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惡羅海城
    Shirley楊很有把握的認為,我們所在的這座「大蜂巢」古城,並非真正的「惡羅海城」,而是「無底鬼洞」,並讓我和胖子看看明叔父女的後頸。

    我心想「古城」與「鬼洞」之間的差異,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不過時間凝固的「惡羅海城」與深不見底,充滿詛咒的「鬼洞」,都是凌駕於常識之外的存在,根本不能用普通的思維去理解,所以也並沒有感到過於驚奇。

    我過去扒開明叔後脖子的衣領,果然看到他後頸上有個淺淺的圓形紅痕,而且並非是在皮膚裡面,像是從內而外滲出來的一圈紅疹,只不過還非常模糊,若非有意去看,絕難發現,我又看了看阿香的後頸,同明叔一模一樣。

    這是被「無底鬼洞」詛咒的印記,雖然只是初期,還不大明顯,但在一兩個月的時間之內,就會逐漸明顯,生出一個又似漩渦,又似眼球的胎記,受到這種惡毒詛咒的人,在四十歲左右,血液中的血紅素會逐漸消失,血管內的血液慢慢變成黃色泥漿,把人活活折磨成地獄裡的餓鬼。

    但明叔等人最近一個多月始終是和我們在一起,不可能獨自去了新疆塔克拉瑪干的黑沙漠,難道他們父女當真是由於見到了這座「蜂巢」古城,才染上這恐怖的詛咒嗎?

    明叔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但是聽到什麼「詛咒」、「鬼洞」之類的字眼,便立刻覺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忙問我究竟,我正有許多事要問Shirley楊,一時沒空理會他,便讓胖子跟他簡單的說說,讓他有個精神準備。胖子幸災樂禍的一臉壞笑,摟住明叔的肩膀:「這回咱們算是一根繩上拴的螞蚱了,走不了我們,也跑不了你們,想分都分不開了,我給親人熬雞湯裡怎麼唱的來著?噢,對了,這叫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啊,您猜怎麼著。它是這麼這麼著……」

    胖子在一遍添油加醋地給明叔侃了一道「無底鬼洞」的事跡,我則把Shirley楊拉到一旁,問她究竟是怎麼發現這些事情的。為什麼說大伙都被阿香的眼睛給騙了?

    Shirley楊將我帶到最後幾張人皮壁畫前,看了上邊向「蛇神之骨」獻祭的儀式,原來蛇神埋骨的地方,就是我們在黑沙漠扎格拉瑪神山下見到的「鬼洞」。

    這些人皮壁畫並未明確的指出「蛇神之骨」是在新疆,但結合「世界制敵寶珠大王」的長詩,就不難做出這樣的判斷。在崑崙山遙遠的北方,有一處藏有寶藏的僧格南允洞窟,裡面有五個寶盒,分別被用來放置「蛇神」的骨骸,蛇神的兩個神跡,分別是雖然身體腐爛只剩骨架,但它的大腦依然保存著「行境幻化」的力量,另外蛇頭上的那顆巨眼,可以使它的靈魂長生不滅。在天地與時間的盡頭,它會像鳳凰一樣,從屍骨中涅盤重生,並且這個巨眼,還可以作為通向「行境幻化」之門的通道,也就是佛經中描述的第七種眼睛「妖瞳」。

    如果用科學現象來解釋。恐怕這「行境幻化」,就是美國肯薩斯特殊現象與病例研究中心的專家們,所一直研究的那種「虛數空間」,神話傳說中「鳳凰膽」是蛇神的眼睛,但沒有人親眼見過,是不是那個「虛數空間」裡,真的有蛇骨,那是無法確認的,也許「蛇骨」只是某種象徵性的東西。

    在人皮壁畫最後的儀式描繪中,魔國的先祖,取走了「蛇骨」的眼睛,並且掌握了其中的秘密,然後遠赴崑崙山喀拉米爾,建立了龐大的宗教神權,每當國中有擁有「鬼眼」的鬼母,便要開啟眼中的通道,舉行繁雜的儀式,將俘虜來的奴隸用來祭祀「蛇骨」,凡是用肉眼見過「行境幻化」的奴隸,都會被釘上眼球的印記,然後像牲口般的圈養起來,直到他們血液凝固而死,魔國人認為,那些血都被「行境幻化」吸收了,然後由信徒吃淨它們的肉,只有牢固遵守這樣信仰的人,才被他們認為是修持純潔的男女信徒,在本世將獲得幸福、歡樂還有權利,在來世也會得到無比的神通力,這與後世「輪迴宗」教義的真諦完全一樣。

    魔國附近的若干國家,無數的百姓都淪為了「蛇骨」祭品,但魔國中的祭師大多掌握這邪術,尤其是善於驅使野獸和昆蟲,各國難以對敵,知道格薩爾王和蓮花生大師攜手,派勇士潛入魔域,將那顆轉生的寶珠「鳳凰膽」用計奪走,加上在那不久之後,魔國的主城「惡羅海城」神秘的毀滅,雙方力量立時發生逆轉,聯軍(長詩中稱其為「雄師」)掃蕩了妖魔的巢穴,制敵寶珠之王的事跡,在雪域高原說唱詩人的口中,不斷傳唱至今。

    「鳳凰膽」很可能在那個動盪不安的時代,流入了中原,如果周文王演測此物為「長生不滅」之物,也可以說應該是完全有道理的,到此為止,「鳳凰膽」的來龍去脈,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但我們所在的「惡羅海城」,又是什麼?這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城中的時間凝固在了一瞬間?

