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往床上一倒,看著白飛飛說:「老婆!你吃吧,嘿嘿。」
白飛飛瞪了一眼安鐵,夾起碗裡的荷包蛋回身塞進安鐵嘴裡,安鐵張嘴一接,叫道:「操!燙!」
白飛飛笑嘻嘻地不理會安鐵,吃起了那碗麵,一邊吃一邊說:「嗯,味道確實不錯,安公子你可以考慮哦。」
安鐵看看坐在床邊吃麵的白飛飛,道:「不鬧了,飛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又要麻煩你,還專程來了一趟貴州。」
白飛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擺擺手,大大咧咧地說:「靠!你以為我在幫你啊?!臭美吧你,我是不希望曈曈留在這裡,剛才我都看得出來,這個周翠蘭不是省油的燈,曈曈要是跟她在一起,那還有好嘛?!」
安鐵道:「是啊,還幸虧你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一放到曈曈身上,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整了。」
白飛飛看看安鐵,說:「這不怪你,本來這裡就是個新環境,再加上曈曈對你來說太重要了,越是這樣,就越會小心翼翼,再說,對手還是個俏寡婦,嘿嘿,我就不同啦,起碼她對我用不上美人計。行啦,我也不是光為這事來的,我真的打算好在這裡拍一組風景照,你可得給我做苦力,當助手啊,知道不?老公……」白飛飛的那句老公叫得甜膩膩的,把安鐵一下子逗樂了。
安鐵坐起身,攬著白飛飛的肩膀,道:「是!我的老婆大人,快吃麵吧,一會我就帶你串門去。」
白飛飛興奮地說:「好啊,去那些大叔大嬸家,我跟他們嘮嘮嗑。」
安鐵看著白飛飛一副活潑好動的小女生的模樣,眼含笑意地說:「好,讓那些大叔大嬸看看我老婆是個俊俏的東北妹子。」
白飛飛捏了一把安鐵的胳膊,然後接著吃那碗麵,這時,曈曈笑瞇瞇地走進來,然後在門口觀察了一下,說:「叔叔,白姐姐,她出去買東西去了。」
白飛飛看著曈曈,說:「曈曈,剛才你裝的受氣樣,都絕了。」
曈曈吐了一下舌頭,說:「白姐姐,你才逗呢,我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剛才我看她臉色特別不好看,還直問我,說你怎麼這麼厲害呀?嘻嘻。」
白飛飛說:「那你怎麼說的?」
曈曈說:「我就說,嬸嬸一點都不喜歡我,這次回來就是嬸嬸讓叔叔帶我回來的,叔叔雖然對我很好,可他都聽嬸嬸的。」
安鐵看曈曈在那繪聲繪色地學自己當時講話的樣子,笑道:「丫頭,你撒謊都不打草稿啊,不過值得表揚。」
曈曈對安鐵笑了一下,說:「她還說呢,讓我好好跟白姐姐處好關係,說山裡沒城裡好,勸我跟你們回去。」
白飛飛道:「太好了,咱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曈曈笑著點點頭,然後對白飛飛說:「白姐姐,謝謝你,還麻煩你過來幫我和叔叔的忙。」
白飛飛捏了一下曈曈的臉蛋,說:「小丫頭,跟你叔叔一個口氣,你們倆聽著啊,還都跟我客氣,我還得讓你們帶我玩呢。對了,安鐵,你單位那邊請好假了嗎?快一個星期了,沒事吧?」
安鐵說:「沒事,都跟劉芳說好了。」
白飛飛吃完東西之後,周翠蘭已經回來了,安鐵跟周翠蘭說了一聲帶著白飛飛和曈曈去了一趟尤大嬸家。途中,安鐵帶著白飛飛和曈曈特意在村子裡面轉了一大圈,那些老太太、小媳婦都看著三個人議論紛紛。白飛飛穿的是一件黃色短袖T恤和牛仔褲,挎著安鐵的胳膊,與安鐵一副非常親密的樣子,安鐵注意到,那天請客吃飯時的兩個議論安鐵和曈曈的村婦也在家門口坐著,看安鐵帶著曈曈和白飛飛,交頭接耳地說了些什麼,安鐵心中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謠言就快平息了。
三個人就到了尤大嬸家,尤大叔不在,尤大嬸一見安鐵領著白飛飛和曈曈過來,熱情地招呼三個人坐下,泡了一壺茶,又端上了一些水果。
