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利如鋒刃,立時交擊纏鎖在一起。
葉志濤仰天長笑,大喝一聲道:「雲湖!」
手中追魂劍隨聲遙遙指向李培誠,吞吐著冰冷刺骨的劍芒。
李培誠朝葉志濤淡淡一笑,點首道:「葉志濤!」
兩人決然不同的打招呼方式,只是瞬間讓所有人感覺到了李培誠揮灑自如不可一世的氣魄,似乎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得了他,也沒有任何人能擊敗他。
眼前的葉志濤也不行!
葉志濤一對黑眸猛地收縮,閃過陰險之色,嘴巴微微一動,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唯有李培誠聽得到。
「雲湖小兒,知否蓮花教的紫衣使者王崇已經率人殺向九州山,桀,桀,那王崇的實力不下與我!」李培誠耳邊響起葉志濤陰險的聲音。
李培誠臉色大變,正在此時葉志濤卻一聲長嘯,手中的追魂劍寒芒爆漲,如流星般激射向李培誠。
高手過招。精、氣、神無一不重要。稍有差錯。立馬就失了先機。葉志濤此招不可謂不陰險。
可惜。他不知道炎黃宗如今陰陽五行大陣威力倍增。又有計都星第一高手林朝劍坐鎮。除非朱嘯天親來。否則就算他老子葉天南親自殺向九州山也要鎩羽而歸。搞不好甚至有可能交代在九州山。更別說區區紫衣使者王崇了。
「你上當了!」李培誠突然展顏一笑。笑容淡然卻透著抹詭異。手中之槍紅芒大盛。如長虹一般穩穩迎上了追魂劍。
槍芒所過之處。空間似乎留滯。整個天地就剩下了那桿古樸無華地槍。就連握槍之人似乎也突然間不見了。
這一槍已達超凡入聖之境。勢不可擋!
葉志濤自以為得計。搶先出手。卻未想到事態斗轉直下。卻是對方故意迷惑他。頓時臉色微變。古井不波地心境起了點風波。
鏗鏗鏘鏘!
丈二火雲槍和仙器級的法寶追魂劍在極短的時間內連擊二十餘下,每一擊力道不僅重如千鈞,尖銳炙熱,更可怕的是一槍比一槍重,就像滾滾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每一次槍劍相擊,與追魂劍心神相連的葉志濤就要後退數十米,任他展盡渾身解數,也不能改變這種形勢。
二十餘槍下來,葉志濤已經連退千米,若不是仗著追魂劍乃仙器級法寶,就剛才那連接不斷的二十餘槍已經讓他飲恨吐血了。
反觀李培誠,雖是一槍重過一槍,但卻看起來仍是閒適自在,游刃有餘。
這種截然不同的對比,不僅讓苦苦撐持的葉志濤鬱悶得直想吐血,那些圍觀的人更是看得兩眼駭人,卻又如癡如醉。
而葉天華,凌天四傑則臉色陰沉得可怕,目中殺機閃爍。
霸槍聶士龍一對如星辰的眼眸凝視著李培誠手中出神入化的火雲槍,跳躍著興奮渴望的光芒,兩手青筋根根爆起。
鏗鏘!
