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北京時間2007年1月10日。
大陸歷208年10月3日,陰有陣雨,風力五到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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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上天也知道發生在「中山王國」的慘劇,從今天凌晨一點左右開始,「首裡城」的天空就瀰漫著層層的烏雲,時不時地下上一場陣雨,將原本悶熱的「首裡城」澆下了一頭的涼水。
若是在平時,碰到這樣久熱之後的下雨天,百姓勢必會開心地大笑。可是從昨晚半夜開始的全城動盪以及目前「首裡城」的全城封鎖的情況,讓明眼人知道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雖然大街上除了不斷巡邏的城衛軍和金吾衛不見任何其他人的影子,雖然所有知曉真相或者大概情況乃至於不知道情況的士兵,被下達了「封口令」,可是關於昨晚王宮乃至於肅親王的情況,卻是在城中快速地傳播開來。
到天亮的時候,「首裡城」之內的貴族、官員以及其它消息靈通的人士基本上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情況;而到中午的時候,像城衛軍、金吾衛又或者王宮之內的御林軍等等軍隊,差不多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況;至於在我寫日記的時候,「首裡城」中差不多一半以上的人知道了昨晚半夜裡發生的慘劇。
首先為人們所獲知的當然是肅親王被人悄無聲息地刺殺於馬車中的消息了。馬車回到親王府之後,親王大人身邊的親隨看到親王久久不下來,不由地出聲詢問,但是仍然沒有得到回應。當時那個親隨的想法是,親王大人在想事情又或者在馬車中睡著了,這是有著先例在的。
不過那位親隨自己的感應一下卻發現馬車的車廂中氣息全無,寂靜得嚇人,於是在幾分鐘之後大著膽子打開了車門,掀起了車門之後的簾子,看到的是親王大人眉心流血歪倒在座位上的景象。
於是那位親隨不可避免地像女子一般發出尖利而又高亢的驚叫聲,下一刻親王大人的護衛隊被驚動了,於是混亂就此開始。當時,親王大人的親衛長比較冷靜,接管相關的權力,在向府中的諸位王妃以及世子報訊的同時,派出人手向國王陛下匯報情況。
不說親王府在這之後哭聲一片,話說那一隊前往王宮匯報慘案的親王府護衛將消息傳上去之後,把整個王宮弄得沸騰開來,通過層層的匯報,最終傳到了御書房,因為負責照顧國王陛下起居的大內總管王公公知道國王陛下還沒有離開御書房。
當然,慌慌張張一路上碰倒了無數東西的王公公卻是驚動了原本守衛國王陛下的那一位大內供奉。大內供奉是通過元力來感應敵人的,一般情況下沒有絲毫元力的王公公自然不會驚動對方,可是王公公一路上這麼大動靜,不驚動他還真是怪了。
不過他感知到王公公其人,本來並沒有打算出面,可是王公公在御書房找不到國王陛下之後,不由地哭喊起來,把這位「老人家」給引了出來。
接下來嘛,自然是這位大內供奉發現了密室中的不對勁之處,因為不懂得密室的開啟方法,所以使出了野蠻的開門方法,打破了密室大門之後卻發現裡面的國王陛下連同那個熟悉的「邙山」的負責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死了。
於是更加巨大的震驚產生了。而後在趕來的王后以及太子的主持下,通知了朝中的眾大臣,並且命令對「首裡城」進行完全的封鎖……
當然,這個「眾大臣」中也有我一份。睡眼朦朧的我接見了來自王宮的一位公公,這位公公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進宮,並且告訴我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接到了這個命令。
只不過,在前往王宮的路上,我卻是得到了大概的信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在匆忙之中留下了一個極大的破綻。我的身份,想必身為王宮供奉的一眾高手是知道的,雖然國王的死亡十分的奇特,可是肅親王尹修的死因卻是明明白白的,那就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利器在腦門上製造了一個血洞。
再跟據尹應和另一位大內供奉的死因,兩者之間的兇手無疑是同一個,那麼殺死肅親王的兇手根本就不用去查了。那麼再聯想一下肅親王和國王死亡的時間十分接近,大概地判斷出動手的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夥人。基本上,我就被打上了「兇手」的標籤。
發現到這一點,我不由地冷汗淋漓,自己這一去王宮恐怕就是有去無回。我唯一憑借的恐怕就是我的耀眼身份和實力,讓那些大內供奉不敢動手,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不,我不能冒險。想到這裡,我不由地讓人停下了馬車。
「駙馬,不知道為何停下馬車?宮裡的諸位主子正等著駙馬呢。」那位公公疑惑地道。
「啊,這個本駙馬突然之間想到既然宮中出了事情,那麼若是刺客還沒有走的話,那不是十分危險?身為臣子,本駙馬自然要全力保全太子等人。恰好,我的手下中有一位高手,讓其保護太子等人最適合不過。」
說完,我轉向馬車旁邊的鄭睿,向其使了一個眼色道:「去把沙迦大師請來,務必在我們到達王宮之前匯合!」
鄭睿得到的暗示,心領神會,回復道:「屬下遵命!」說完,運起風元力,風一般飛回了駙馬府。
