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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睿和王茂德都知道,包遠征此行省城,承擔的壓力,絕對是無法想像的。(_泡&書&吧)
羅炳輝被雙規事件,本身在省委就有些人在說三道四,說仁慶市委市zheng fǔ對於省委組織部看重的幹部擅自進行調查,現在又在他雙規期間出了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是拆台一樣。
相信到了省城,包遠征面臨的責難將會是難以想像的。
陸睿臉se嚴肅的看著王茂德:「最短的時間內偵破此案,這是我對你的要求,處理完這個事情,我也會趕往省城,到時候,這裡就要靠你了。」
之所以這麼說,陸睿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王茂德聞言眼神一凜,看著陸睿沉聲道:「書記您放心,哪怕是把仁慶市翻過來,我也會給您抓到那幫混蛋的。」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會議室當,熊義學已經把所有人都集合好了,眼看著兩位領導進來,大家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接下來的會議,大家各抒己見,都談了一下案情的進展和自己的想法,大多數跟熊義學說的都差不多,陸睿始終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聽著眾人的發言。
案情分析會臨近尾聲時。王茂德做總結講話。
講話之前,王茂德低聲對陸睿問道:「書記,您要不要講幾句?」
陸睿擺擺手:「我就是瞭解一下情況,具體的東西我也不懂,還是你來說吧。」
王茂德瞭解陸睿的脾氣,知道他確實不是在謙讓,便開始了講話。
目光在會議室內緩緩掃過,王茂德沉聲道:「這個案子,市委市zheng fǔ非常重視,陸書記親自蒞臨我們案情分析會的現場。就是證明。說實話,發生了這樣的案子,我沒法向市委交代,沒法向陸書記交代。無論我們找多少客觀理由。這件案子都說明了我們管理上的漏洞,說明我們相關部門的嚴重瀆職。當然,有關這一點,我們後一步再具體考慮,在這裡,我們今天需要討論的重點是怎樣破案,怎樣將膽敢挑戰市委挑戰仁慶市司法體系的犯罪分子緝拿歸案,從重從快予以打擊。**泡!書。吧*剛才,大家都充分的發表了意見,談得很好。非常全面深入,而且確定了今後一個時期內工作的重點和方向,在這裡,我就不重複了。我想強調幾點。第一,這是一個必破案,我不管你們動用多大的jǐng力,用什麼辦法,這個案子非破不可。而且一定要盡快破案,否則,市委追究我王茂德的責任。我就追究在座各位,我說到做到。第二,希望你們回去告訴所有參戰干jǐng,每個人都要堅守自己的崗位,尤其是負責外圍布控的同志。更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
啪的一聲,王茂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讓所有人都是一愣,瞪著眼睛說道:「案發到現在不足十個小時,羅炳輝肯定還在富爾區內,很有可能就躲在某個偏僻的地方,並沒有離開。他在幹什麼?他在等待時機,等待我們鬆懈的時機!將來,萬一突破了我們的包圍圈,我在這裡把醜話說在前頭,從哪個點突出去的,我是要問責的。參戰干jǐng,要受到相應的紀律處分,負責的幹部要撤職。這一點,熊義學同志負責督促,一定要抓緊抓好。第三,富爾區醫院急診室忽然出現那麼多病人,這個事情太蹊蹺了,這個事情要查,但是我想,這很可能不是重點。為什麼不是重點?如果我的估計不錯,這些人,大多數不是核心成員,甚至根本就是不知情者。有沒有可能是被人花錢請來的?我看完全有這種可能。如果我們把重點放在這些人身上,可能會走很多彎路。最後,我需要告訴大家的是,你們不是孤軍奮鬥,關於羅炳輝的案子,檢察院和紀委也都在努力,當然,他們查的方向不同。我已經和這幾個部門打了招呼,如果有特別的線索,會和公安局通氣。」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陸睿坐上轎車,司機依舊是曾肖賢。
「書記,您先回去休息吧。」曾肖賢擔心的看著陸睿,他多少還休息了一會兒,陸睿卻是一直在開會,壓根就沒休息,現在眼睛都紅了,明顯很疲倦。
陸睿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小曾啊,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
說著,他有些憂心忡忡的看向窗外。
