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老頭,蒼浩老頭!」玄武殿外響起小黑特有的洪
這聲音驚得靜坐修煉中的蒼浩老道猛地睜開了那對小眼睛,整個人蹦了起來。**:怪不得老道剛才總隱隱感覺有不對的地方,原來是這莽漢又開始瘋了,要找我老道對戰,蒼浩老道苦惱地狠狠拽著下巴幾根稀疏的長鬚,幡然醒悟過來。
對小黑,他是又愛又恨,有喜又怕啊。像他這樣上古猛獸霸下後裔,尊崇的自然是強悍無比的肉身和力道。與強對戰,尤其與小黑這種同樣以肉身力量見長的巨龍之後對戰,自然裨益無窮。但奈何,這小黑太過變態,每每打起來就瘋狂無比,打得他無反手之力,只能現出堅固無比的龜甲,方才能勉強扛住他瘋狂的進攻。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如此瘋狂對戰,雖受些苦,總也是受益無窮。但偏生小黑這傢伙,口無遮攔,沒大沒小,每次打贏了就要窮嚷嚷,嚷得他蒼浩老道數千年的老臉也掛不住。
「攔著他,攔著他,就說老道我閉關修煉了!」蒼浩老道一想起小黑那大嗓門,突然跳了起來,指著玄武殿門口兩位玄武衛嚷嚷道,自己身子一縮,坐回原處,一副老僧入定坐苦禪的樣子。
蒼浩老道剛把姿勢擺好,小黑就已經到了大殿門口,兩位玄武衛剛想攔阻。神經大條的小黑卻伸出猿臂一推,嚷嚷道:「別攔我,別攔我,嘿嘿,本護法這次來不是找你家堂主對戰的,是有天大的好事,天大的好事!」
雖說玄武衛都是蒼浩、括等炎黃宗長老,玄武堂正副堂主親自教導出來的玄武堂精銳,但卻如何擋得住小黑這等大力士,立刻被推到了一邊,面露難色,不知道該是繼續攔住還是就這樣放大名鼎鼎的小黑護法,白虎堂副堂主入殿。
還未等那兩位玄武衛下定決心,蒼浩老道的屁股卻坐不住了,小黑這樣說豈不是明擺著說他老人家怕了他,躲著他嘛?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蒼浩老道這老臉還是掛不住。
「小黑,來來,老道我這幾天正手癢了,沒想到你今日就送上門來了!」蒼浩老道狗急跳牆般蹦了起來,不知道何時已經拿出了八稜紫金錘,指著小黑嚷道。
黑見狀那對銅鈴般的大眼睛猛地一亮,心神一動差點也就要拿出那對六稜紫金錘,不過這小子竟硬生生地壓住心頭的衝動,嘿嘿一笑,大步朝蒼浩老道走去,道:「今天不戰,今天不戰!」
蒼浩老道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一對小眼睛卻閃過不解的神色,今兒的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還未等蒼浩老道想明白。小黑手臂一探。早就抓住了蒼浩老道地手臂。扯著就往外面走道:「快走。快走。主人召集!」
著。看起來很憨厚地小黑嘴角竟也會閃過狡黠地微笑。看得蒼浩老道心裡一陣哆嗦。額頭直冒冷汗。不知道今天究竟怎麼了。
一邊收起八稜紫金錘。\一邊身不由己地被小黑拉著往殿外走去。蒼浩老道好奇地問道:「那日殺了王崇老鬼後。宗主不是一直在陣法裡修煉嗎?今天怎麼突然要召集我們了?」
黑嘿嘿一笑道:「好事情。好事情。主人今天又收一個徒弟了。」
蒼浩老道何等人物。竟是做賊心虛地立馬想到了那個老龜婆。如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樣。跳將起來道:「什麼。宗主收那李家小丫頭為徒弟了!」
黑此時似乎突然開竅了一般。見狀嘿嘿陰險地笑道:「你這隻老淫龜。本來青羽真人說你喜歡上李瑤身邊地老龜婆。小黑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你真地是喜歡上那老龜婆了!」
黑的嗓門多麼大,這九州山峰巔的人又個個都是修真高手,目明耳聰的,他這一嚷還了得,嚇得蒼浩老道趕緊跳起來伸出黝黑滿是老繭的手掌摀住了小黑的大嘴巴,兩眼卻是警惕甚至有些慌亂地四處亂瞄。卻瞄到北冥老祖和太陰老怪正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向他看來,也朝四海宮殿而來。
