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廣雙目死死地盯著李培誠,冷聲道:「老夫還是勸祖宗的話,否則你就算把老夫和教主都殺了,沒有五彩雲帕也根本出不了這個洞府。」
李培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道:「這個就不勞韓兄操心了!」
說著把火雲槍抵在他的胸口輕輕一送,哧一聲,刺了進入。
大乘期高手的真元純淨渾厚無比,李培誠頓時感覺到逐漸枯竭的真元為之一滿,整個人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韓柏廣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如洩洪般釋放出滾滾真元,終於完全明白了李培誠靠什麼支撐到現在,想開口出聲,兩眼卻逐漸沉重下來。
等李培誠把韓柏廣扔進金絲小袋喂蛇時,青龍索終於把朱嘯天送到。
此時的朱嘯天再不復之前的雄霸傲氣,整個人披頭散,衣衫襤褸,兩眼透射著末路英雄的悲涼。
先天至寶的淫威已經把他折磨得虛弱不堪,再也沒能力抵擋青龍索的偷襲。
李培誠目光冷冷地盯著朱嘯天,雙目隱有淚光閃動,就是因為這個人,李軒庭才喪命地球,就是因為這個人,碧雲宗才慘遭滅宗之禍。
朱嘯天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反倒沒了懼意,目光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李培誠,他不明白眼前這位頂天立地,讓人永遠看不透的可怕男人為什麼看他時帶著一種別樣地眼神。
「朱嘯天。還記得李軒庭。還記得碧雲宗嗎?」李培誠面無表情地冷聲問道。
朱嘯天身子猛地一震。兩眼無比驚駭地盯著李培誠。尖叫道:「你是那人?不可能。絕不可能!」
李培誠仰天狂笑。淚水奔湧。抵在朱嘯天胸口地槍尖不知不覺中刺破了他肌膚。轉眼間朱嘯天地胸前血跡斑斑。在雲霄宮殿地青光輝映之下顯得格外地刺眼。
許久。李培誠地臉色猛地一沉。雙目精光暴射。目光如冰冷地刀子射入朱嘯天驚駭地雙目。一字一頓道:「為什麼不可能!今天我就要為李大哥和碧雲宗各位道友報此血海深仇!」
此時朱嘯天腦子裡電光一閃。歇斯底里地尖聲叫起來:「你有兩塊五彩雲帕!兩塊!」
李培誠臉上露出猙獰可怖地笑容。手中地火雲槍哧地一聲狠狠地刺入了朱嘯天地胸口。森冷地槍尖帶著鮮紅地血從他地背後穿出。
「李大哥,我替你報仇了!」李培誠動情地低聲自語,再也不看在他的槍下掙扎的朱嘯天一眼。
朱嘯天的尖叫聲落在蓮花老祖地耳朵裡如同平地起驚雷,整個人如貓被踩中了尾巴,尖叫著蹦了起來。
「你竟敢陰老祖,老祖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蓮花老祖氣急敗壞地怒聲叫嚷著,一股腦的法寶轟隆隆地在迷霧中一陣狂攻。
李培誠把朱嘯天乾枯的身子如法炮製地扔入金絲小袋中,雙眸閃過一抹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神色,然後一臉平靜地大喝一聲道:「準備撤退!」
喝聲迴盪在懸浮島天地之間,數十條人影紛紛從雲霄殿中飛掠而出,葛古和林朝劍也帶著掃蕩了整個藥圃的收穫飛掠到李培誠的身邊。
李培誠看著每個人臉上帶著收穫地狂喜,心中升起一些欣慰和不捨,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只是像往常大戰時一樣保持著平靜得近乎冷酷。
兩塊五彩雲帕驀然出現在他的手中,一道道法符輸入其中,轉眼間,五彩雲帕沖天而起五彩之光,輝映著高聳如天地雲霄殿。
雲霄殿朝遠處投射出一僂霞光,這縷霞光轉眼間不停放大,在黑暗虛空中投射出一條長長的霞光通道,通道地盡頭隱隱有點微光在閃動。
雖然那點微光遙不可見,但李培誠還是感覺到當那點微光亮起時,有股細微的壓迫感覺從那點微光中透射而入,籠罩在了他地頭頂。
那是天劫快要降至的跡象!
