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虛真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七彩仙子一眼,道:「海外修士行事詭異,不能以常理推之。說來,他這次算是放了你一馬,否則你便真要命喪東海了,又如何回得了嶗山。」
七彩仙子喏喏地應了聲,但心中總不甘心,仍然恨李培誠恨得要命。
七彩仙子目波流轉,像朵雲彩一樣突然飄到鄺虛真人的身邊,芊芊玉手扯著鄺虛真人的袖子,來回擺動。
「師父,就算他是元嬰期高手,莫非我們嶗山派還怕了他不成?而且他不僅搶走了師父您賜給弟子的紅火綾,還把弟子打成重傷。難道師父您就肯這樣算了?」七彩仙子此時全身散發著迷人的嬌氣,除了眸子深處偶爾閃過一點寒光,可以說是女人中的女人。
鄺虛真人平淡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除了溺愛還多了樣其它的東西。
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鄺虛真人的雙目又恢復到原來的平淡,緩緩道:「去把你的大師兄喚來,讓他陪你去趟東海。」
七彩仙子聞言立刻一臉喜色,道:「多謝師父!」
說著就像一朵七彩雲兒飄出了偏殿。
鄺虛真人看著七彩仙子漸漸遠去的背影,雙目中再次流露出複雜的目光。
七彩仙子出了宮殿,沿著白雲組成的階梯快速地往下走。正走之間,前面迎來了一位年輕人,相貌平凡。但一舉一動卻渾然天成。身上隱隱有股淡然出塵的味道,倒也算頗有風範。
七彩仙子看到年輕人過來,兩眼立刻亮了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甜甜道:「大師兄我正要找你呢。剛巧你就來了。」
那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七彩仙子地大師兄通明道長,嶗山派最出色也是唯一一位達到元嬰期地後輩弟子。
嶗山派中最疼愛七彩仙子的除了她師父鄺虛真人就是她大師兄通明道長了。
通明道長看到七彩仙子雙目也是一亮,不過卻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我也正準備找你,聽說小師妹被人打傷了?」通明道長道。
語調雖然平平淡淡,似乎在問一件很家常的事情,但渾身上下卻在說話之間,散發出一股寒意。
與鄺虛真人比起來。通明雖然也算是元嬰期高手。但畢竟還是多了份年輕人的銳氣和浮躁。雖然他已經刻意表現得平淡點,但內心卻還是因為七彩仙子的受傷而動了殺機。
七彩仙子察覺到通明道長為自己動了殺機,心中暗喜,點了點頭,道:「嗯,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大師兄了。」
「哦」通明吃了一驚,他知道七彩仙子天賦過人,不僅法寶還有法術也因為師父寵愛地緣故遠遠高明與同代弟子,就算他要收拾七彩仙子也要稍微費些周折。
「是何人所為。竟有此能耐?」通明真人問道。
「一位叫雲湖的海外修士。」七彩仙子恨恨地回道。
通明疑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聽過這個人。
連鄺虛真人都沒聽過,通明道長沒聽過再正常不過,所以七彩仙子也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扯著通明的寬袖道:「快走吧。師父找你。想讓你陪我出去一趟。」
鄺虛真人看到通明道長和七彩仙子並攜而來,目中閃過一絲不喜的光芒。但那道光芒非常的隱晦,一閃而逝誰也發現不了。
「弟子拜見師父!」
通明不同七彩仙子,不敢在鄺虛真人面前放肆,一進來立刻神情恭謹地深深向鄺虛真人鞠躬拜見。
鄺虛真人此時也沒了剛才的慈祥,而是莊重地端坐上面。一股威嚴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籠罩在整個大殿裡。
