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回到醫院,就匆匆地進了曈曈的病房,安鐵進去以後,見曈曈正和白飛飛聊天呢,一看安鐵走了進來,統統開心地說:「叔叔,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白飛飛在一旁笑著說:「曈曈,你叔叔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又在醫院,他能早點不回來嘛。」
安鐵對曈曈說:「怎麼樣?今天好點沒?」
曈曈道:「還行,有白姐姐陪我聊天我就忘了疼了。」
安鐵看了一眼白飛飛說:「是嗎?你白姐姐啥時候成止痛藥了呵呵。」
白飛飛隨手遞給安鐵一個削好的梨說:「先吃個裡吧,醫生現在吃飯呢,一會我們在過去。」
曈曈緊張地問:「白姐姐,我這得的什麼病啊?今天上午我聽你跟醫生說了半天,什麼不行之類的,是要手術嗎?」
白飛飛說:「嗯,是有點小問題,可是不要緊,醫生說你這並青春期的女孩子很常見,別擔心啊!」
曈曈看了看白飛飛說:「哦,那要手術是嗎?」
白飛飛看了安鐵說:「應該不會,一會我和你叔叔去跟醫生確認一下,曈曈,是不是害怕了?」
曈曈猶豫了一下,說:「沒害怕,有叔叔和白姐姐在,就是開刀我也不怕。」
安鐵在旁邊摸了一下曈曈的頭,安慰說:「呵呵,丫頭很勇敢啊,沒事!又不是大毛病,你們怎麼搞的神經兮兮的。」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走進來說:「哪位是曈曈的家長,王醫生叫你們去一下。」
安鐵和白飛飛一起答應道:「找到了。」說完,安鐵和白飛飛對視一下,一起走出了病房。
安鐵和白飛飛坐下以後,按貼問:「王醫生,上次你說的青春期功能性出血到底是什麼病啊?曈曈現在的情況嚴重嗎?」
王醫生看了一下病例,沉吟了一會說:「嗯,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吧,青春期功能性出血又稱功血,主要原因是青春期大卵巢尚未完全發育成熟,其功能極不穩定,往往會影響大腦皮層對卵巢的功能的調節,使其產生較多的雌激素,致使子宮內膜過度增生。行經時增厚的子宮內膜大量脫落,從而使經量增多,導致嚴重貧血。這種病在青春期的少女身上發病率比較高,但一般來說沒什麼大的問題。你們這個孩子的身體較弱,所以貧血得比較嚴重,現在要想快速治療,最好的辦法是刮宮治療,這種方法目前是最快的止血辦法。」
白飛飛聽完,趕緊說:「那怎麼行!曈曈那麼小,怎麼能刮宮呢?再說如果刮宮膜就破了呀!這對孩子以後的生活和心裡都有很大影響啊。」
安鐵皺著眉頭,聽王醫生道:「哎呀!這也是個問題,要不這樣吧,給她用藥物治療吧,就是慢點,而且這種藥物含有激素,也就是說,這個孩子的發育會比同齡的孩子快一些,其他倒是沒有多大副作用。」
白飛飛說:「嗯,我看用藥物可以,起碼不用刮宮啊。安鐵,你看呢?」
安鐵琢磨了一下,說:「我也覺得還是藥物治療好些。」
王醫生說:「行,既然你們倆都同意了,明天我們就給你們的女兒用已烯雌酚治療。」
白飛飛聽了王醫生的話反應了一會,然後有些不自然地看安鐵一眼,對王醫生笑這說:「那王醫生費心了,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您就說。」
安鐵也道:「是啊,王醫生,聽您這麼一解釋我才搞清楚,曈曈這丫頭就拜託您了。」
王醫生微笑了一下說:「你們別這麼客氣,孩子都事情嘛,做父母的肯定很擔心,我也是做父母的,可以理解。」
安鐵和白飛飛聽完,同時張了張嘴,然後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從王醫生的辦公室出來,安鐵心裡對曈曈目前狀況的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看了一眼白飛飛,白飛飛低著頭安鐵並排走著似乎在想什麼,安鐵打趣道:「白大俠,怎麼?當了一把我媳婦你好像不太願意啊?」
白飛飛瞪了一眼安鐵說:「靠!你小子欠奏吧?」
安鐵說:「別不好意思啊,呵呵。」