空中爆起最後一團火星,李培誠倏然停止進攻,火雲槍仍是遙指葉志濤,說不出的灑脫。只是那槍桿還猶在微微顫抖,他的手臂根根青筋凸起,肌肉如鋼筋一般糾結著,點點汗滴如雨般從毛孔中滲出來滾落而下,訴說著剛才那二十餘槍實攻擊實在是剛猛無比,耗了李培誠大量的力道。
葉志濤驀地感覺到渾身一輕,但仍然忍不住連退數十米,這才止住急退之勢。體內血氣翻騰,一股血腥味湧上喉嚨,卻又被他強行給壓了下去,臉色由紅轉白又瞬間恢復正常。
果然不愧為葉家第二把高手,自己故意露出破綻,突然全力反擊竟然也奈何不得他。若是換成以前,自己必敗無疑,李培誠暗暗讚歎,心中不僅絲毫沒有因為葉志濤的強大產生怯意,雙目反倒燃起濃濃的戰意。
不管是武道,還是他的肉身,生死決戰永遠是最好的磨煉、提升途徑,這點兼修武道和肉身的李培誠最是清楚。
自從踏入渡劫期,這還是葉志濤首次交鋒,就受挫吃鱉,目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警惕和無窮的殺機。
槍劍遙指,兩人再次陷入剛見面時的對峙。
李培誠輸在法寶遜色追魂劍一籌,葉志濤輸在實力遜色李培誠一籌。
兩人的目光如電般在空中交錯,誰也不願意輕易率先出手。
遠遠觀戰的葉天華,目光陰冷地掃了聶士龍一眼,聶士龍微微一愣,立刻殺氣騰騰地厲聲道:「黑白雙煞,時間已到,率領霸槍衛殺向黑崖宗,反抗者,殺!」
「桀桀!」白煞柳一揮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喉嚨裡發出刺耳的笑聲,然後大手一揮,尖聲叫道:「小的們
麟峰,殺他個血流成河,屍首遍野!」
那百名虎賁槍衛立時發出震天怒吼,殺氣沖天,轉眼間化為一道滾滾怒流,如同一巨龍殺氣騰騰地朝時遲那時快,火雲槍一揮,幻化出千萬道紅影。
鏘!鏘!鏘!
聲聲金鐵交鳴聲在空中響起,震得天地搖動,攪得空氣紊亂,狂風大作。
無數根細針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便如退潮一般咻咻地朝葉志濤反捲而去,然後再次凝聚成一把劍,一把晶瑩剔透的銀色追魂劍。
針小而細,多而密,饒是葉志濤真元渾雄磅礡,精神凝聚強大,操控起來也是艱難無比。此時已是一臉蒼白無色,額頭汗如雨下,但目光卻緊緊盯著李培誠不敢有絲毫放鬆。
李培誠以一槍幻化出無數槍影,槍槍精準,速度奇快無比,卻也無非比葉志濤輕鬆一點,此時同樣目光凌厲地緊緊盯著葉志濤,心裡卻暗呼好險,慶幸以前對物理光學有些研究,立馬反應過來。否則真要靠耳力聽無數細小的聲音和神識去感受那極其細微又有無數股的法力波動,必會漏過一些細針。到時哪怕自己皮堅肉厚,被這等尖銳之物刺中,恐怕也要大大受苦一番。
兩人再次陷入對峙,目光在空中交錯。
李培誠嘴角浮起淡淡冷笑,氣勢如虹,手中的火雲槍槍芒吞吐,無邊的殺氣凝聚成一尖銳如槍尖一般直逼葉志濤而去。
葉志濤暗暗有些叫苦,兩次採用了分心之計,兩次搶先進攻,卻都無果而返,失了銳氣,而今李培誠卻是氣勢壓人,逼得他再不敢輕易出手。
李培誠氣勢越來越強大,逼得追魂劍發出嗡嗡的顫音,似乎欲脫出葉志濤的控制。
李培誠仰天長笑一聲,朗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該本宗出手了!」
說著一人一槍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點地朝葉志濤殺了過去。
日月無光,天地似乎突然間暗了下來,整個天地就只剩下那一槍在緩緩逼向葉志濤,但所有人卻偏生都知道那一槍其實很快,快到似乎讓時空倒流了。
一點紅芒在葉志濤的瞳孔中不停放大,一股凌厲到了極點的槍氣隨之破空而來,可洞穿金石。
葉志濤雙目微露駭然之色,毅然丟棄了以真元控劍的做法,竟一把抓住追魂劍,也學李培誠一般直接手握兵刃作戰,以求能借真元肉身合一的力道抵擋住李培誠這驚天一槍。
李培誠見狀,目中寒芒大盛,手中火雲槍化為滾滾槍浪,一波一波緩慢而穩定地向追魂劍迎去。
這一刻李培誠渾然忘了一切,整個人融入到了槍的世界裡面。他感覺到了火雲槍那凶煞之氣漸漸在凝聚成一團,散發出無比亢奮的**,似乎渴望擊敗迎面而來高他一級的仙器級兵器,就像李培誠渴望擊敗一個接一個的強敵,攀登到武道和力量的巔峰。
這一刻,李培誠的靈魂似乎完全已經與槍融合在了一起,他心中只有槍,槍已經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