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從的宮殿中,怎麼會有女人的笑聲?我們手中的三支「狼眼」光柱立刻釘向那個角落,冰冷的笑聲隨即嘎然而止,只留下一個宮殿的空曠牆角,什麼也沒有。
三人極為震驚,一時無言,就邊shirley楊的額頭上也見了汗珠,隔了一會兒才問道:「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我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來者不善,善著不來,在這用來祭祀死人的鬼宮裡,能有什麼好東西?想到這裡,便伸手將裝有黑驢蹄子,糯米等物的攜行袋搭扣撥開。
這時胖子也開始顯得緊張了,因為我們從陝西石碑店找來的算命瞎子,沒事就跟我們吹他當年倒斗的英雄事跡,我們雖然不怎麼拿瞎子的話當真,但卻有幾句特殊的話至今記得一清二楚,據瞎子說那是幾句曾被盜墓賊奉為金科玉律的言語:「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窨子棺,青銅槨,八字不硬勿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赤衣凶,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後來我曾問過shirley楊,這幾名話倒不是瞎子自己攢的,果然是舊時流傳,說的是若干種比殭屍更可怕的東西,最後說倒斗摸金遇到死屍穿大紅色,沒有雜色的喪服,或者是死人臉上帶笑,都是大凶之兆,命不夠硬的就難重見天日了,鬼哭在很多地方都有,有人會把狼嚎誤當做鬼哭,那倒也無妨,最怕的就是在墳地裡聽見厲鬼的笑聲,只有厲鬼才會發笑。
雖然這「天宮」是古墓的地面建築。卻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屬於古墓一部分,些刻在這漆黑的宮殿深處,只到那能令人一摸身上就雞皮疙瘩掉一地的笑聲,用手電一照之下,卻什麼都沒有,如何能夠不怕。
不過我們事先做了思想準備,古時摸金校尉們管在古墓裡遇到這些不吉的東西叫做遇著「黑星」,「黑星」在相術中又叫「鬼星」,凡人一遇「黑星」,肩頭三昧真火立滅。猶如在萬丈深淵之上走獨木橋。小命難以保全。
而我們三人都戴著真正地「摸金符」,還有若干開過光的器物,縱胡厲鬼也能與之周旋幾個回合,於是定了定神,暫時不去理會那口黑色的銅鼎,各持器械,分三路向那剛剛發出笑聲的角落包抄過去。
殿中碑牆林立,圍著一圈又一圈。若是在這裡捉迷藏倒是合適,不過想看清楚十幾米以外的事物便被遮遮掩掩,我們原先的位置,只能穿過石碑和壁畫牆的縫隙,看到的角度有限,隨著逐漸接近,視線中除了空落地牆角、地面地石板,此外一無所有,宮殿中又變得一片死寂,若不是那陰冷的筆尤在耳邊,不免會以為是聽錯了。
Shirley楊問我:「老胡,你不常跟我吹你倒過許多斗嗎?實踐方面我可不如你的經驗豐富,在古墓中遇到厲鬼,依你看該如何應對?」
我現在也是六神無主,心想這美國妮子想將我一軍,便對shirley楊說:「我們以前遇到這種不知如何著手的情況,都是放手當地群眾,變不得因素為有得因素,人民群眾的創造性是無窮的,他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胖子不解,也問我道:「胡司令,在這荒墳野嶺中只有咱們三個活人,上哪找人民群眾去?」
我對胖子說:「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的政治面目不就是群眾嗎?我現在派你搜索這天宮地後殿,想盡一切辦法,將那背後的筆查明,不管是厲鬼也好,還是有鬧春的野貓也罷,都交給你來收拾,我接著去查那銅鼎裡的名堂,讓楊參謀長居中策應,兩邊都別耽誤了,也話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想把咱們的注意力從銅鼎上分散開。」
胖子一點都不傻,忙說:「不如咱倆換換,我出力氣去搬那鼎蓋,老胡你還不知道我嗎,咱哥們兒就是有這兩膀子力,對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是向來缺少創造力……」
胖子緊著謙讓,我不餘理睬,轉身想回去搬那銅鼎的蓋子,也就剛一轉身,忽聽我身後的這處牆角中,又發出一陣令人毛骨起票的冷笑,這笑聲太過突然,三人嚇得都急忙後退開一步,我背後依住一塊石碑,忙拍亮了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一手端著miai,一手隨時準備掏攜行袋中僻邪地器物。
冰冷的奸笑生活稍縱即逝,牆角中哪有什麼東西,這裡已是最後一進殿堂,更不會有什麼密室暗道之類的插閣,我壯著膽子過去,用肢跺了跺地上的石磚,絲毫沒有活動的跡象,真是他娘的見鬼了,這後宮中難道是獻王的婆娘陰魂不散?她又究竟想做什麼?