白飛飛說:「水不好意思了,倒是你,我看你極力想解釋呢。
安鐵說:」我解釋?我心裡美著呢,不是怕你老人家不樂意嘛。」
白飛飛說:「行啦,別在這貧了,我先回去給曈曈再弄點吃的過來,你下午還去單位嗎?」
安鐵想了想,一提起單位,安鐵的表情一下子又嚴肅了起來,說:「不去了,你先回家吧,晚上有空再過來就行。」
白飛飛盯著安鐵看了看,說:「喂,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我這麼感覺你滿臉官司,跟誰欠你錢似的。」
安鐵頓了一會,說:「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就是挺擔心曈曈那丫頭的,看來這女人的事情還真是有點複雜,可憐這丫頭還攤上了這麼個毛病。」
白飛飛說:「是啊!曈曈這丫頭也嚇我一跳,我以前也沒聽說女人還有得這毛病的,可聽那個王醫生一說,似乎這個病在青春期的女孩中還挺多。好了,我走了,沒準一會我就過來,你還要帶點什麼嗎?」
安鐵把白飛飛的車鑰匙掏出來,遞給白飛飛說:「沒什麼要用的,這兩次你都整齊了,我想不到的東西你都那個全乎,呵呵。」
白飛飛看了一眼車鑰匙,說:「要不這車你先開著吧,萬一有個什麼事出去也方便。」
安鐵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我跟你一起走,回家去趟車,沒車也不方便。」
白飛飛說:「好啊,咱們跟曈曈說一聲,然後我送你回家。」
安鐵和白飛飛回到曈曈的病房,曈曈趕緊問:「叔叔,醫生怎麼說?」
安鐵走過去說:「沒事了,醫生說用點藥就好了,就是你還得多住幾天。」
曈曈聽完,開心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那就好了,我還以為要開刀呢。」
白飛飛笑道:「小丫頭!心裡害怕還嘴硬,呵呵。」
曈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白飛飛,說:「我真不害怕,白姐姐。」
白飛飛說:「好啦好啦,白姐姐知道啦,我帶你叔叔回家取趟車,你先休息吧,有事按鈴叫護士,或者給你叔叔打電話。」
曈曈看著安鐵,說:「好,叔叔,你回家的時候幫我把畫夾帶來好嗎?這裡有點悶。」
安鐵說:「行,再給你那幾過來,還有別的嗎?」
曈曈說:「沒有了,你們走吧,我沒事。」
安鐵和白飛飛從醫院裡出來,白飛飛把安鐵送到樓下就回去了。
安鐵上樓以後,發現屋子裡突然間冷清了許多,雖然安鐵知道曈曈在醫院,可一回家看不到曈曈的影子,安鐵還是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安鐵坐在沙發上,感覺外面的天氣似乎比早晨晴朗了一些,此時,安鐵仰靠在沙發上,身體疲憊得不行,這兩天,安鐵感覺這就像被掏空似的,虛弱的都有些噁心了。這時,安鐵想起下午與秦楓在婚紗店的情形,安鐵感覺像在做夢一樣,當安鐵看到秦楓試穿那些婚紗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就要結婚了。
想到這裡,安鐵的心裡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安鐵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婚事會這麼快就擺在面前,安鐵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更煩躁的是,自己連房子現在都沒辦法解決了。前兩天聽秦楓的意思,他們是一定要買個房子才行,可現在公司的問題還是個事在哪懸著,房子的問題就更讓人頭痛了。
安鐵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了看曈曈的房間,然後站起身,走了進去。