這時連七彩仙子也不敢輕率開口,老老實實束手站在殿下,等著鄺虛真人地法旨。
「通明你今日便隨彩兒去東海一趟,看看能否找到雲湖真人。若找到他,盡量不要起衝突,討回紅火綾便是。他若不肯給,你也不可丟了我嶗山地威風。」鄺虛真人平緩交待道,只是說到最後一句時,身上猛地迸發出了凌厲的氣勢,使得他瘦小的身子突然間似乎變得猶如出鞘的利劍,讓人心驚膽寒,不敢正視。
「弟子謹遵師尊法旨。」通明真人躬身應道。
鄺虛微微頷首,手一揚,一道金光從他手中緩緩升起,向通明真人飄浮而去。
那金光乃是一面古銅色的鏡子,鏡子上刻有古老的符號,若看仔細便可知那是一八卦圖案。
通明真人見到那面鏡子,很是驚訝,有些惶恐地用雙手接過鏡子。
七彩仙子很顯然也認識這鏡子,兩眼立刻迸射出驚喜的目光。
「那人境界恐也有元嬰期了,你帶陰陽八卦鏡去便萬無一失。」鄺虛真人語速仍然不緊不慢,但語氣中的自信卻絲毫不容置疑。
陰陽八卦鏡雖不是嶗山派鎮派之寶,卻也算是嶗山派數得著的幾件好法寶之一。陰主死,陽主生,威力強大得很,也是鄺虛真人貼身法寶之一。此法寶用起來甚是簡單,只要知曉了法訣便可。
通明道長這才知道那雲湖真人有元嬰期地修為,心裡暗暗震驚不已,也霎那間明白了鄺虛真人為何賜下陰陽八卦鏡。因為他自己也不過只是元嬰初期,嶗山派法術雖然厲害,但若無厲害法寶傍身,若真起了紛爭,就算加上七彩仙子,卻也不見得就能穩贏。
「多謝掌門師尊!」通明道長鞠躬拜謝。
鄺虛真人微微頷首,接著便傳了他控寶之術。
七彩仙子和通明道長兩人離了嶗山後一路往東海而去。
如今有通明道長撐腰,又有陰陽八卦鏡相助,七彩仙子恨不得立刻趕到東海把李培誠碎屍萬段,至於鄺虛真人交待的不可輕易起事端早便被她拋擲腦後。
只是通明道長心中甚是尊重鄺虛道長,倒沒了剛聽說七彩仙子受傷時的殺機。
他同樣明白七彩仙子能在元嬰期修士手下逃生,除了僥倖,恐怕更多的是人家放她一馬,把她打傷主要也是因為她不知道好歹想搶人家座驥。卻不知道李培誠壓根就不是元嬰期修真人士,他不是不想殺七彩仙子,而是功虧一簣。
師兄妹倆一直在山中修煉,自然知根知底,對對方的秉性甚是瞭解。這一路上,七彩仙子見通明道長不緩不急,淡然若定,卻絲毫沒了殺氣,便知他只想要回紅火綾,恐沒有為她報仇地想法。
七彩仙子心裡甚是惱火,一路上不停向通明道長撒嬌央求。通明道長一直疼愛七彩仙子,拗不過她,說到時會見機行事,幫她討回一些公道。七彩仙子這才轉怒為喜,催著通明道長快快趕路。
到了東海,紅日高掛。碧海滔滔,浩浩淼淼,獨不見一人。
七彩仙子自然不肯就此罷休,纏著通明道長一定要尋到雲湖小賊。通明道長也已許久未下山來,能借尋找雲湖地名義,同七彩仙子遊山玩水倒也高興,自然也就應了下來。
那邊七彩仙子和通明道長在東海飄蕩尋找雲湖,而李培誠卻駕著小黑仍然在一路狂奔,上演著極速逃生。
天越加的寒冷,海風呼嘯著從海面上刮過,大海上隨處可見漂浮地冰塊。
天很亮,太陽斜射在海面上,似乎就在頭頂,卻沒有一點暖意。
小黑開始變得有些浮躁起來,它已經不眠不休將近游了一天一夜,疲憊不堪,飢渴難耐,但主人沒說停,它仍然盡忠地執行著任務。
此時的它不僅仍需游動,還需躲避隨處可見的冰塊,甚至冰山。
李培誠的心神仍然沉浸在體內,此時的他正在小心翼翼費勁地試圖搜索到第三條隱藏的脈絡。但嘗試了無數遍,他徹底承認了失敗。
人終究是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的,此時李培誠的遭遇就很好地闡釋了這個人生哲理。李培誠本想一股做氣把所有隱藏的脈絡尋找出來,卻發現尋找第一條最是容易,尋找第二條的困難程度立刻成倍地增加上去。
李培誠畢竟只有金丹後期的境界,不管九轉金丹如何厲害,他對真元的控制如何爐火純青,他要控制真元在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以外的經脈如水流轉,生生不息這個難度是非常之大。小心翼翼地找到一條,然後控制一條,這不算太難。但要再分心找第二條,並且控制第二條,這難度就遠遠不止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