果然如此!李培誠心裡哀歎一聲!就算放一個元神逃跑,也難逃天劫之威,反倒要徹底引來天劫,那時就真的要同歸於盡了,心中再也沒什麼好想,喝聲道:「趕快走!」
眾人聞言卻沒一人移動步伐,齊聲問道:「那你呢?」
「本宗修為高深,又有千條翠蘭蛟可短暫攔此賊,自可脫身!」李培誠傲然道。
只可惜此等緊張時刻,沒人能現李培誠眼眸深處閃過的不捨和悲壯。
說到這裡,李培誠聲色俱厲地怒吼:「你們快走,再遲等此賊破陣而出,莫非還要本宗替你們攔截陪葬不成?」
同時一道翠光激射向葛古,乃是如何拖延渡劫的不二法符。
「哈哈,你們逃不掉的,逃不
等老祖出去,一定會殺光你們!殺光你們!」蓮花狂地在陰風迷霧陣中叫囂著。
轟地一聲,他又自爆了一件法寶,掀起了千丈迷霧浪潮。
葛古接過法符,渾身一震,腦海裡響起自己曾經鄭重其事地對李培誠說過的一句話:「此法符萬萬不可洩露,只可由宗主代代傳承!」心中升起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悲怮,目光無比不捨地深深看了李培誠一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葛古猛然一轉身,仰天一聲長嘯,嘯聲迴盪在天地之間,說不出滄桑淒厲。
「走!」葛古大喝一聲,帶頭縱身朝霞光通道飛掠而去,淚水終於滑落,沾滿了他的臉龐。
眾人心神大震,知道李培誠修為高深莫測,連金仙都被他所困,有千條翠蘭蛟攔截,脫身當無問題,自己等人留下反倒要拖他後腿,再不敢猶豫,隨著葛古閃電般飛掠而去。
「盡量活著回來,宗裡,家裡,為師一定會好好看守著!」葛古蒼老悲傷的聲音在李培誠的耳邊響起。
李培誠身子微微一震,雙目深情地望著遠去的愛人同門朋友,淚水也終於滑落下來,然後猛然轉過頭來,神情恢復了近乎冷酷的平靜,心中再無牽掛。
轟地一聲,蓮花老祖再次瘋狂地爆掉了一件法寶。
李培誠怒吼一聲,真元滾滾奔湧入玄色迷霧旗中,拚命地壓制著濃霧的動盪渙散。
一陣陣虛弱無力的感覺蔓延全身,真元在快速地流逝。
李培誠知道自己再也支持不了多久。
時間飛逝,李培誠的胸襟已經染滿了鮮血,他已經到了真元枯竭的邊緣。
陰風迷霧陣內,蓮花老祖仍然在瘋狂地折騰著,不過此老此時臉色也再不復之前的紅潤,嘴角掛著鮮紅的血跡,縈繞其身的金光也黯淡了許多。
多次的自爆法寶,瘋狂的猛攻,饒是蓮花老祖乃是金仙之軀,此時也有些筋疲力盡,元神虛弱萎靡。
不過被氣得幾乎瘋狂的蓮花老祖早已經忘乎所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衝出去把李培誠千刀萬剮,然後再出去殺光其他所有人,搶回天才地寶。
驀然間,李培誠心裡莫名地感覺到一痛,似乎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已經離他遠去,到了另外一個天地。
李培誠回頭望了一眼,再也看不到一個黑點,終於仰天狂笑,把手中的兩塊五彩雲帕往無盡的虛空黑暗中一扔。
蓮花老祖忽然心生警兆,尖聲叫道:「小子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扔掉了兩塊手帕而已!」李培誠收起笑容,一臉平靜地說道。
聲音中不帶一絲感彩,似乎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蓮花老祖想起他的死符還捏在奎木仙君的手中,下凡若超過一百年未返回天庭,奎木仙君就會捏碎死符,頓時臉色變得煞白,氣急敗壞地尖叫起來:「瘋了!瘋了!你***瘋了!」
李培誠淡淡道:「你不是說脫困就要殺死我們所有人嗎?我想太乙金仙的洞府你應該沒那麼容易出去吧。等你出去,恐怕他們早已經消失在石磯星系了!」
蓮花老祖聞言沉默了下來,心中苦澀異常,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自以為金仙之軀,世間之人與他不過如螻蟻,卻沒想到落得這樣的下場。
事已成定局,蓮花老祖倒也不急了,盤腿坐在陰風迷霧陣中,週身金光閃閃把他護了起來,耐心等李培誠真元枯竭,自動撤了此旗再出去也不遲。
眾人火燎火急地出了雲霄仙府,正緊張地等著李培誠撤出時,那個通往仙府的洞口卻倏地以可怕的速度合上。
「不!」柳芷、孫曉萱、金琳三人突然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似乎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抽提而出,突然就意會過來要生什麼事情,淒厲地尖叫著,瘋地撲向那眼看要合上的洞口。
淚水不知道何時早已經掛滿了她們的臉蛋!
洞口前青光一閃,一股柔和的力量擋住了三人,是葛古出手攔住了她們。
機會稍縱即逝,洞口終於閉攏。
天空藍藍的,再也看不見一絲裂縫。
三個女人哭著叫著朝那天空祭起法寶猛攻,眾人也都瘋狂地朝天空猛攻。
天空仍然是藍色的,虛空中法寶在徒勞無功地呼嘯著綻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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