Shirley楊與胖子站在我身後,也是心驚膽顫,連聽那笑聲響起兩次,絕對不會聽錯,這宮殿的殿堂雖大,卻只有一個出口,而非四通八達,畢竟這是明樓寶頂,而非真正的宮殿,說白了就是個樣子貨,在外邊看一重接一重,層層疊疊似是千門萬戶,其實裡面的構造很簡單,只不過就是個祭祀的所在。
就是這麼有限的一塊地方,筆是從哪發出來的呢?起是看不見心中越是沒底,反不如與那巨蟒、食人魚搏鬥的時候,雖然命懸一線,卻也落得打個痛快,現在的局面雖然平靜,卻不免使人焦躁不安,不停的在想:「神仙穴裡怎麼會有厲鬼?不過也許只有這種陰陽不時的區域,才會有厲鬼也說不定。」對這件事,我是半點也拿不準。
我乾脆踩在胖子的肩膀上,攀到了離牆角最近的一塊石碑上,想居高臨下再仔細看看,剛剛騎到碑頂,還沒來得及向下張望,就發覺頭上有片紅光晃動,我立刻抬頭用戰術射燈照去,只見一個長袍大袖的紅衣女子,晃晃悠悠悄無聲息的懸在殿堂穹頂之上,殿頂黑暗無光,我只看見她的下半身,上面都隱在暗處,不知是用繩吊住脖子,還是怎樣吊的,其位置剛好是在我頭頂的斜上方,這殿閣高大,非比尋常建築,但我們剛才只注意牆角的地面,卻始終沒想到看房頂。
我這冷不定一看,難免心中大駭,若非雙腿在石碑頂上夾的牢固,就得一腦袋從石碑上倒栽下去,趕緊趴在石碑頂端,雙手緊緊抱住石碑,好在我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些大墓的,心理素質還算穩定,換了胖子在這,非嚇得他直接跳下去不可。
胖子和shirley楊仰著頭看我在上面行動,自然也見到了高處的紅衣女人,不過位置比我低,看得更是模糊,縱然如此也不由得面上失色,又替我擔心,不停的催我先從石碑頂上下來,免得被厲鬼提到上面去,那就麻煩大了。
我把身體穩定住了以後,沒有立刻跳下,反倒是抬頭去看房頂的情況,剛看一眼,便又出了一身冷汗,只見得那紅色大袍裡面……沒有腳,衣服裡空空蕩蕩的,緊緊貼著殿堂高處的牆角,好像公僅是件空衣服懸在半空,屍體到哪去了?
鮮紅的女人衣服款式,與我所知古時女子的服裝迥然不同,不似漢服,大概是滇國婦人死的時候,所穿的特別斂服,這身血紅色的衣服,靜靜的一動不動,那詭異的笑聲,也不再發出。
我對石碑下的胖子和shirley楊把情況簡要的說了,shirley楊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也爬上了石碑頂端,坐在我前面看了這懸在半空的凶服說道:「這衣服很古怪,工藝也很複雜,像是少數民族中的閃婆、鬼婆,或是夷人之中大巫一類的人穿的……是件巫袍。」
我問shirley楊道:「這麼說不是死屍穿的凶服了?那笑聲是從這衣服裡發出來的嗎?」
Shirley楊對我說:「還不好確定,再看看清楚,上邊太黑了,你用狼眼試一下。」
由於登山頭盔的射燈主要是為了照明眼前的區域,難以及遠,懸空衣服的上半截完全看不到,雖然上面了也有可能是空空如也,但畢竟看明白了心中才踏實,要是這件衣服作怪,大不了一把火燒了它。
我又拿出射程更遠的「狼眼」手電筒,一推開底部的開關,一道桔黃色的光柱,立刻照了上去,這一來方才看清經色凶服上半身的情況。
上面不是空的,高高豎起的領口有東西,我一看這下不禁驚呼:「是顆人頭!」不過也許這女屍是有上半身的,但是其餘的部位都隱在紅色袍服之中,衣服寬大,瞧不出裡面是鼓是癟,只有肩上的頭臉看得清楚。
那女屍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在用「狼眼」手電筒照她的臉,竟然把頭微微晃動,對著我們轉了過來,她臉上畫著濃妝,口中發出一陣尖利的冷笑:「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