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苦笑了一下,轉身又回到了包間裡。
小桐桐還是低著頭用筷子在這個碟子裡挑挑,那個碟子裡桃桃,顯得很是無聊的樣子。
而周曉慧卻在一個勁地問瞳瞳:「瞳瞳,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啊,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買?」
小桐桐白了一眼周曉慧,用手在碟子裡撿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
瞳瞳看了看周曉慧,不自然地說:「不用了,媽,車都送了,還要什麼呀,生日我只想跟叔叔在一起安靜地呆著,吃頓飯。」
說完,瞳瞳看了安鐵一眼,伸手在安鐵身上拍了拍,似乎安鐵的身上沾了什麼東西。這個親密的舉動自然而又不著痕跡,但周曉慧卻敏感地看了瞳瞳和安鐵一眼,然後,又迅速地看了一眼小桐桐。
周曉慧沉默了一會,沒說話,小桐桐倒是意外起來,看了周曉慧一眼,然後懶洋洋地說:「對啊,過個生日嘛,姐姐就愛跟大叔在一起,這個生日有重要意義哦,過生日嘛,當然要跟相愛的人在一起,老媽你就靠後站嘛?」
小桐桐說完,向安鐵眨了眨眼睛,偷偷笑了起來。
「你個小妮子,瞎說什麼?!」周曉慧被小桐桐這一說,才開口道:「嗯,安先生,我這小丫頭就是嘴沒把門的,你別往心裡去。
安鐵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沒關係。」
周曉慧又轉過頭,可憐兮兮地對瞳瞳說:「丫頭啊,你這個生日有紀念意義啊,媽媽這麼多年才找到你,怎麼說你這個生日也要跟媽媽我在一起過啊。」
瞳瞳為難地看了安鐵一眼,然後堅決地對周曉慧說:「媽,就是過個生日,不用那麼講究。」
周曉慧馬上接過去道:「怎麼能不講究呢,你這麼多年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
周曉慧說道這裡,瞳瞳馬上道:「我沒吃苦。我在貴州家裡才吃了很多苦」瞳瞳說道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馬上打住,看了安鐵一眼,沒說話。安鐵知道,瞳瞳一是怕說到自己的童年往事讓周曉慧傷心,而也是不想她媽媽怪她父親童俊生。
果然,周曉慧緊張地問:「是嗎,丫頭,那個童俊生在你小時候對你不好嗎?他怎麼能那麼對你,雖然我對不起他,但」
安鐵一看這周曉慧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趕緊對周曉慧道:「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瞳瞳過生日那天你們中午在一起吃飯,行不?」
安鐵以為自己的這個提議周曉慧會馬上贊同,沒想到周曉慧卻皺著眉頭說:「我想瞳瞳能我晚上跟我們一起,安先生勸勸瞳瞳,就讓我們一家在瞳瞳生日的那天晚上吃個團圓飯好不好?」
安鐵聽了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要不答應還破壞了她家庭團圓了,這問題還嚴肅了,沉吟了一下,看著瞳瞳說:「瞳瞳,我看你晚上跟你媽媽一家在一起也很好。我們中午一起慶祝一下就行。」
周曉慧馬上笑吟吟地看著瞳睡說:「對,對,對,安先生說得對。」
這時候,小桐桐突然站了起來說:「過個生日,嗦那麼多幹嘛啊,姐姐的生日她怎麼高興就怎麼過唄,搞得吃飯都吃不好,你走不走了,你不走我走了。」
小桐桐對周曉慧說完,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小包拂袖而去。
周曉慧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小桐桐的背影也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安鐵。安鐵的確是被周曉慧搞得有些沒轍,這個周曉慧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總是搞得她要是提什麼要求你不答應就像對不起她似的。
安鐵一看飯也吃得差不多,於是說:「要不回頭在商量一下吧,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嘛,對了,上次我跟您提過,瞳瞳的爸爸,您看,我們是不是安排一個什麼時間見個面,我也拜見一下。」安鐵陪著笑臉道,安鐵指的是見見魯剛。
安鐵說話的時候,瞳瞳也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牽著安鐵的手。
「哦,這事啊,我記得,我記得,總是要安排一個時間讓他見見你的,我們應該好好地感謝你,回頭我會打電話約你的。」周曉慧目光異常地看了一眼手牽著手的瞳瞳和安鐵,不自然地說。
和周曉慧分手後,在回家的路上,瞳瞳一臉歉意地對安鐵說:「叔叔,你別介意啊,我媽媽看來頭腦是有些不清楚。」瞳瞳說著,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安鐵摟了一下瞳瞳的肩膀說:「丫頭,你媽媽現在挺好,這就好了。你過生日陪她一起吃個飯不是什麼大問題,別為這事上火。
