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聽瞳瞳說完,看看瞳瞳期待的目光,猶豫了一下,把瞳瞳書桌旁的椅子拉過來,坐在瞳瞳的床邊,道:「丫頭,你睡吧,叔叔看著你睡著再出去,這樣行嗎?」
瞳瞳拉住安鐵的手,臉色通紅地說:「叔叔,你能坐到床上來嗎?我想讓你抱著我,就一小會,好不好?」瞳瞳說話的時候,可能有酒精的作用,舌頭都有些不利索了,有些執拗。
安鐵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瞳瞳,沒動彈,現在,安鐵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有心情哄瞳瞳睡覺,可看著瞳瞳期待而羞澀的目光,安鐵猶豫了一下,拍拍瞳瞳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道:「聽話,早點睡覺,你有點喝多了,小女孩一定不能多喝酒,尤其是在外面。」
瞳瞳撅著嘴,道:「我只跟叔叔喝酒的,才不會在外面喝酒呢,今天我好高興,是我陪著你過的生日,我過生日的那天叔叔讓我好感動。」說著說著,瞳瞳流出了眼淚。
安鐵道:「丫頭,怎麼哭了,你看,我說不讓你喝酒吧,睡覺吧。」
瞳瞳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擦眼睛,道:「叔叔,我回家是因為我不想離開你,在白姐姐家這幾天我都想過了,就算受再多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可以繼續留下來,你也放心,我不會再讓秦姐姐誤會的,我知道你很為難。」瞳瞳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
安鐵聽了,心裡像開了鍋似的,有種坐也坐不下去的感覺,安鐵把瞳瞳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輕輕拿下來,放在瞳瞳的身側,弓著身子,看著瞳瞳說:「丫頭,別說了,你意思叔叔都明白,放心吧,以後叔叔都會和你在一起,也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好了,你睡覺吧。」說完,安鐵給瞳瞳蓋好被子,在瞳瞳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站直身子,準備出去。
安鐵剛轉身走出幾步,瞳瞳趕緊在安鐵背後叫道:「叔叔!」
安鐵背對著瞳瞳,啞著嗓子說:「聽話,睡覺,我一會出去一下。」安鐵徑直走到門旁邊,打開瞳瞳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安鐵回到客廳,看一眼餐桌上只切下來一個小角的蛋糕和桌面上那29根細細的蠟燭,長舒一口氣,把身體陷入沙發中,感覺疲憊得不行,安鐵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感覺這空蕩蕩的客廳涼颼颼的,不知道從哪裡吹進來的風,使安鐵覺得很冷。
過了一會,安鐵又起身,站在瞳瞳門口對著瞳瞳的房門發了一會呆,本來安鐵打算看看瞳瞳睡著沒有,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披著一件外套,出了家門。
安鐵下樓以後,外面果然風很大,也很冷,深秋的夜晚,海風帶著一種濕乎乎的涼意席捲著這座海濱城市,安鐵走出維也納山莊,到了大門口攔住一輛出租車,打算去洗浴中心蒸個桑拿,休息一會。
大連本來就是一座到了晚上就會很平靜的城市,似乎被日本人佔領時養成的到了晚上足不出戶的習慣到了現在還沒改掉,這些良民看慣了陽光下的花花草草,有點不太喜歡城市的夜色,也就是一些年輕人才會在晚上出來娛樂一下,尤其是男人,可以選擇的地方倒是很多。
安鐵讓司機沿著馬路一直開著,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洗浴中心時,安鐵下了車,走了進去。
進了洗浴中心,安鐵沖了一個澡之後就直接去了桑拿房,桑拿房裡很溫暖,熱氣沖得人直喘不上氣來,安鐵坐在桑拿房裡,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在出汗,細密的汗水順著安鐵的身體往外冒,安鐵感覺冒出來不只是自己汗水,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安鐵覺得自己呆在一個大蒸籠裡,被當做包子一樣蒸著,感覺自己十分虛弱,要不是瞳瞳逼著自己吃下兩個雞蛋,安鐵今天幾乎什麼東西也沒吃。
等到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安鐵才從桑拿房裡走出來,然後去淋浴那邊沖了一下,穿好浴衣,打算到休息大廳裡躺一會,安鐵現在特別想在一個陌生的人多的地方呆一會,哪怕聽那些男人打哈哈罵人也好。洗浴中心的休息室就像男人的天下一樣,好多男人湊在一起吹牛,談女人,安鐵記得自己以前也經常這樣住在洗浴中心,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幾乎很少來這裡,即使來,也是應酬,找不到那種久違的悠閒自在的感覺。
安鐵拿著一瓶水找了地方半躺下來,這才感覺自己有多累,安鐵迷迷糊糊地剛把眼睛閉上,電視聲和周圍人的說話聲,小姐和男人們的調情聲就越來越吵了,搞得安鐵十分煩躁。
安鐵堅持著在休息室躺了一個小時,實在被那些的在黑暗中無處不在的調情聲搞得心煩意亂,最後,安鐵只好去前台開了一個包間,打算在這裡睡一晚上。
安鐵進了包間,躺在那張床上,包間裡的靜又讓安鐵覺得有些空落,翻了幾個身,這一番折騰反倒讓他精神起來了。
