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聞言雙目一亮,喜極道:「小兄弟可會煉製凝煙丹?」
李培誠點了點頭,道:「晚輩可以試一試,但成與不成卻難說。」
萬事給自己留點後路總是沒錯,同時萬一不成也不會讓張三豐從高空雲端跌落泥潭,故李培誠雖然把握性比較大,但因為經歷過菡柏丹的意外,說話便留了些餘地。
張三豐曾閉關靜心修煉,一步不離天柱峰近兩百年,為求參悟五行平衡之法,但兩百年艱辛修煉帶來的卻只是金庚之力越發壯大,無奈出關求外物相助,而外物便是增補火元力的丹藥。這赤火丹也是他四處打聽而來,可惜雲遊數十年卻找不到一個懂得煉此丹之人。如今猛然聽到李培誠又爆出一種丹藥,而且還會煉製,雖然李培誠語氣不肯定,但張三豐聽起來卻已如同天籟之音,真可以說久旱逢甘霖啊!
真是天助我也!張三豐恨不得仰天一聲長嘯。「小兄弟知煉製方法便成,煉丹一道本是結果難料,就算被稱為丹王的天乙真人也只敢說自己煉丹有三成把握。更何況像凝煙丹這種只知方法卻還未動手煉製過的丹藥,恐怕連他一成把握都沒有!」張三豐急忙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懂得煉製增補火元力丹藥的煉丹師,張三豐唯一怕的是李培誠不肯煉,哪裡還會去考慮成不成。
李培誠聞言這才明白原來其他煉丹師煉丹成功率也是很低的,自己第一次煉丹能成功出爐一粒看來算是很不錯了。
「張真人既然如此信任晚輩。晚輩便試上一試。」李培誠道。
「多謝小兄弟幫忙!」張三豐一躬到底,嚇得李培誠急忙回禮。這個中國歷史中國粹級的人物大禮。李培誠還是擔當不起啊。
「請問煉製凝煙丹需要哪些藥材?貧道也好去採集。」張三豐一副請教地神情。弄得李培誠一陣汗顏。
「百年翠雲草,五百年以上辛夷木花蕾。」李培誠想了想回道。
「就這些?」張三豐兩眼一瞪,驚訝問道。
一般一種丹需要的主材輔材加起來怎麼說都要七八種,張三豐早就做好李培誠爆出十多種藥材,準備數十年尋找藥材地準備,沒想到李培誠卻只輕描淡寫地吐出這麼兩種藥材,怎不讓他驚訝萬分。
「呵呵,其他藥材晚輩都有就無需張真人尋覓了。」李培誠笑道。
張三豐這人雖然瀟灑不羈,但向來恩怨分明,重情重義。聞言心中感動不已。萍水相逢,李培誠不僅肯為他煉丹,而且材料也無私幫他出了。本來張三豐還在考慮不知道請李培誠煉凝煙丹需要什麼工錢,如今卻完全掉了個,人家是準備既出人力、技術還出材料。
「這如何使得?哪有讓小兄弟幫貧道煉丹,又要讓你出藥材之理?」張三豐連連擺手道。
李培誠其實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剛才張三豐提起讓他明年開春去武當山,有意傳他一些陰陽兩儀之道。人家這樣真誠對他,他自然也要真誠以對。況且若能結交張三豐這等絕世高手,對與李培誠而言無疑是買了一護身符。何樂而不為?
「張真人客氣了,晚輩生平最佩服您了,如今能為您出點力,可以說是晚輩地榮幸啊!」李培誠一臉真誠地道。
千穿百穿馬匹不穿,張三豐這等高人也是經不起被他認為是奇才人物的李培誠的赤裸裸拍馬,而且葛古在旁邊的連連點頭,更好地襯托出李培誠這個馬屁是發自內心的,當然事實上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中國人對張三豐那種崇拜之情。張三豐確實很難理解,就像歌星無法明白歌迷對他的狂熱癡迷。
「哈哈,小兄弟這樣奇才如此推崇貧道,實在讓貧道汗顏。」張三豐哈哈笑道。
李培誠心裡嘿嘿一笑,我倒沒看出來您老人家哪裡有什麼汗顏。倒是很享受啊!這話李培誠自然不會說出口。而是繼續道:「晚輩這些都是發自肺腑之言!」
「哈哈!小兄弟這樣的朋友貧道交定了。你也別晚輩晚輩的自稱,也別叫貧道張真人。要是真看得起貧道。你就自稱小弟,至於貧道嗎,你稱老哥也行,叫張瘋子也行!」張三豐心情大好,拍著李培誠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張三豐那大手掌拍得李培誠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瞪得跟燈籠似地。跟張三豐稱兄道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張瘋子,張瘋子!傳說中張三豐是個神經質的傳奇人物,果然不假啊!