這兩人還有青羽真人可是當初目睹蒼浩老道被那老龜婆一句「小海龜你看什麼看」給搶白得老臉泛紅的正主,蒼浩老道此時這番欲蓋彌彰的行為被他們逮個正著,這回就算蒼浩老道跳到黃河裡也是洗不清了。
黑冷不丁掰開了蒼浩老道的黑手,呸呸了兩下,剛想出言取笑幾下,卻見到蒼浩老道向他投來的目光凌厲得似乎要殺人,心中頓時一凜,嘿嘿一笑,向四海宮殿疾飛而去,氣得蒼浩老道直翻白眼。
四海宮殿內,李瑤俏立在李培誠身側,李澤卻不在,已經返回李家的雲澤山脈。
不消片刻,除了閉關有事的長老護法不能前來,其餘長老護法都一臉笑意地趕到四海宮,唯有蒼浩老道是渾身不自在,一對小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眾人各就各位後,李培誠這才笑吟吟地讓李瑤一一拜見眾位長老護法,唯有拜見蒼浩老道時,李培誠看似一臉淡然地隨口道:「瑤,上次與你一起的仙子叫什麼來著?為師一下子又忘了。」
蒼浩老道聞言老臉變色,若出言之人換成是小黑,這老烏龜恐怕要拿出八稜紫金錘了,但現今卻也只能苦笑,同時兩耳情不自禁豎了起來,生怕漏過一個字。
李瑤雙目閃過一抹異彩,轉身恭敬地回道:「回師父,那人叫李清,瑤從小是她看到大的,清姨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是瑤除父母親外,最親近的人了。」
李清,蒼浩老道心裡暗暗念叨,腦子裡情不自禁就浮現那龜婆的「國色天香」的容貌。
「對,對,李清。這李清既然跟你情同母女,有空讓她多來九州山玩玩。」李培誠說著,目光投向蒼浩老道,問道:「你說呢?蒼浩兄」
饒是蒼浩老道臉皮極厚,此時招架不住,乾脆也就破罐子破摔,嚷道:「那當然好了,上次她還罵老道我小海龜來,這次我必要讓她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哈哈,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口氣這麼大?竟敢如此稱呼蒼浩長老!」門外傳來葛古大長老的笑聲,接著就見葛古一襲白衣,出塵地飄然而入。
眾人見葛古竟破關而出,個個大喜
紛紛上前拜見葛古。
李培誠拜見過葛古後,又對李瑤道:「快拜見師祖。」
李瑤嬌軀微微一顫,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白鬚飄胸,清矍飄逸的老竟是自己的師祖,急忙恭恭敬敬地上前拜見。
葛古細細端詳了李瑤一番,讚道:「原來你就是李瑤,果是絕世佳人,渾金璞玉!」
李瑤蒽質蘭心,從葛古這句話中立刻就聽出葛古不僅早已經聽過她的名字,而且必然隱約知道她與林文肖的關係,頓時羞得俏臉通紅,螓壓在胸前,愣是不敢再抬頭。
葛古見狀,心情大好,在儲物戒裡摸了摸,取出一瓶子,道:「這是師祖這次閉關煉製出的一種新丹藥碧合丹,剛好適合你這等修為服用,就算師祖給你的見面禮吧。」
李瑤出生名門,年紀輕輕便達到合體初期,成為年輕一輩中佼佼,這一身修為除了依靠淵博的家學,過人的天資,便是珍貴的上等仙石,仙丹打造出來的,這輩子都不知道已經磕了多少出自孤辰星煉丹名師之手的名貴丹藥。對葛古隨手打賞出來的丹藥,只是心存感激,倒沒多少重視,只是當感覺到大殿內除了自己師父和無極魔君之外,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葛古手中遞過來的丹瓶,頓時明白過來,這丹藥必是非同尋常。
天哪!莫非師祖還是煉丹大師不成?李瑤心裡暗暗驚呼,雙手卻急忙恭敬地接過碧合丹。
若是李瑤知道,這大殿裡的人只在數十年內連續突破數級,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葛古的丹藥的話,就必知道自己以前服用的那些丹藥,哪怕是出自孤辰星煉丹名師也絕無法跟葛古煉製的丹藥相提並論,除非是孤辰星那些已經不世出的煉丹界宗師級的人物。
自從葛古出現之後,無極魔君就在暗中偷偷打量只聞其名,還未見過其面的神秘大長老,宗主師父。
