是執行命令第一。
他向蜀山十六子道:「飛天令一出。沒有空回地先例。如此兒戲,天下道門地尊嚴豈不是丟盡。蜀山的各位道友請讓開。難道你們真想與整個道門為敵嗎?」
此話一出,局面頓時緊張起來,天玄子鋒芒畢露。等於把蜀山逼上絕路,要麼放棄崆峒。要麼和崑崙對立,別無選擇。
蜀山十六劍領頭地是清風子。年紀雖然最長,但脾氣也最大,當即冷笑一聲:「天玄道兄,蜀山只知道遵守祖師訓導,不在乎敵人是誰。各位道友。蜀山的劍,從來都是殺敵所用。是朋友的閃開!」
霎時間,清風子整個人就如同一支出鞘地利劍,充滿殺氣,充滿戰意。
天機子也想不到蜀山的人如此決絕,自己反倒陷入尷尬地境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蜀山崑崙是兩個最大的修真門派,如果刀兵相向,整個修真界難免陷入混戰之中,無論誰勝誰負,修真界必然元氣大傷,這樣地責任,天玄子還真不敢一肩承擔。
「阿彌陀佛」,一聲平和的佛號響起,天禪大師緩步來到天玄子面前,雙手合十道:「此事干係重大,我看劉施主方才煉丹,火氣純正,道法自然,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手下雖然有幾個異族,但是修真界並沒有此類規定。飛天令的事情,由老僧去崑崙和天機道兄解釋,你看如何?」
在修真界,確實沒有明文規定:不許收妖精為徒等等。不過,名門大派都潔身自好,把披毛戴角的都視為下賤,從來不准列入門牆,此乃約定俗成。
「瞧瞧,這才是高僧風範。」劉辛在心裡讚歎不已,然後向天禪大師稽首:「如此有勞大師。」
天玄子正好不知如何下台,見天禪大師將麻煩攬過來,立刻順水推舟:「天禪大師出面,我等自當從命。」說完,天玄子掃了劉辛和蜀山十六劍一眼,帶著崑崙弟子,乘著劍光而去。
其他各派一看崑崙都走了,也都萌生去意,即使有一些惦記劉辛手頭的黃庭丹,但今天場合不對,也只能改日再想辦法。不過,在他們走地時候,滿腦子都是那顆黃澄澄地丹藥在閃爍。
轉眼之間,各派高手就跟他們出現的時候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散得乾乾淨淨。蜀山清風子也向劉辛一禮:「劉掌教,我等也要回山,將此事告知敝派掌教。閒暇之時,還請駕臨蜀山,我等不勝榮幸。」
蜀山十六劍雖然不知道劉辛地玄黿劍從何而來,但是蜀山歷來法度嚴禁,而且對開山長眉祖師無比恭敬,這才毫不遲疑地和劉辛站到同一條戰壕。不過,這樣的大事,清風子必須向掌教稟明,今後何去何從,只能由掌教決定。
劉辛還禮道:「今日多承諸位道兄仗劍相助,他日必有一番心意。等此間事了,劉某自當到蜀山拜會。」
蜀山十六劍一起還禮,然後和天禪大師招呼一聲,也破空而去。現在的別墅之中,只剩下六扇門和天禪大師。
劉辛見事情基本圓滿解決,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地。其實這一招棋,劉辛也是兵行險招,並沒有十足把握,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峒今日退卻,以後根本就無法在中原立足,更不要談什麼重振
業了。
有時候,人生也要面臨各種選擇,就像賭博一樣,劉辛這次就押對了。不過,劉辛也明白,從此算是和崑崙結下樑子,麻煩肯定不會少,但是劉辛也不是怕麻煩的人,說不得要和崑崙周旋一番。
想到這裡,劉辛心中泛起陣陣豪情,他來到清虛子面前:「清虛門長,你看此事如何處理善後。不如這樣,我們出錢出人,重新在原處再修建一座六扇門如何?」
清虛子苦笑著搖搖頭:「不必了,六扇門這點事情還能夠辦到,只是,從此,六扇門在修真界算是名譽掃地,唉——」
清虛子話中透出深深的無奈,若非劉辛有蜀山長眉祖師的令劍,清虛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現在,也只能不了了之。
