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鐵與趙燕和大強又去了一趟美人廬,大強在路上就開始念叨林美嬌,安鐵看了一眼大強說:「大強,你不會是讓那個嗲聲嗲氣的老女人給迷住了吧?怎麼老提她呀?」
大強嘿嘿一笑:「老大,女人的年齡和長相固然是一方面,可關鍵得有風情,說白了,做女人得騷,女人必須騷點男人才會喜歡,哈哈。」大強說完看了趙燕一眼,趙燕裝作沒有聽的樣子翻看著手裡的文件。
安鐵說:「操!你還一套一套的,怎麼著?在美女堆裡混個把月,成專家了?」
大強往靠背上一躺:「那你看看,不是我吹,對於女人,咱還是有點心得地。老大,你就摸著心說吧,別裝,你說做女人是不是得騷點男人才喜歡?」
安鐵心裡想,這大強說得也不是沒道理。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裡說的男人之壞,是指男人的個性和哄女人的本事,也是男人的一種騷,女人是一種靠直覺思考的感性唯美的動物,甜言蜜語和肌膚相親正好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女人的這種看起來高尚的慾望,所以壞男人在女人那裡的情感認同是很高的。同樣,女人不騷,男人不要,也同樣成立。一個女人要是在客廳、廚房、和床上表現得都跟個政治家一樣裝腔作勢假正經,那這個男人要是不出去偷人估計也得變態。女人之騷境界不一樣,不同的男人對騷的認同不一樣,怎樣騷出境界,騷出水平,騷得優雅,騷得讓人澎湃欲罷不能,是女人需要研究的很重要的一門功課。
安鐵看了看趙燕,又看看大強得意洋洋的樣子,說:「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對了,上次咱倆打的賭你今天不去美嬌那裡套套話?不過你可做好心裡準備,台灣女人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年齡,尤其是歲數大的女人。」
大強眼珠子一轉,擺擺手說:「沒問題,老大,這次我一定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嘿嘿。」
不一會,一行人就到了美人廬,安鐵停好車後,與大強和趙燕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前台,還是上次的那個前台小姐接待他們。又來到這個女人閨房似的會客室,安鐵心想,林美嬌估計還得擺擺譜,一時半會也不能過來。安鐵喝了一口前台小姐倒的茶,對趙燕說:「趙燕,早上我聽你說這次跟咱們談的好像是他們最大的老總,還是從日本飛來的?」
趙燕撇了一下嘴說:「是啊,我聽林美嬌那個助理說,好像那個日本人是林美嬌的老公,也是這個女子會所的全球總負責人。」
大強一聽,趕緊說:「靠!美嬌的老公跟咱們談啊,我怎麼不知道啊,趙燕。」
趙燕看了看大強說:「周總,昨天就和你說了,你那時在和一個選手談話,可能沒注意吧。」
大強看看安鐵,尷尬地壓低聲音說:「咳,好像是,老大,你說他們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直說他們有錢,可一談到付款就哭窮,擺明了跟咱們打太極嘛。」
安鐵想了想說:「誰知道吶,這次你可注意點,既然咱們這裡覺得有問題,那一定得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輕易鬆口。」
大強說:「這點事我還能整不明白?呵呵。」
安鐵和趙燕對視了一眼,裝得沒事似的,低頭喝了一口茶。
過了一會,上次那個林美嬌的助手李嘉怡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50多歲,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男人,這個男人眼神飄忽,得意洋洋地東張西望,一副自我感覺是個風流公子的倨傲表情,可惜他臉上的老人斑和粗糙的皮膚透露了這個男人許多生活的秘密,使他看起來不倫不類,極像個90年代中國的暴發戶。
這男人剛剛走到安鐵他們面前,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呼啦一下子就將眾人包圍了。安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想:「媽的,這日本鬼子不會變態吧,身上的香水味比女人還濃。」
這日本人一邊走還一邊哇啦哇啦接手機講日語,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