回家後,瞳瞳和安鐵都有些沉默,似乎感覺哪裡不對勁,又找不出毛病在哪裡。
安鐵一夜無眠,前後想了很多,快到天亮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安鐵醒來將近9點了,起來一看,瞳瞳已經做好了早餐在桌子上,還留了一張紙條,說自己去畫廊了。
安鐵去上班的時候。在路過西安路一家大型外國超市,竟然發現有一群人在那裡遊行示威。
「反對歧視中國,世界博覽會!」一群學生模樣的人在那裡聲嘶力竭地喊著。
安鐵把車停在一旁,內心的熱血也似乎在沸騰著,但想起近來在全國蔓延的抵制國外的產品事件的一系剩發展情況,安鐵剛剛沸騰起來的熱血又被澆了一個透心涼。
安鐵又想起了許多年前,也是一次類似的學生運動,那時自己還是在念初中,自己還覺得有一些從北京來的學生來到自己的學校門口演講,發放照片,那次學生們是反對腐敗。
而這次,國外以人權等的名義反對中國舉辦世界博覽會,我們的學生們卻被莫名其妙地鼓動起來反對外國歧視中國。而最近幾天,民族主義情緒被煽動得越來越大的時候,外國人的確領教了中國民粹主義的力量,馬上一些反對的國家趕緊向中國示好,在世界上的那股抵制中國的勢力差不多消散了,可現在網絡上搜有的搜索引擎都屏蔽掉了那幾個被點名要抵制的國外在中國的企業。很明顯,這次明目張膽的信息封鎖是為了讓民粹主義熄火,安撫國外企業,也怕民粹主義一旦失控,反而讓大家的怒火向內。而且許多謠言開始在網上和各種聊天工具裡流傳,說是遊行示威是一些特務和故對勢力和別有用心的人煽動的,目的是搞亂中國。
信息不透明,總是謠言最瘋狂的時候,真相總是會遭到粗暴的踐踏。
本來人家以人權為借口干涉咱們的事情,你現在卻這麼明目張膽地用信息封鎖來平息大家對外國干涉的憤怒,試圖阻斷網上的信息流通,這真是一個笑話,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響亮的嘴巴
安鐵看著在那甲昂強地喊著的年輕人,他們一個個汗流浹背,有的聲音都嘶啞了,但眼睛卻異常興奮。安鐵歎了口氣,下了車,買了幾箱礦泉水,招呼幾個人搬到示威的人群裡,打開之後,便回到了車上。
看了一眼因為害怕出事,而已經暫時關門歇業的那個大型超市,安鐵歎了口氣,踩下油門,把車慢慢開遠了。
回到公司,安鐵關起辦公室的門,一個人坐在那裡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十分煩悶。莫名其妙地煩悶,就是覺得心裡有一股壓著的火無處發洩。
安鐵一會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著一些今天事情的信息,卻是什麼信息都搜索不到,所有的搜索引擎都被屏蔽。一會安鐵又站起來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如同一頭因獸。
「大哥,今天外面太熱鬧了,據說那西安路那裡許多人在示威?十年二十年沒見過的奇觀啊?」張生推開安鐵辦公室的門,探著頭笑著說。
「知道,我沒事,你出去吧。」安鐵把張生給趕了出去。張生莫名其妙地看了安鐵一眼,一臉奇怪地把安鐵的辦公室的門關了起來。
就在安鐵煩躁不已無處發洩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安鐵盯著電話看了一會,終於接起了電話,聲音很沖地說:「誰啊?」
「安先生嗎?我是周曉慧。」電話裡傳出了周曉慧的聲音。
「哦,你好周女士。」安鐵趕緊打起精神應聲道。
「嗯,我想約你出來談談,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周曉慧似乎想了一下,然後堅決地說。
「好的,您去哪裡方便?」安鐵道。
「嗯,我現在就在華夏大廈的頂樓咖啡廳,我在這裡等你可以嗎?」周曉慧禮貌地說。
「好的,我馬上就到。」安鐵說著放下電話,開始收起來。
華夏大廈是一個非常持別的建築,外部全部都是透明的玻璃幕牆,就如同一個高聳入雲的透明的城堡,安鐵以前經常在附近經過,但還真沒來過這個大廈的頂樓咖啡廳,因為這個大廈10層一下全部都是商場,安鐵見商場就頭痛。
安鐵到達華夏大廈頂樓咖啡廳時,一眼就看到了周曉慧。周曉慧也看到了安鐵,趕緊從靠牆的位置站了起來,微微對安鐵彎著要,對安鐵異常的禮貌客氣,讓安鐵感覺怪怪的。
安鐵笑了笑,在周曉慧的對面坐了下來,轉頭朝外面一看,心裡就感覺空落落的,因為這個大廈牆體全部是透明的玻璃幕牆,人坐在頂樓的咖啡廳,往外一看,就像飄在天空似的,如果陪瞳瞳來,這樣的場景應該是很浪謾的,但此時,安鐵卻無端地覺得沒著沒落的。
「天上的雲很美是吧?這裡的環境挺好的,不知道安先生是不是喜歡?」周曉慧瞇著眼睛看了看安鐵,笑了笑說。
「嗯,挺美的挺美的。」安鐵笑了笑,不知怎麼搞得,覺得自己和周曉慧一起坐在這樣一個地方,渾身都不舒服。
「嗯,安先生,我心裡有點疑問,我就直接說了,您別介意,您和我女兒瞳瞳是什麼關係?」周曉慧看著安鐵沉吟了一下,然後語氣堅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