丹道走的本就是修煉捷徑,而葛古乃是丹道不世奇才,修的是生死晦明奇功,結成孕育無限生機的翠綠小樹。這次葛古閉關,不僅融合從計都星各地收集起來的煉丹方面知識,而且前不久還把李培誠從近百名合體期修士身上得到的丹藥以及有關煉丹方面的記載都收刮了去,又是好一番鑽研。如今是海納百川,吸百家之長,道行自然比起之前高了許多,就隔了層輕霧就可窺得天劫玄機了。
以百歲多點的年紀就差點窺得天劫玄機,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必能驚天動地。
無極魔君雖是厲害,卻也是越打量越是吃驚,咋一看,似乎葛古修為比他還低,但細一看,卻又覺得深不可測,竟看不透了,而且整個人透著股讓人親近,如沐春風的感覺。
無極魔君正吃驚時,李培誠卻點到了他的名字,指著他對葛古說道:「師父,這位原本是天煞門的門主無極魔君,如今已是我宗護法。」
「無極久仰大長老之名,今日終於得見,實乃三生有幸!」無極魔君單膝跪地,以晚輩之禮拜見葛古。
葛古柔和的目光掃過無極魔君,感覺到了一股極為陰暗的死亡煞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有生必有死,有光明必有黑暗,人要追求那遙不可及的長生和永不磨滅的光明,若不能做到兩極歸一,便是枉然,無極護法禮重了,起來吧。」
著葛古伸手扶起無極魔君,一股生生不息,充滿柔和春意的氣勁從葛古的手傳向無極魔君雙臂。無極魔君立生警惕,剛想反抗,猛然想起自己的性命都拿捏在眼前老的弟子手中,他若要害自己自己卻又哪裡逃得掉。遂任由葛古氣勁長驅直入,那氣勁一入無極魔君體內,立時化為一股生氣盎然的清流流過無極魔君的全身經脈,留在了他的體內。
一股生氣盎然的清流就如星星之火,瞬間成了燎原之勢,在無極魔君積累了兩千餘年的陰暗氣息中留下了一線生氣。
無極魔君心神大震,突然間似乎豁然開朗,他明白了自己以往為了追求渡劫成功,為了得道成仙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一心只想著殺人越貨,殘害生靈,好借外力突破,卻把一顆澄明的心全部給遮掩住了,早已忘了善惡生死,光明黑暗。
大惡,是明知是惡,卻為了自己一己之利而為之,故心是如旁觀一樣清明。但無極魔君卻不過是淪陷入了殺戮的禽獸,心智早已經蒙蔽了,就算勉強過了第一次天劫,那第二次,第三次也肯定過不了,因為蒙蔽了心智的他,境界已經很難再提升了。
葛古修得是生死晦明心法,紫府內結的是孕育無限生機的翠綠小樹,雖境界還沒達渡劫期,但對生死晦明最有感悟,他只看了無極魔君一眼就感覺到了無極魔君此人功力精湛無比,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才點化,出手相助。
「無極拜謝大長老大恩!」醒悟過來的無極魔君,立刻又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心中既是震驚、感激又是無限興奮,因為他多年停滯不前的修為,就因為葛古的出現,突破前進了。
李培誠心裡暗暗讚歎,師父這生死晦明的心法真是厲害,當初在雲斷峰我就感覺到無極功力精深不輸林雲逸,卻又總覺得他不如林雲逸,原來是這個問題。
這次葛古大大方方地承受了無極魔君的叩拜,等無極魔君起身之後,這才將目光轉向蒼浩老道,一臉疑惑地老話重提道:「蒼浩長老,你還未告訴老夫那人是誰呢?」
葛古的地位可非同尋常啊,那可是宗內大長老,宗主老人家的師父啊,饒是蒼浩老道大大咧咧慣了,但葛古這一問,他卻是差點被逼得瘋了。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支支吾吾竟說不出話來。
李培誠與青羽真人對視一眼,突然仰天哈哈笑了起來,其餘之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笑得葛古莫名其妙,笑得蒼浩老道一個勁地扯下巴稀疏的幾根長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