劉辛才不會管六扇門的興衰,象徵性地行禮致謝,清虛子等人也就悵然而去。依附六扇門的世家有很多,只要清虛子說一句話,自然有人樂呵呵地來幹活,可是,失去的面子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一直以六扇門為榮的清虛子,心情失落到極點。
看到天音、天禪兩位大師遲遲不肯離去,劉辛就知道他們肯定有事,於是把二人請到自己的密室之中,李穎和莊夢蝶奉上清茶,劉辛和兩位大師品茗而談。
對這兩位佛門高僧,劉辛充滿尊敬,這才是真正的修道者,無慾無求,心底無私。坐在他們對面,都有一種陽光普照的溫暖和自然。一時間,密室裡面只有茶霧裊裊,空明無聲。
許久,天禪大師這才開言:「劉施主,老僧與你講一些陳年舊事。」
劉辛立刻露出一副聆聽的模樣:「請大師賜教。」
「賜教不敢當,劉施主可知道佛門至寶,二十四顆定海珠嗎?」天禪大師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但是聽到劉辛耳朵裡,卻掀起巨大的波瀾:難道,他們是為定海珠而來?
但口中老老實實地答道:「知道一些。」在高人面前,沒有必要撒謊,更何況老和尚心如明鏡,大概早就清清楚楚,何必妄作小人。
天禪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定海珠乃是燃燈古佛收取來的寶物,封神大戰之後,就化作二十四諸天,乃是佛徒修煉的聖地。可是不知何故,卻被被人盜去一顆,而且是支撐二十四諸天最下面的一顆,惹起佛門動盪。」
劉辛暗叫厲害,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本事,估計最少也得是妖族齊天大聖那樣的人物,才會有如此手段和膽識。
「無奈之下,燃燈古佛只好施展無上神通,取來定海神針,將二十四天支撐起來,免得崩塌。」
劉辛暗暗點頭,原來這兩根定海神針,被妖族大聖取走一根,剩下那根,卻是被燃燈古佛取走,有趣有趣,要不是他們幫忙,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取走天一真水。對了,那個共工跑出來之後就沒有消息,應該不會在這一界吧。
正在思索的時候,猛聽天禪大師說道:「近日得到佛諭,指明定海珠原來在劉施主身上,可否歸還?佛界也早得安生,如此,則劉施主功德無量。」
劉辛驚得差點蹦起來,第一直覺就是這個老和尚是來騙寶珠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從來沒有透漏出去,天禪大師和自己素未謀面,怎麼知道定海珠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劉辛只好點點頭:「大師,我確實有一個珠子,不過,已經用元神煉化,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要是交給你,我也就成為廢人。」現在,只能用這個做借口,吃到劉辛肚裡的東西竟然想叫他往外吐,好像有點難度。
天禪大師終於動容,原本平凡的臉上忽然罩上一層金光,劉辛只覺得身體一暖,知道被老和尚的靈識掃過,所以也不掙扎,實力差距太大,掙扎也沒用。
收回金光,天禪大師臉上也浮現一絲無奈:「此事確實有些棘手,如果強行取珠,恐怕傷到劉施主的本體,可是定海珠卻又不得不收回,兩難之境,實難取捨。看來只有下情上達,請燃燈古佛定奪。」
劉辛聞聽,心中咯登一下:「不妙,燃燈道人可是封神裡面的狠角色,心狠手辣,法力高深。破「十絕陣」的時候,用同門師弟和無辜凡人的性命當炮灰。要是由他定奪,肯定把我當成犧牲品,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一陣惡寒在劉辛的後背瀰散開來:我怎麼這麼倒霉,什麼事都找到我身上,我現在只是個融魄期的小小修真者,經不起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