「張真人,小徒如何能跟您稱兄道弟,使不得,使不得?」葛古急忙起身反對道,額頭的汗滴是一顆顆往地下滴。
自己的徒弟跟張三豐稱兄道弟,那自己呢?那自己的好朋友,武當派的掌教清平道長呢?亂套了,亂套了!
「葛小子,這是我跟小兄弟的事情,你別瞎摻和!」張三豐雙目狠狠地瞪了葛古一眼。
葛古立刻感覺到一股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他的小腿打了個哆嗦差點就要癱坐在地上,到了嘴邊的話也只好縮了回來。
「好了這事就這樣定了,小兄弟你現在告訴老哥煉這個凝煙丹究竟還需要哪些藥材?」張三豐拍著李培誠的肩膀親熱地問道,似乎突然間兩人還真地成兄弟了。
一股酸腐味從張三豐帶著污漬的破道袍上鑽入了李培誠的鼻子,不過說來也奇怪,就因為這股酸腐氣味突然拉近了李培誠與這位傳說中人物的距離,讓他覺得張三豐其實並不那麼神秘,還真如小說故事裡講的瘋癲瀟灑。
「千年短萼黃連,三百年以上華中五味子,百年抱石蓮,千年蝙蝠葛……」李培誠一口氣報出了十二種藥材,至少有三種藥材是張三豐聽也沒聽說過的。那三種正是李軒庭留給李培誠的,其餘的藥材倒都是從天目山金靈洞得到地。
乖乖,這些藥材要是都找齊還真的得花個數十年!張三豐撓了撓頭道:「這些藥材老哥我要是找你起來,至少得花個數十年,我也就不客氣了!」
「老哥若跟我客氣,那不是看不起小弟我嗎?」李培誠壯著膽子跟張三豐平輩相稱,至於張瘋子,他是萬萬不敢叫出口的,雖然他知道就算叫了估計張三豐也不會不高興。
「對,對!兩兄弟客氣啥!」張三豐聞言連連點頭稱是,覺得李培誠這小子還真對他的胃口。唯一讓張三豐感覺不爽的是葛古苦著張臉,好像自己把他地徒弟給拐走了似地,而且還一個勁地給他徒弟使眼色。
沒辦法,葛古雖然也算是個敢做敢為,頂天立地的漢子,但畢竟受傳統思想毒害太深,沒辦法像張三豐一樣瘋癲,也沒辦法像自己地小徒弟一樣擁有新潮思想,所以一時間這個彎還真難轉過來。
「葛小子你別轉眼珠子了,我們各交各的,兩不相干!」張三豐不滿地道。
葛古聞言心裡一陣苦笑,自己的徒弟一口一個老哥地叫,自己卻一口一個晚輩的自稱,這個世界還真是荒唐。
李培誠向葛古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然後對張三豐道:「小弟也會打聽那兩種藥材的,若是找到就立刻開始煉製。」
張三豐點了點頭,道:「那好,老哥我走了,一尋到藥材就來找你!」
說完張三豐也不嗦,一個飛身消失在庭院中。
還真是說走就走,李培誠搖了搖頭。
正搖頭間,空中飄來一塊玉簡。
「小兄弟有空看看,說不定對你有些好處。」空中傳來張三豐的聲音。
李培誠手握玉簡,神念一掃,發現這玉簡裡竟然記載著張三豐對武學的一些心得,還有少許有關陰陽兩儀的窺探心得。
李培誠收回神念,滿臉肅穆地朝張三豐離去的方向深深鞠躬,雖然張三豐早已經不知所蹤。
本想讓張三豐欠自己一個人情,如今卻反倒自己欠他人情了。
「張真人還真是個奇人,你這次能與他結為兄弟對你今後的發展裨益無窮啊!」葛古一臉喜色地感歎道。
「是啊,能跟他這樣的奇人結識實在是弟子的福緣!」李培誠也感歎了一聲,收回目光,這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拿著菡柏丹,急忙道:「師父您還是快把這丹藥服用了吧,弟子給您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