安鐵靠在床頭的枕頭上,點了一根煙,環視了一下這個十平米不到的屋子,似乎只有這麼一張床和床邊的一把椅子是可以停留的地方,此時,安鐵很孤獨,還有點猶豫,安鐵盡量讓自己的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可有些事情就像電影的畫面一樣在安鐵的眼前閃來閃去。
過了一會,安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有點睡意了,正在安鐵呼吸逐漸均勻起來的時候,包間的門被人敲響了一下,還沒等安鐵叫外面的人進來,門就被一個女孩推開了,安鐵坐起身,皺著眉頭看看進來的女孩,說:「有事嗎?」
女孩長得很清秀,穿著一身浴衣,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膀上,臉上化著很淡的妝,對安鐵微笑了一下,說:「先生,你需要服務嗎?」
安鐵知道這個所謂的服務是什麼意思,本來想把這個女孩打發走,可還沒等安鐵說話,那個女孩就走到安鐵床邊坐了下來,笑著對安鐵說:「先生,我可以幫你按摩,別的也行,你看,要不你就把我留下來吧,一個人在這個屋子裡多無趣啊?」說完,女孩白嫩的手搭在了安鐵的大腿上,若有若無地活動起來。
安鐵聽女孩說完,頓了一下,道:「你先把你的手收起來,這樣吧,你留下來陪我聊會天,成不?」
女孩喜道:「沒問題,聊什麼都行,先生,我看你好像心情不怎麼好啊?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安鐵覺得這個女孩挺有意思,道:「行,你講吧。」
女孩想了想,給安鐵講了一個黃色笑話,說實話,這個女孩不太像風月場所的人,笑話講得自己臉都紅了,雖然這個女孩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安鐵卻哈哈大笑起來,道:「有意思,姑娘,我也給你講個笑話吧,你想聽嗎?」
女孩笑嘻嘻地往安鐵身邊挪了一下,道:「好啊,你講啊。」說完,向安鐵靠了過來。
安鐵也沒拒絕,任由女孩靠在自己肩膀上,重新點上一根煙,清了一下嗓子,道:「有一個傻逼男人,他交了一個城市裡的名主持人做女朋友,那時候,那個傻逼男人還很窮,在他所在的城市也沒什麼地位,只是一個無名的小記者。當那個女主持人答應做他的女朋友時,那個男人高興得好幾個晚上沒睡著覺,接著,男人不像過去那麼窘迫,成了小有名氣的記者,還開了一家公司,男人覺得很幸福,與這個美女主持人交往了四年,這四年裡,他們雖然也會爭吵,也鬧過不愉快,可傻逼男人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生活的歸屬,向那個女主持人提出了幾次想結婚的意思,女主持人總是委婉地拒絕了,後來,他們有了孩子,結婚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安鐵講到這裡,女孩看看安鐵,笑意很濃地說:「這也不是笑話啊,不過是一個平常的故事嘛,相愛的兩個人,就要結婚了,這很好啊。」
安鐵嘲諷地笑笑說:「故事還沒講完嘛,姑娘。」
女孩把頭往安鐵的頸窩裡一歪,道:「那你講吧,我聽著,要不,我給你做做按摩怎麼樣?」女孩坐起身。
安鐵道:「不用,你安靜聽我把笑話講完,然後咱們再幹別的。
女孩的笑意很濃地又靠著安鐵,用手摸摸安鐵下巴上的胡茬,咯咯笑道:「好,都聽你的。」
安鐵繼續說:「可就在一切都幾乎成了定局的時候,傻逼男人無意中聽到了一個讓自己非常驚訝的事實,哈哈,女主持人一直都是個有夫之婦,傻逼男人居然給別的男人戴了四年的綠帽子。那個男人算是個傻逼吧?啊?」安鐵講完,看看那個女孩,失控地笑了起來。
女孩看安鐵笑,也嬌笑著說:「就是,他怎麼那麼傻啊?如果那個女主持人真是有夫之婦,還不一眼就看出來了,就衝著那個女的一直不答應結婚,他也會覺得奇怪啊。」
安鐵冷笑了一聲,說:「就是!操!人要傻逼,上帝都救不了!沒治了!哈哈!」
女孩看看安鐵陰陽怪氣的樣子,頓了一下,說:「可我覺得這個男人也不是很傻,估計這個男人對那個女的太信任了,再說了,現在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也沒什麼。」
安鐵聽女孩說完,乾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姑娘,你相信愛情嗎?」
女孩愣了一下,看看安鐵,若有所思地說:「十幾歲的時候信,現在不信,都什麼年代了,如果誰相信愛情誰就是傻子,我才沒那麼傻呢,只要你不信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左右不了你,就像有人說,相信有鬼鬼就存在,不相信有鬼,這世上就沒鬼,自然也就不害怕嘍。」
安鐵聽完,琢磨了一下,把那個女孩摟進懷裡,高興地說:「好!說得不錯,我發現你說話還一套一套的,有點意思,嘿嘿。」
女孩伏在安鐵的胸口,把柔嫩的手探進安鐵浴衣裡,在安鐵的胸口上輕輕移動著,說:「先生,咱們要不找點事情幹干?」
安鐵看了這個女孩一眼,長得挺乾淨,跟個清純的女大學生似的,有時候安鐵看著這些姑娘心裡十分不解,一個人真的放開一切挑戰傳統道德的束縛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安鐵總是想是怎樣挫折和心碎才能讓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涉足這個千夫所指的古老行業的?她們那麼美麗,卻願意自拋自棄,人盡可夫,需要多大的荒涼的心田才能裝下那麼多道德的口水和被生活被社會拋棄的惶恐?
安鐵往床上四仰八叉地一仰,閉上眼睛,道:「我現在不想幹別的,就想睡覺。」
安鐵說完之後,發現女孩沒什麼動靜,睜開眼睛一看,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脫光了,赤條條地坐在安鐵身邊,笑意很深地看著安鐵,說:「那我就陪你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