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先是陪著白飛飛去了過山車那裡,安鐵買好票,工作人員一看安鐵胳膊上還帶著夾板,說什麼也不讓安鐵上去,白飛飛笑道:「傷員同志,你還是在這看著我吧,嘻嘻。」
安鐵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再一次體會到身上帶傷的苦處,對白飛飛說:「那好吧,我在這等你,你要注意安全。」
白飛飛道:「放心啦,要是那麼危險,也就沒這麼多人玩了,」說完,白飛飛就坐了上去,在工作人員幫白飛飛扣安全帶的時候,白飛飛在哪笑嘻嘻地衝著安鐵揮手。
安鐵看白飛飛坐在上面急速的上來下去,心都快懸到嗓子眼了,白飛飛還衝著安鐵的方向揮手,安鐵似乎能聽到白飛飛興奮的尖叫聲。
過了一會,白飛飛興高采烈地回到安鐵身邊,說:「太好玩了,你個胳膊要是沒受傷就好了,特別刺激。」
安鐵笑呵呵地看著白飛飛,說:「還想玩什麼?我去買票。」
白飛飛環視了一下遊樂場,對安鐵道:「找一個你也能玩的,走,咱們去坐旋轉木馬去,那個也好玩。」說完,白飛飛拉著安鐵的手,跑到旋轉木馬那裡。
兩個人坐上旋轉木馬之後,白飛飛張開雙臂,隨著旋轉木馬的起伏,與安鐵那只沒受傷的手碰撞著,一觸摸到白飛飛的指尖,安鐵就感覺到一陣涼意,可臉上還是笑瞇瞇地看著白飛飛,安鐵幾乎沒見過白飛飛這樣的一面,旋轉木馬根本就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安鐵感覺兩個大人夾在一群孩子中間有點怪異,此時的白飛飛根本不像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看著安鐵傻兮兮地笑著。
安鐵靜靜地看著白飛飛,從醫院裡出來的那種哦個擔憂也逐漸被孩子們的嬉鬧聲,和白飛飛嬌柔的目光沖淡了,旋轉木馬的音樂聲,和整個遊樂場的歡聲笑語,像一團快樂的空氣,深深感染著安鐵和白飛飛,這一刻,快樂就像音樂盒子裡的夢一樣,在不經意的時候被打開,讓安鐵有些迷惘,一種迷茫的快樂。
之後,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又玩了幾個地方,等遊樂場快要關門才回酒店。
安鐵和白飛飛打開了一間房子走進去,白飛飛往床上一躺,臉上還蕩著幸福笑意,說:「哎呀!累死了,我不能動了。」
安鐵笑著催促白飛飛,:「別耍賴,咱們還沒吃飯呢,你洗個澡換上衣服,我帶你吃好的去。」
白飛飛呻吟道:「不行,我一部也不想走了,咱們還是點餐吧,讓他們送過來,在房間裡吃,行不行?」
安鐵一想,這主意也不錯,道︰「行,我打電話點餐,你還是先洗個澡吧,能舒服點。」
白飛飛坐起身,懶洋洋地說:「好吧,我去洗澡。」說完,白飛飛拿出一件睡衣走進衛生間。
安鐵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拿起床頭的電話,讓前台在中餐廳訂了點吃的,然後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這時,安鐵突然有種新婚旅行的感覺,彷彿白飛飛就是自己剛進門的妻子,兩個人懶散地在賓館裡體會溫馨的時光。
正在安鐵坐在那傻乎乎地冥想的時候,白飛飛一身清爽地從浴室裡出來,看安鐵坐在那樂,把擦頭髮的濕毛巾扔到安鐵的臉上,惡作劇似的做了一個鬼臉,道:「想什麼呢?你也去洗個澡吧,我發現北京比大連熱多了。」
安鐵拿著濕毛巾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說:「洗澡?我倒是想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可你看我這樣,能像你洗的那麼舒坦嗎?」
白飛飛若有所思的看看安鐵,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幫你洗呀?」
安鐵一愣,看著白飛飛,臉上換換露出笑意,說:「你說啥,俺沒聽見,再說一遍。」
白飛飛有些扭捏了笑笑,然後走到安鐵身邊,把安鐵推進洗手間,然後臉色發紅地看著安鐵:「我說幫你洗,就當是你的護工啦,討厭!」
白飛飛迅速幫安鐵把衣服脫了下來,等安鐵赤身裸體地站在那的時候,白飛飛就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著頭,柔聲對安鐵說:「快去,站到水龍頭下面。」
安鐵赤裸地站在那,啥呵呵地笑著看了一眼白飛飛,說:「怎麼?你還不好意思啦?」
白飛飛抬起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切,誰說我不好意思了,我又不是沒見過。」說完,白飛飛拿下蓮蓬頭,小心翼翼地在安鐵的身上衝起來。
當溫熱的水流順著肩膀從身體上換換流過,白飛飛的手也微微發顫地刷過安鐵的皮膚,安鐵的身體也為之一顫,舒服得都快叫出聲來了,從住院開始,安鐵就沒這麼舒服地洗過澡,通常都是曈曈把濕毛巾給安鐵,安鐵自己隨便擦擦了事,搞得安鐵都覺得自己身上的土都快掉下來了似的。
白飛飛埋著頭,細膩柔滑的手在安鐵的皮膚上換換游動,這隻手掠過一個地方,安鐵的心就劇烈地跳動一下,白飛飛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羞澀地忽閃著,蓮蓬頭裡的水流深入安鐵的每一個毛孔裡,安鐵任由著白飛飛的手在自己的胸膛、脊背上輕輕劃過。