李嘉怡走到安鐵他們這裡後,禮貌地笑著說:「幾位好,我們林總現在有點事,一會就過來,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美人廬全球總裁龜田先生。」
安鐵心想:「操,這日本人名字叫的,我以為是龜頭先生,這孫子。」
龜田旁落無人地接完電話,然後馬上對安鐵他們鞠了一躬:「空你七瓦。」
安鐵也對龜田說:「你好!」他也就明白「你好再見」幾句日語,於是對李嘉怡說:「李小姐,我們不懂日語,一會麻煩你給翻譯一下。」
大強在一旁笑道:「老大,不懂了吧,空你七瓦是你好的意思。」
趙燕在一旁趕緊拉拉大強的衣角,意思是讓大強注意點,別亂說。
趙燕趕緊站起來,給那個龜田先生介紹道:「龜田先生好,我叫趙燕,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周總,這位是報社的安主編。」
龜田聽完你了趙燕的介紹後,眼睛骨碌骨碌直轉著挨個看了安鐵他們幾眼,就像一個將軍在檢閱士兵似的,點著頭傲然說:「空你七瓦,不用翻譯了,我會講中文。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龜田又是日語,又是普通話的,普通話還帶著大連口音。
「我操你老媽,還空你七瓦,原來是個大連人,還給我裝國際友人。」
龜田坐下後,李嘉怡就把他的名片一次發給了安鐵他們,名片一面是中文的繁體字,一面是日文,安鐵一看,龜田的全名是龜田次男,心裡忍不住道:「操!小日本取名也太他媽沒水平了,又是龜,又是次的,細琢磨起來還挺有深意。」
龜田次男一坐下來就對趙燕說:「趙燕小姐的風采我早聽內人說過,今日一見果然讓人刮目相看。」
趙燕禮貌地笑了一下說:「龜田先生真是過獎了,聽說您今天早上剛從日本飛過來,真是辛苦了。」
龜田次男笑了笑說:「我正好有事情要來中國出趟差,另外也是為了領教一下趙小姐的風采嗎,趙小姐,聽我內人說你們一定要堅持一次付款?」
趙燕說:「不是我堅持,而是我們公司定的死規定,您知道如果一個公司不按照原則辦事,肯定要亂套的。」
龜田次男不以為意地說:「趙小姐,中國公司公司的運作規則我很熟悉,這裡的辦事風格我太瞭解了,沒那麼嚴重,呵呵。」
安鐵聽龜田說話,越聽越上火,這孫子一口一個「你們中國你們中國」的,讓人怎麼聽怎麼彆扭。
「操!整個他媽一個假洋鬼子,叫個『龜頭』的日本名字居然跑回家來裝金剛鑽。」想到這裡,安鐵問:「龜田先生,聽口音您好像是地道的大連人吧?」
龜田次男看了一眼安鐵,說:「是啊,我就是大連人,二十幾歲才去的日本,這些年我呆在中國的時間都很長,對這裡當然很熟悉。所以你們不要拿什麼規定和原則之類的懵我,我都懂,報社和廣告公司都是有任務地,我們在你們報紙做一個星期的整版,已經算很大的單了。」
安鐵一下子被龜田堵在那裡說不出話來,想發火覺得不妥,起身走開也覺得不妥。
趙燕冷靜地看著龜田次男,毫不客氣地說:「龜田先生,這你就錯了,現在我們公司和報紙合作承辦一個選秀活動,完成報社的任務根本不是問題,現在有許多商家主動聯繫我們,如果你們不早點頂下來,恐怕連廣告位都沒有了。」
龜田次男看著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很快有嬉皮笑臉地對趙燕說:「看看,中國的生意人就是這樣,不實誠,趙小姐,我是不會接受別人威脅的,大連的報紙也不只你們這一家,我還不是衝著你們公司的這個活動才想和你們合作。況且我們可以長期合作的,應該算你們的大客戶吧,不會只做一次的,你這麼說話可不太對啊。」
龜田自我感覺自己在女人面前很有吸引力,說話也隨便起來。
安鐵在一旁越聽越來氣,他媽的好好的中國人不當,去做小日本,這逼,漢奸當的還這麼爽,操,好像你他媽不是中國人操出來的?在日本裝孫子裝個臭夠,回來耍起威風了,還滿身撒著香水,你他媽不是在日本賣屁股就是背死屍賺了點錢,就回來裝大瓣蒜啦!?
安鐵表面沒法發作,在心裡把這龜田次男罵個體無完膚。大強一看插不上嘴,就坐在那裡東張西望,估計是在看林美嬌來了沒有。
趙燕把手裡的文件夾一合,斬釘截鐵地說:「龜田先生,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我看咱們這次是沒有機會合作了。」
安鐵聽趙燕這麼一說,心裡大呼痛快,用讚賞的目光看了趙燕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龜田次男,只見龜田次男臉色十分難看地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這個僵局。
就在這時,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龜田君,談得怎麼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