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把吳雅往懷裡攬了一下,說:「不信!」
吳雅吻了一下安鐵,笑著問:「為什麼不信?」
安鐵說:「我沒見過這麼有品位的妓女,即使是外國妓女也不能這麼有品位。」
吳雅對安鐵嫵媚的笑了笑,然後有點傷感地說:「我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裡做過女招待,比妓女也好不了多少。」
安鐵抬起頭說:「真的啊,你在這麼世界上這麼牛的地方工作啊,厲害厲害,拉斯維加斯是冒險家和賭徒的樂園啊,我記得一個叫什麼《艷舞女郎》的電影拍的就是拉斯維加斯,簡直是人間最鬧騰的地方。那個跳艷舞的姑娘還有情有義的,當時看得我挺感動的。」
「是嗎?」吳雅以一種司空見慣的眼光,淡淡地說:「那裡像那樣跳艷舞的太多了,無數人在那個地方人生經歷著大起大落,太多了,那裡是天堂,同樣也是地獄。」
吳雅回想著陷入了沉思,看上去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就見過一個男人,頭一天還在賭場揮金如土,第二天就流落街頭,晚上就睡在賭場前的大街上。也有很多一夜暴富的,女人就更別提了,在這個賭徒主宰的花花世界裡,女人就跟他們手中的籌碼一樣,都是玩物。那裡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更不是女人呆的地方。你能想像在美國的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安鐵看了看這個自己並不怎麼瞭解也沒想過去瞭解的女人,心裡升起了許多感慨。看來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這個世界的門雖然是虛掩的,打開它只需要一個理由和機緣,但是,你往往找不到這個理由,更等不到這個機緣。這個世界裡面的痛苦和喜悅只有自己知道,即使是你最親密的人也不行,有一些東西反而是你最親密的人無法觸碰的。
但是這個虛掩的門,有時候卻可以被一陣風吹開。六月大連的夜晚,空氣中的味道是讓人躁動的,窗簾微微顫動,吳雅看著窗子的眼睛也煙波流動著。吳雅趴在安鐵的胸前,很安靜地說:「你知道我這個紋身是怎麼紋上去的嗎?」
吳雅就像在說著一個別人的故事,但安鐵一聽這話,心馬上就揪了起來,安鐵想這肯定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安鐵一向不喜歡聽,這種故事太淒美,太脆弱,太讓人覺得人這個弱小的生命體實在存載了太多的重負。
安鐵趕緊打斷吳雅說:「要是讓你不舒服,你就別說,我也不想聽。」
吳雅回過頭,摸了摸安鐵的臉,用懇求的語氣說:「讓我說吧,我從來沒有向別人說過。我有那麼多的悲歡,卻只能一個人承受,聽聽好嗎?」
「好的,我聽著,我只是怕你說起來不舒服。」安鐵看著吳雅的眼睛趕緊說。
「其實也不複雜,故事似乎大體相似,只是過程各有不同,我其實是個賭徒,我不想總是在那裡當服務員,那是我在拉斯維加斯剛剛找到工作不久的一天晚上,一個酒氣熏天的中年白人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走到我身邊說,『小姐,你想不想賭一把,我出100萬美圓。』我說:『我沒錢。』
那個男人說:「你用你的身體做賭注就行。」
我說:『我不賣身。』
男人說:『你不用賣身,你只需要讓我在你身上完成一件紋身作品就行,你的皮膚太好了,簡直是做紋身作品的極品。只是紋身過程和地點必須由我來定。』
我一聽,本來想罵他一句變態就走開,但還是受不了錢的誘惑,我剛去美國生活其實很困難,再說即使輸了紋個身也沒什麼,我對紋身並不喜歡,但也不是太反感。於是就答應了他。
賭博的結果當然是我輸了。我跟那個男人到了一個又偏遠又僻靜的地方,在一個大大的豪華別墅裡,他們說為了使作品的色澤完美,一點麻藥也沒給我打,我就這樣光著身子,在一大群衣冠楚楚的人的微觀下,讓那些男人一針一針地往我身上刺。」
說到這裡,吳雅打了一個冷戰,心有餘悸地說:「紋身進行三天,那種痛苦你知道嗎?整個過程我昏迷了好幾次,你知道在這個過程中那些男人除了在我身上紋身之外,還在幹什麼嗎?」
聽到這裡,安鐵感覺自己在抽搐,看了一眼吳雅背上妖異的孔雀,沒做聲。
吳雅也沒等安鐵說話,繼續說道:「在這三天裡,那些男人一直在我身邊做愛,跟各種各樣的女人做愛,各種膚色的女人,那些女人身上全部都帶著紋身。我當時以為,他們也會那樣對我,還很害怕。」
吳雅說到這裡,臉上出現一種迷惑的神情,像做夢似的說:「可他們一個個都是彬彬有禮,很有教養的樣子,除了我答應他們的事,從不強迫我幹別的,對我還十分尊重,我在那裡修養了將近一個月,那裡的人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受到了女王一樣的待遇,一個月後,我看到鏡子裡我身上的紋身,我居然感覺從所未有的興奮。」
吳雅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安鐵,轉過身,背對著安鐵說:「你摸一摸,她是不是有生命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吳雅情緒的感染,安鐵居然像著了魔似的,在吳雅的背上投入地撫摩起來。此時安鐵眼前的孔雀像活了一樣,那只孔雀的眼睛似乎在轉動,散發著妖異的光,安鐵的心開始砰砰跳了起來。
這時,吳雅接著說:「你感覺到了是嗎?我在那個地方住了一個月後,我發現他們那些人都是大有來頭的,那之後我就與這個地方結下了不解之緣。我在美國的幾年,生活也因為這場賭博發生了我預想不到的變化。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地方是一個地獄,一個讓人無法自拔的人間地獄。只要進去的人,就再也離不開她。」
吳雅說著說著,慢慢把手往後繞著安鐵的脖子,輕柔地撫著安鐵的臉,然後平靜地說:「再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組織,一個神秘的組織。那個組織的名字也很特別,她叫『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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