    Shirley楊說:「惡羅海城中的居民去了哪裡,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老胡我記得你在九層妖塔中和我提過,那具冰川水晶屍似乎少了些什麼,輪迴宗的人不辭辛苦,挖開了妖塔與災難之門,這些都是為了什麼?但當時局面混亂,咱們沒有再來得及細想,現在回憶起來,那具冰川水晶屍,沒有眼睛和腦子。」

    當時我只模糊的記得,冰川水晶屍皮肉都是透明的,只有五臟六腑是暗紅色,好像鮮紅的瑪瑙,確實像是少了一部分,輪迴宗就是將她的頭腦包括妖瞳,都取了出來,放入了災難之門後邊?輪迴宗找不到蛇骨埋葬之地。卻可以設置一條通道,或者說是鏡像。

    Shirley楊說,一直看到人皮壁畫中最後的儀式那部分,才明白究竟,輪迴宗想繼續祖先的祭祀,開啟了一座本已消失於世的古城,這座城是鬼母生前的記憶,舉個例子來說,在那屠房裡,剛剛被斬首的犛牛。煮熟的牛肉,門上未乾的血手印,也許並非發生於同一時間段。這些都是在鬼母眼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碎片,通過妖瞳在「虛數空間」裡構造的一座記憶之城。

    鐵棒喇嘛都承認阿香有著野獸動物一樣敏感的雙眼,這使我們對她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依賴與信賴,她是能看見真實與虛幻,但她畢竟只比人類的眼睛稍微敏感一點,根本不能分辨這通過印象建立在「虛數空間」中的古城。雖然只是鬼眼利用鬼洞的能量,所創造出來的鏡像之城,但它同樣是客觀真實存在的,就如同黑沙漠中那個沒有底的「鬼洞」,看到他的人都會成為「蛇骨」的祭品,可以隨時離開,但臨死的時候,你還是屬於這裡的,到天涯海角都逃不開,甩不掉,鬼洞是個永無休止的噩夢。

    這時明叔被胖子一通猛侃,唬得魂不附體,走過來又同我確認,我把Shirley楊的話簡單的對他講了一遍,明叔哭喪著臉對我說「胡老弟啊。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我做牛做馬,像條狗一樣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想不到臨死也要像條狗,成了什麼蛇骨的祭品,唉,我也就算了,可憐阿香才有多大年紀,我對不住她的親生父母,死也閉不上眼啊。」

    我對眾人說:「雖然明叔同阿香被捲了進來,而且這座城也並非真正的惡羅海城,但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如果不到這裡,咱們也無法見到這些記錄著魔國儀式真相的人皮壁畫,這說明咱們還是命不該絕,那麼然後呢,然後……」

    Shirley楊接口說,然後只要找到真正的「惡羅海城」遺跡,在最深處的祭壇裡,舉行相反的儀式,用「鳳凰膽」關閉「行境幻化」,這個詛咒也就會隨之結束,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詛咒,我想這種鬼洞的詛咒,很可能是一種通過眼睛來感染的病毒,一種只存在於那個「虛數空間」中的病毒,切斷它們之間的聯繫,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徑。

    明叔一聽還有救,立馬來了精神,忙問如何才能找到真正的「惡羅海城」遺跡?這才是重中之重,能否保命,全在於此了。

    我此刻也醒悟過來,一個環節的突破,帶來的是全盤皆活,馬上招呼眾人快向上走,回到城邊的綠巖上去,於是大伙抄起東西,匆匆忙忙按原路返回,綠巖的兩側,一邊是籠罩在暮色中的「惡羅海城」,但那是鬼母的記憶,而綠巖的另一邊,是清澈透明的「風蝕湖」,湖中的大群白鬍子魚,以及湖底那密密麻麻的風蝕巖洞,都清晰可見。

    傳說中「惡羅海城」就位於「災難之門」後邊,真實的「惡羅海城」原形,應該與那記憶中的古城完全一樣,全部是利用天然的巨大風蝕巖建成,此時眾人望著湖底蜂巢般的窟窿,已經都明白了,由於魔國崇拜深淵和洞穴,所以城下的洞窟挖得太深了,真正的「惡羅海城」已經沉入了地下,被水淹沒,幾千年滄海桑田,變成了現在這處明鏡般的「風蝕湖」,至於城中的居民變成魚的傳說,應該是無稽之談,說他們都在地陷災難的時候死掉餵了魚還差不多,傳說蛟魚最喜戲珠,那些兇猛的黑白斑紋蛟,之所以不斷襲擊湖中的魚群,大概是想佔了湖底的珠子,也許輪迴宗的人就是將鬼母的眼睛,放在了湖底。

    當然在未見到之前,對這些事情,還只是全部停留在猜測階段,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想找到更深處的祭壇,就要冒險從中間最大的風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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