安鐵問:「尤大嬸,大叔呢?」
尤大嬸說:「哦,你大叔下地幹活去了,我也剛回來。」說完,尤大嬸笑瞇瞇地看著白飛飛說:「小伙子真有福氣,找了個這麼標緻的媳婦,姑娘,你啥時候來的?」
白飛飛笑著說:「尤大嬸,我今天下午剛到,他說尤大嬸這段日子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就來看看大嬸,認個門。」
尤大嬸笑著說:「客氣個啥,你們也是好心人,養了童家丫頭四年,姑娘一看就是個熱心腸的人,說話也爽快,哎呀,今晚就在我這吃飯吧?」
安鐵說:「不了,大嬸,我們就是過來看看你和大叔,曈曈她媽已經在家準備晚飯呢。」
尤大嬸看看曈曈,又拉著曈曈的手,說:「童家丫頭,你媽怎麼說的,是讓你跟你叔叔嬸嬸回去?還是留下呀?」
曈曈說:「尤大嬸,她本來是不想留我,可一聽叔叔要帶我回去,她卻說她要不同意就不能讓人把我帶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
尤大嬸啐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後媽,一點也不為孩子著想,哎呀,你親媽怎麼也不回來看看,作孽呦!」
尤大嬸的話音剛落,三個人一起看向尤大嬸,曈曈趕緊問:「尤大嬸,我媽不是死了嗎?她怎麼回來啊?」
安鐵也說:「是啊,尤大嬸,我聽曈曈、周翠蘭和村長都這麼說,到底怎麼回事?」
尤大嬸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把頭縮回來,歎了一口氣,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曈曈媽沒死,可她在哪大家都說不準。童家丫頭也真是個苦命的娃娃,小伙子,姑娘,我看你們就把她帶回大連吧,以後有了出息,一個人過活,那個狐狸精你就別管她了。」
曈曈的眼神暗淡下來,沉默了很久,然後抬起頭,淚盈盈地說:「就算我親媽活著我也不會認她了,她把我和爸爸都丟下了,估計比後媽也強不了多少。」
尤大嬸摸了一下曈曈的頭,慈祥地說:「好丫頭,有骨氣!小伙子,你們也別管周翠蘭那麼多,就她那點破事,村裡人誰不知道啊,她那裡的野漢子就沒斷過,為了曈曈著想你們怎麼也得收留她,要實在不行,你們就給她點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曈曈攤上這樣的後媽了呢,唉!」
安鐵堅決地說:「嗯,尤大嬸,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把曈曈帶回大連。」
這時,白飛飛攬住曈曈的肩膀,也說:「就是,本來我們曈曈就不是想回來,也就是辦辦戶口的事情,曈曈,堅強點,還有我和你叔叔呢,咱們過兩天就回家。」
安鐵看了看忍住眼淚的曈曈,心裡抽痛了一下,拍拍曈曈的肩膀,然後對尤大嬸說:「尤大嬸,謝謝你跟我們說了這麼多,我們先回去了。」
尤大嬸笑道:「沒事,看著你們一家三口過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記得走之前再到大嬸家坐坐,大嬸給你們做好吃的。」
安鐵和曈曈、白飛飛回到曈曈家,周翠蘭已經做好了一桌飯菜正在院子裡等他們,吃飯的時候,白飛飛故意流露出想跟安鐵回去,把曈曈留下的意思,周翠蘭默默地看在眼裡,倒是沒表什麼態。
曈曈在尤大嬸那邊得知自己親媽的事情,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坐在那不用裝也淚意盈盈的,周翠蘭自從白飛飛來了以後,話不是很多,眼睛轉來轉去地探究情況,安鐵則保持常態,在三個女人間偶爾插句話,這頓飯吃得氣氛有些詭異。
到了晚上,周翠蘭又給白飛飛拿了一床被子,曖昧地看看安鐵和白飛飛,然後說:「妹子,估計你在大城市住習慣了,咱們這裡簡陋了些,你把這被子再鋪一層,省得你這細皮嫩肉的覺得不習慣。」
白飛飛接過周翠蘭手裡的被子,笑了一下,道:「嫂子,沒事,你回屋歇著吧,也忙活半天了。」
