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清晨,安鐵和曈曈慢步跑在維也納山莊的花園裡,還是一樣的路線,曈曈的笑容也依然明朗,透過清晨的陽光,花園裡花朵揚起羞澀的小臉,在一片微風中輕輕搖曳。
安鐵的腦子裡還琢磨著昨晚回房間之前,電視劇上那個小女主角的話,其實他很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可安鐵很清楚,現實生活並不是一部煽情與唯美的電視劇。
安鐵和曈曈沿著通往海邊的小徑,兩個人一直也沒說話,曈曈的眼睛望著不遠處的大海,速度越來越快的樣子,等到了海邊,曈曈用手支著膝蓋,望了望白茫茫的海面,扭頭對安鐵笑著說:“看!海面上好多霧還沒散呢,真好看,像仙境似的。”
安鐵走到曈曈旁邊,也眺望了一下大海,海面上的確很美,海浪的聲音似乎也被這層濃重的霧氣壓抑著,變成了一波一波嗚咽著的聲音。
這時,安鐵感覺曈曈把手放進了自己的掌心裡,曈曈細嫩柔滑的手微微有些發涼,安鐵不自覺地與曈曈十指相扣,在海浪的沙沙聲中兩個人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安鐵感覺到了曈曈的手開始變暖,還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潮濕。
曈曈仰起臉,對安鐵嬌柔地笑了一下,說:“叔叔,你還記得我們去貴州之前避雨的那個房子嗎?”
安鐵說:“記得啊,走,時間還早呢,咱倆到那溜達溜達。”
曈曈高興地搖著安鐵的胳膊,道:“好啊,我也是這個意思,嘻嘻。”
安鐵拉著曈曈手,在沙灘上看似悠閒地走著,可安鐵明顯地感覺到,其實自己的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松,而曈曈也一樣,曈曈的手越來越熱,兩個人手心交匯的地方汗水越聚越多,安鐵的心在劇烈地狂跳著。
安鐵這時突然想起,自己的心有多長時間沒這麼跳動了,那還是與李曉娜次見面,安鐵才有過這樣的心跳,那時,李曉娜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安鐵的神經,正因為如此,安鐵與李曉娜的那段戀情是致命的,使安鐵幾乎陷入瘋狂。
安鐵記得,與李曉娜次牽手的時候,那是在過馬路的一個瞬間,李曉娜傻愣愣地站在馬路邊上,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茫然地看著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汽車,那還是兩個人的次約會。
安鐵當時稍微猶豫了一下,牽著李曉娜的手穿過馬路,那時,安鐵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喉嚨了,那種無言的悸動,讓一個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等安鐵和李曉娜確立的戀愛關系,李曉娜才對安鐵說:“你知道你最感動我的地方是什麼嗎?那就是你能牽著我的手過馬路。”
安鐵當時聽了李曉娜的話,愣了半天,他絕對沒有想到拉著女孩子的手過馬路就可以接過一個女孩子的心,雖然李曉娜已經不需要他這個牽著自己的手過馬路的男人了,可安鐵現在想起李曉娜的這句話,還是會想起李曉娜當時的純真與美好。
安鐵和秦楓交往的時候,還曾經試圖拉著秦楓的手過馬路,可秦楓居然比自己走得還快,往往等秦楓走到馬路的一頭,扭頭笑著催促安鐵:“快點啊!”
後來,安鐵買了車,基本不怎麼過馬路了,所以與秦楓可能的那份牽手的感覺也成了泡影,在秦楓的眼裡,牽手遠沒有牽著老二來得痛快,在牽手上下下功夫遠遠沒有一個濕吻來得實在。
有時候安鐵把秦楓和李曉娜做對比,當然,這不是感情上的對比,而是兩個同樣美麗卻同樣欲望很大的女人,在一些小細節上的不同表現是非常有意思的,安鐵向來認為每個女人都是值得愛的,區別只在於她適不適合你。
安鐵也許在六年前還對李曉娜心存一些恨意,可到了現在,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他承認自己已經對許多東西妥協了,可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與向往安鐵一直是不盈余力地在努力追尋著。
想到這裡,安鐵扭頭看了一眼曈曈,不知為什麼,自從回到大連,安鐵覺得自己虧欠曈曈更多了,如果上天安排自己和曈曈兩個人之間,必須只有一個人才能幸福,安鐵情願自己趕緊下地獄,不管曈曈做一個幸福的人也好,一個善良的天使也好,那都將成為安鐵無法忘懷的夢。
安鐵和曈曈走到上次在海邊避雨的那處房子,曈曈捏緊安鐵的手,說:“看,叔叔,我現在才發現,這個房子還真是跟貴州的那個石頭屋子有點像,好奇怪。”
安鐵仔細看看,道:“是啊,不同之處可能就是一個在山上,一個在海邊,所以用途也就不同了。”
曈曈看著石頭房子發了一會呆,說:“應該說,很久很久的以前,這個房子應該是在海底的,是人魚住的地方,而貴州山上的那個,是神仙住的地方,現在,這些都留給了我們。”
安鐵聽了曈曈單純天真的話語,神思恍惚地琢磨了半天,道:“丫頭,你是怎麼想到的,呵呵,像在講一個傳說似的,走,咱們進去看看。”
安鐵和曈曈走進去,裡面充斥著一股煙草和魚腥的味道,安鐵皺了一下眉頭,說:“這味道不好聞啊,咱們出去吧?”