安鐵的下身在這一系列的溫柔刺激下換換抬起頭,且有越來越膨脹的趨勢,安鐵尷尬地對白飛飛說:「現在我自己來就行,你去看看送餐的來沒?」
白飛飛抬起頭看看安鐵,笑了一下,小聲說:「那好吧,記得一隻手不方便的時候叫我。」
白飛飛出去以後,安鐵總算鬆了口氣,拿著蓮蓬頭簡單的沖了一下把這個複雜的洗澡工程結束。
安鐵和白飛飛吃晚飯以後,已經快到半夜了,吃飯時白飛飛的心情還是很不錯,可兩個人一靜下來,白飛飛的情緒又變得不好起來,安鐵看白飛飛心不在焉地盯著電視屏幕,心也沉了下來,明天一早就要面對檢查結果了,安鐵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的。
為了怕白飛飛胡思亂想,安鐵一直沒走,默默地陪著白飛飛,不時跟她打打趣,聊聊天,白飛飛強顏歡笑地說:「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也折騰了一天了,我沒事。」
安鐵道:「怎麼?這就要趕我走啊?我還不走了,今晚我就來在這裡,嘿嘿。」
白飛飛對安鐵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安鐵,謝謝你。」
白飛飛低下頭,用手擺弄一下睡衣的裙擺,說:「其實我也沒什麼遺憾的,我想了想。我這一生也過得挺自在,安鐵,你知道嗎?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還是一個飄飄蕩蕩的人,這就是我的命吧。」
安鐵的嗓子像被刺扎到一樣,動了好幾次喉結,才說:「不要說那些行嗎?明天結果才出來呢,你要是不敢去,明天我去拿結果,你就在酒店裡等我。」說完。安鐵攬過白飛飛的肩膀,白飛飛很柔順地看了過來,流著眼淚點點頭。
沒有人能夠平靜地面對可能的死亡,白飛飛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著普通女人的天性,此時,在安鐵的肩頭,白飛飛就是一個渴望溫暖與擁抱的女人,而安鐵能給白飛飛,也只能是這些。
這一夜,安鐵和白飛飛相擁而眠,安鐵始終把手掌放在白飛飛的上,彷彿自己的手指阻隔一切的苦難一樣,在安鐵掌心裡,白飛飛既柔軟又炙熱,把安鐵的手心都燙的疼了。
第二天一早,安鐵一睜開眼睛,白飛飛還偎在自己的懷裡睡得很沉,雙手放在安鐵的胳膊上,手心已經被汗水弄得有些發潮,安鐵靜靜地看了白飛飛一會,白飛飛才悠悠轉醒,揉了一下眼睛對安鐵笑笑,然後轉過身,用胳膊摟住安鐵的腰,把臉埋在安鐵的胸口上。
安鐵和白飛飛吃過早飯,又把白飛飛送上樓,然後準備去醫院拿結果。
白飛飛站在門口猶豫地對安鐵說:「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都要面對。」
安鐵故作輕鬆地笑笑,在白飛飛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你安心在屋裡休息,我一定會帶一個好消息回來。」
白飛飛靠著門框,眼睛淚意盈盈地看著安鐵,說:「好!我在酒店等著你。」
安鐵拍拍白飛飛的肩膀,說:「快進去休息,最好躺在床上睡一覺,等你醒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白飛飛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對安鐵擠出一絲微笑,使勁點點頭。
安鐵出了酒店,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腫瘤醫院,一路上,安鐵非常緊張,好似那張檢查結果將宣判自己的生或死一樣。使安鐵既滿懷希望,又心存沮喪,可以說那張躺在醫生抽屜裡的結果,可以是一個福音,也有可能是一顆定時炸彈。
安鐵坐在出租車裡,司機的收音機裡播放著路況信息和點歌台,此時,裡面響起了一首歌,雖然安鐵不知道歌曲名稱是什麼,可是女歌手那空曠幽怨的聲音,和撥動心弦的樂曲,讓安鐵靜靜聆聽了起來。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定光我是匹旋轉木馬身在這天堂只為了滿足孩子的夢想爬到我背上就帶你去翱翔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我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不管我能夠陪你有多上至少天堂讓你幻想於我飛翔奔馳的木馬讓你忘了傷在一個供應歡笑的天堂看著他們的羨慕眼光不需放我在心上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但卻能夠帶著你到處飛翔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只能這樣」
聽著這首歌,安鐵的腦子裡滿是白飛飛在遊樂場時的快樂樣子,白飛飛的一顰一笑,每一句話,每一個聲音,都像這首歌一樣,流露著無限的失落與哀傷。
到了腫瘤醫院門口,安鐵站在那望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安鐵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腫瘤醫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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