安鐵走進去一看,曈曈的那天留下的血跡還在床單上,已經乾涸的暗紅色,這些血跡再一次讓安鐵想起那天的緊急狀況,當時安鐵真是被嚇傻了,當安鐵握著曈曈冰涼的手的時候,安鐵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這時,曈曈昏迷喝流血的虛弱的場景在安鐵的腦子裡慢慢回放著,安鐵夢遊似的走到曈曈的床邊,用手撫摸著那片乾涸的血跡,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剛才在醫生那裡一聽說曈曈要刮宮,著實把安鐵嚇了一跳,曈曈的嬌弱與疼痛就像一枚小小的繡花針,不斷地刺痛著安鐵,讓安鐵有點手忙腳亂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對未知的後果產生的一種恐懼,此時,安鐵感覺自己是那麼軟弱,面對一些事情自己居然非常無力。
安鐵在曈曈的床邊站了一會,然後坐在曈曈電腦前的椅子上,往書桌掃了一眼,那本日記又跳進了安鐵的視線,安鐵上次就下了決心,不能在偷窺曈曈的日記了,可現在安鐵面對這本日記,心裡又動了起來。
安鐵坐在那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把那本日記打開了。
XXXX年X月X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忘記了這個日子了,沒想到叔叔還沒忘,而且還給我安排了那麼美麗的一個夜晚,真的很感謝叔叔,今天我感覺到了一種東西,可能這種東西就叫幸福吧。
現在我帶著叔叔送我的玉鐲子在寫這篇日記,這是叔叔送我的件生日禮物,我決定要帶著它一輩子。今天好開心啊,叔叔請我吃了西餐,還給我定了一個很漂亮的冰淇淋蛋糕,當那只生日快樂的鋼琴曲響起來的時候,我都高興得快流眼淚了。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因為叔叔馬上就要和秦姐姐結婚,到時候我在不在叔叔身邊都不一定啊,真希望能把今天的幸福刻在心裡,想起來的時候就能找到叔叔對我的寵愛,那樣,即使我在天邊也能在此體會這種難得的快樂了。
XXXX年X月X日
叔叔這兩天生病了,這次叔叔兵得很嚴重,我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了,叔叔又不想去醫院,我好擔心。在我的心裡,叔叔似乎從來不會生病的,叔叔就像一個超人似的,是正義和愛的化身,可這幾天看見叔叔難過的躺在床傷,發高燒,昏睡,我突然感覺到了叔叔也是需要人關懷的。叔叔整天在外面辛苦的工作,即使不開心也不想對我說,我知道叔叔怕我擔心,也怕我不明白,其實我都懂的,叔叔的壓力很大,我一直是叔叔最頭疼的問題了。
這幾天裡,秦姐姐也經常過來。雖然我很想陪在叔叔身邊,可我知道,秦姐姐會不高興的,所以我就會經常去孤兒院看看小葉子和小斌。與他們相處的越久,我就越覺得我是多麼幸運,我有健全的身體,我有一個對我這麼好的叔叔,可小葉子他們什麼都沒有,我想我該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XXXX年X月X日
今天我聯絡了幾個同學,打算在大街上以買畫的名義給孤兒院的孩子們捐點款,沒想到大家還挺贊成,結果我們的義賣成績非常不錯,我好開心,我終於能為別人做點什麼了。
今天我還賣了一件裙子呢,這件裙子我是很喜歡的,可它的價錢很貴,我穿著它會有一種負罪感,所以我打算把它賣了。等賣了之後我才想起來,那件裙子是秦接送我的,好煩啊,我把這點給忘了,不知道秦姐姐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安鐵看完了曈曈最近的日記,對曈曈字裡行間對自己的肯定與感謝有種受之有愧的感覺,在曈曈的眼裡,安鐵是那樣的完美無缺,可安鐵想想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自己都有點開始厭惡自己了。同時,安鐵十分驚訝地發現,曈曈對自己是那麼瞭解,彷彿曈曈就是那滴留在安鐵心尖上的眼淚,把安鐵的心看得十分透徹。
安鐵把那本日記放回原處,然後站起來,打算洗個澡就去醫院裡陪曈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