周翠蘭眼波流轉地看看安鐵,然後說:「叔叔,那我就先回屋了,妹子就交給你照顧了,呵呵。」
周翠蘭出去以後,白飛飛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小聲道:「哎呦,這演戲也不好受啊,我算發現,在周翠蘭面前,我就是個菜鳥,你看人家演得多自然,嘖嘖。」
安鐵在旁邊的竹床上坐下,道:「那是,演員不好當吧?不過就現在的情形看,周翠蘭也快說出自己的意思了。」
白飛飛見安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怎麼了?我看從尤大嬸家回來你就不怎麼說話,是不是還想曈曈親媽的事情呢?」
安鐵說:「噓……周翠蘭的耳朵靈著呢,是啊,我在想,曈曈的親媽現在到底在哪?」
白飛飛說:「你別想了,人海茫茫,她即使活著也不知道她在哪啊,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定這個後媽,親媽的事情,等曈曈長大了她自己就知道怎麼處理了。」
安鐵對白飛飛笑道:「嗯,老婆大人說的是,現在你的意思她估計也明白,但可能摸不太準,咱們必須得讓她聽見你的意思,你說咱們是演場戲好還是直接跟她明說?」
白飛飛想了想,說:「當然是演戲啊,這個女人很精明,現在咱們倆就得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安鐵說:「嗯,看來我們得設計一下這戲到底怎麼演,既能傳達咱們的意思,又能不露痕跡。」說完,安鐵躺在竹床上沉默下來。
白飛飛聽完安鐵的話也坐在竹床對面的床上陷入沉思,就在這時,安鐵聽到窗戶那傳來一聲:「叔叔……」
安鐵猛地坐起身,白飛飛納悶地看看安鐵說:「怎麼了?」
安鐵「噓」了一聲,扭頭看一眼窗口,只見曈曈正站在窗子旁,安鐵小聲道:「丫頭,怎麼回事?有情況?」
曈曈趕緊指了指房門,安鐵和白飛飛立刻明白了曈曈的意思,對曈曈壓低聲音說:「知道了,你回去吧,丫頭。」
安鐵和白飛飛對視了一下,然後打算就在這時演一齣戲給門口的周翠蘭聽聽。
接著安鐵和白飛飛就一起躺在了床上,白飛飛故意嬌聲說:「老公,你這段日子想沒想我呀?」
安鐵說:「想,怎麼不想啊,你呢?」
白飛飛親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後調皮地對安鐵笑笑,又發嗲地說:「哎呀,這還用問嗎?我一看你就說謊,那個翠蘭還挺漂亮啊,你沒打什麼鬼主意吧?」
安鐵說:「操!我是那樣的人嗎?對了,我跟曈曈商量了一下,想帶曈曈回大連,你沒意見吧?」
白飛飛故意提高聲音不悅地說:「那怎麼行,她都找到家了,你就讓她留這吧,怎麼?你還捨不得那個小丫頭啊?」
安鐵辯解:「你看你說什麼話呀,曈曈也跟咱麼這麼久了,有感情了嘛,再說,她都在大連生活習慣了,我們又不缺那份錢,就收養她唄。」
白飛飛道:「我說了,不行,咱麼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還想過二人世界呢,再說,人家她媽也不見得同意咱們把她帶走啊,所以,你也別為難,我看那個叫翠蘭的想把曈曈留下。」
安鐵說:「唉!你說的也對,看看情況吧,要是曈曈的媽媽不想讓咱們把曈曈帶走,曈曈也只能留下了。」
白飛飛道:「嗯,好老公,咱們不說這些了,人家想死你了,嗯……」
這時,白飛飛和安鐵互相使了個眼色,在床上開始折騰起來,只見白飛飛假裝輕聲呻吟,而安鐵則搖晃著那張破木床,耳朵留心地聽著門口的動靜,折騰好還一會,才聽到周翠蘭輕微的腳步聲。
周翠蘭走後,安鐵和白飛飛雙雙倒在木床上,大口喘氣,安鐵越想越有意思,道:「操!這他媽比來真的還累人!」
白飛飛扭頭看了一眼安鐵,說:「是啊,她再不走,我嗓子都快啞了,呼!」
安鐵嘿嘿笑道:「白大俠,你也太投入了吧,我剛才還真是挺衝動,看你那小聲整得,銷魂!」
白飛飛坐起身,使勁捶了一下安鐵,安鐵伸手抓了一下白飛飛的胳膊,白飛飛一個重心不穩,栽進安鐵懷裡,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