曈曈用鼻子吸了一下,說:“不呀,我聞著挺好,叔叔,我覺得這種味道才是人間的味道,太好聞的味道不見得就屬於自然,而且,這裡讓人感覺很親切,比貴州那處仙人住的地方讓人覺得更有人味。”
安鐵訝異地看著曈曈,被曈曈頗有見地的想法沖擊著,曈曈挽住安鐵的胳膊,柔聲說:“叔叔,因為這裡有我們倆的痕跡,而且我們可以經常看到,在貴州,那處房子雖然也有我們的痕跡,可我們估計再也見不到了,刻意的去找,就沒意思了。”
安鐵呵呵笑道:“對,丫頭,真看不出來,你從貴州回來還有這麼多的想法,真是個鬼精靈。”
曈曈偎在安鐵身側,臉色紅了一下,把頭抵在安鐵的下巴上,用胳膊摟住安鐵的腰,夢囈一樣說:“能跟叔叔這樣呆在一起,我很開心,哪怕這裡是一個破舊的石頭房子。”
安鐵動了一下胳膊,把曈曈緊緊摟進自己的懷中,曈曈柔軟的胸部貼著安鐵的肋骨,讓安鐵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子裡,曈曈抬起頭眼神略帶傷感地望著安鐵,輕聲叫道:“叔叔……”
安鐵看到曈曈的臉色越來越紅,粉嫩的嘴唇隨著那聲叔叔輕輕顫動了一下,安鐵的腦袋嗡的一聲,像著了魔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時,安鐵也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曈曈也渾身顫動著,把眼睛緩緩閉上。
安鐵感覺靠近曈曈嘴唇的過程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等安鐵接觸到曈曈柔軟而嬌嫩的嘴唇時,安鐵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這時,大海的聲音沒有了,石頭房子外面的一切喧囂都沉寂了,安鐵聽到有一朵花開了的聲音。
安鐵的嘴唇像火一樣感覺到了曈曈唇上的清涼,這時的安鐵,忘了一切,他在努力尋找曈曈,曈曈柔滑的嘴唇,曈曈嘴裡奶酪一樣的清香,曈曈像露珠一樣的戰栗……
曈曈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抓住安鐵的衣服,安鐵感覺曈曈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小巧的舌頭時而閃躲,時而迎合,安鐵的血液在腦袋裡開了鍋似的,小腹處迅速躥起一股無名的欲火,堅硬的部位直抵曈曈軟綿綿的小腹。
就在安鐵捉住曈曈的舌頭時,安鐵用手撫上曈曈的,曈曈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一下,睜開眼睛,目光迷離地看著安鐵,似乎在期待,又似乎在恐懼。
安鐵在被欲火沖昏頭腦當口,看著曈曈閃爍的眼睛,耳邊立即響起了一個聲音:“你是個畜生,她還是個孩子!”
安鐵像被電了一樣,艱澀地離開曈曈的嘴唇,曈曈臉色酡紅,羞答答地看著安鐵,安鐵收好自己慌亂的情緒,嗓音沙啞地對曈曈說:“丫頭,叔叔……”
曈曈踮起腳尖,在安鐵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把安鐵要說的話又給堵回去了,這時,曈曈把臉貼著安鐵的胸膛,緩緩地說:“叔叔,什麼也不要說,我們回家吧。”
曈曈牽著安鐵的手走出石頭房子的時候,海面上的霧氣已經散盡了,清晨的陽光像溫柔的觸角撫摸著兩個人的皮膚,海面上盤旋的海鷗,時而發出清亮的鳴叫。
曈曈開心地與安鐵走在一起,拉著安鐵的手抓得緊緊的,生怕安鐵會跑掉似的,這個早晨依然晴朗,陽光依然明媚,曈曈像個快樂的天使一樣,讓安鐵掙扎著的心靈也暫時麻木了,被曈曈營造的快樂感染,仿佛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安鐵和曈曈在樓下買完早點,走到樓門口的時候,曈曈才依依不捨地把安鐵的手松開,拿出鑰匙打開門,然後對安鐵眨了一下眼睛,說:“進去吧。”
安鐵干澀地對曈曈笑一下,踏進家門,仿佛邁出這一步,就會驚醒一個夢一樣,心裡的苦澀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安鐵和曈曈進屋以後,秦楓正在衛生間化妝,看見安鐵和曈曈一前一後進來,秦楓對安鐵說:“怎麼跑了這麼久啊?我都餓了。”
安鐵故作輕松地說:“這不是把早點買回來了嗎?秦大小姐趕緊搞完裝修,開飯!”
曈曈看看秦楓,對安鐵說:“叔叔,秦姐姐化妝很好看,那不叫裝修。”
秦楓一聽,樂了,整理了一下發型,走到曈曈跟前,說:“還是曈曈會說話!你看你叔叔,就會說風涼話,曈曈,回頭秦姐姐送你點化妝品,你也化,咱倆氣死他!”
曈曈笑著看一眼安鐵,說:“我要是化妝准像一個小花貓,秦姐姐,吃飯吧,你和叔叔一會還去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