一刻鐘之後,沙迦連同兩名無相族的九級高手和我們在距離王宮大約一千米的地方匯合了。多了一個沙迦,又拿到了我讓鄭睿悄悄帶來的「狙擊槍」和「魔刀」,我心中大定。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沙迦完全可以對付兩個超越九級的高手,畢竟他這種純粹的精神力大師,在對付常規的高手的時候有意料不到作用。而且有他在,關鍵時刻可以控制太子等人,到時候那些大內供奉自然不會再以我們為敵。
就像之前所說的,雖然在國家強盛時,這些投靠國家的超越九級的高手對國家對國王還算忠心耿耿,可是一旦形勢完全逆轉,那麼這些高手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品格實在就有點難以入眼了。
說得好聽點,那就是高手自有高手的風範,就算是在王宮中當差,也不會對國王低三下四,反過來要國王陛下敬重無比才行。既然「效忠」國王死了,殺死他的又是自己無法對付的超級高手,自然會置身事外。而且我好歹頂著一個「駙馬」的頭銜,這也算是君王之家的內部矛盾,實在不便涉入。
說得難聽一點,則完全是收錢不辦事,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在和平年代,這舒坦的就是這些超越九級的高手了。在野,自然是一方霸主;在朝,自然是位極人臣,享受著崇高的待遇,怎麼著壞事都不會降臨在他們的身上。明哲保身,當然是第一選擇,特別是面對可以將自己輕易殺死的絕世高手面前。
更何況一旦我們控制了太子等人,就算他們仍然效忠,還不是要聽現在的太子將來的國王?所以,似乎怎麼著,我們都沒有危險。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罷了。事實可能是弄清楚了事實真相的太子等人,在這些高手的下,悍然發動對我們的攻擊,到時候我們恐怕根本不了幾招。
於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我的思感能力開始發揮它最大的功效。隨著我的思感延伸,我很快地將王宮之內的情況弄得清清楚楚。王宮之內的五位超越九級的高手全部集中到了平時君臣議事的「正德大殿」中,一眾王室成員全都在那裡,相互之間討論的並不是兇手的問題,而是大統的繼承問題。
五位大內供奉在這件事情上完全處於旁聽位置,任由太子以及王后和其它王子、王妃之間你來我往地進行口舌之爭。我故意地放慢腳步,聽聽這五位高手之間的交流。
其中的一人,望著不遠處王室成員的爭論,微微歎息了一聲,道:「諸位,今晚之後,中山王國恐怕沒有安寧之日了。大家都知道那個范蠡的身份,想必也知道今晚的兇手。雖然不明白那人這麼急於動手,可是能夠在老夫的眼睛底下動手殺人,足以證明那人的實力確實如外界傳聞的那般神妙。尹應和老夏的死更是明證,各位認為怎麼處理此事?聯手冒險一搏,抑或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聽到這個應該就是之前守衛尹正的黃供奉的話,其餘四個供奉面面相覷,臉色古怪,沒有人開口。
看到四人這副樣子,黃供奉微微歎了一口氣,道:「老夫明白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不過老夫希望各位能夠答應,若是待會兒那人對尹家眾人不利,需得勸阻一番,畢竟陛下平日裡對我們確實禮遇非常。我們不能保住陛下,卻不能看著他的家人受到傷害。」
這個要求實在合情合理,其中一個長相粗獷的老者率先開口道:「這是自然,那人只要不是白癡,想必不會傷害尹家眾人。恐怕,之後那人會效仿當年的『景秋之變』,掌控朝政大權。」
景秋之變,乃是「中央帝國」時代發生的一件事情。當時的皇帝乃是一個無能之輩,他的皇叔在當輔政大臣期間權傾朝野,之後悍然在「景秋」(中央帝國的一個節日)發動政變,取代皇帝自己登基稱帝。
老者的意思,自然說是我在這之後會扶持一個人成為國王,然後憑借這一次的功勳,不斷地壯大自己,最後取得整個「中山王國」的軍政大權。而事實上,這也確實是我接下來的計劃。看來,現場的這些高手無不是人老成精,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選擇十分的理智,拋卻了毫無意義的忠誠。
另外一個老者接口道:「不錯。若是老夫猜測不錯的話,那人對我們還會籠絡非常,到時候老黃你再提出留尹家眾人一命的要求,恐怕那人勢必會接受。」
這個老者說得好聽,但是卻將責任完全推到了那個黃供奉身上,端的是老辣非常。同時,這也是讓黃供奉表一個態,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和他們沒有關係。
其他三人明白這一點,因此將目光停留在黃供奉的臉上,等待他的回答;黃供奉更是明白這一點,在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苦笑之後,作了一個保證。
之後,五人之間沉默下來,彷彿看戲一般看著尹家眾人的爭論,完全一副事外人的模樣。
而在遠處「聽」完這一切的我,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些供奉確實是如我所希望的那樣選擇了置身事外。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給濕透了,這也讓我知道自己的定性遠不如想像中那麼出色。
悄悄地運起水元力將所有的水份帶走的同時,沉浸在水元力的包含中的我感覺到一陣的舒爽。
昂首挺胸邁向「正德大殿」,我心中充滿著一股豪氣,終於,這一天終於到來了。等到這件事情安定下來,我恐怕就會成為擁立新王即位的最大功臣,到時候我再讓沙迦控制那個無能的太子,到時候整個「中山王國」都是我的天下。
當我完全控制「中山王國」的軍政大權之後,我就可以讓我們的太子殿下主動在眾朝臣以及百姓的面前將王位禪讓給我……
現在,就看我怎樣踏出這關鍵的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