曾肖賢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這個案子不簡單,能夠想辦法把被紀委雙規的幹部從看守嚴密的醫院救走,背後還沒有摸清的內幕,要比浮於表面的東西多得多。照常理推斷,對於某些人來說,羅炳輝即使再重要,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將他劫走,意義何在?無論是羅炳輝還是他背後的那股勢力,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一旦發生,就是必破案。許許多多案子,之所以成為懸案疑案,並不是這個案子真的多麼難破,而是沒有一個系統保證逢案必破。所有的懸案,相當一部分是因為有權力從阻撓而懸掛起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缺乏足夠的辦案經費。假若仁慶市處理不了,驚動了省委,省裡不計投入地將某個案子列為必破案,這類案子,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破獲。既然羅炳輝等人知道這一結果,又冒如此大的風險採取了這一行動,其意味就顯得很特別了。
「陸書記,您要注意身體啊,仁慶市的大局,不能沒有您。」曾肖賢認真的說道,他很清楚,如果陸睿倒下了,對於整個仁慶市的政局將會是毀滅xing的打擊。
歎了一口氣,陸睿揮揮手:「開車吧,先回別墅。」
坐在轎車裡面,陸睿始終都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如今的這個局面雖然看上去凶險無比,但是卻是一個機會,或者說,也許自己無意當堅持原則的一個舉動,觸動了一個隱藏許久的黑幕。簡單的來說,羅炳輝的這個案子,雖然他可能存在經濟上的問題,甚至於他的親屬在某些程度上可能存在以權謀私的行為,但是總體來說,羅炳輝如今表現出來的,僅僅是一些經濟問題和生活作風問題。
經濟案件的量刑有數額的分別,僅從數額來看,一百萬就屬於極限,也就是說,涉案一百萬或者涉案一千萬,一般情況下量刑的區別已經不是太大。而另一個標準,就是造成的後果,這個區別就大了。打個比方,同樣是受賄,某人收了建築商一百萬,這一行為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第一,行為本身對建築質量並沒有實際影響。第二,因為某官員的受賄,導致建築商偷工減料,工程質量下降或者不達標。第三,因為這一受賄行為,導致建築工程成為豆腐渣工程。第四,豆腐渣工程垮塌了,但沒有傷人。第五,豆腐渣工程垮塌了,而且死了人。同樣是受賄一百萬,其行為導致了五種不同的結果,量刑的時候,便會有五種不同。
如果從這個角度分析的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羅炳輝的背後,存在著更為嚴重的問題呢?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才使得他身後的人不得不出手把羅炳輝劫走,目的就是為了掩蓋那個黑幕。
這才是陸睿擔心的問題,他不知道,這個黑幕一旦被揭開,將會在仁慶市掀起什麼樣的風暴。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曾肖賢去了客房休息,陸睿則是躺在床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曾肖賢陪著陸睿簡單的吃了一點早餐,這才開著車送陸睿來到市委大樓。
陸睿剛進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坐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陸睿拿起電話:「陸書記,我是陸睿。」
電話那邊的陸默語氣很嚴肅:「羅炳輝的事情我聽說了,看來你摸到了一條大魚啊。」
陸默也是在紀委工作多年的老人了,這點問題陸睿能夠看得出來,他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仁慶市如今的這個變局,乍一看去凶險無比,實際上卻也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
「陸書記,不知道省委有什麼指示?」陸睿想了想,對陸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陸默微微一笑:「放心吧,你有一個好搭檔啊。包遠征同志昨天連夜趕到省裡,先是跟郭書記做了匯報,然後面見了張省長,聽說在郭書記的面前,包遠征同志擲地有聲的跟郭書記唱了一出對台戲,用他的話說,這世道還有沒有公道了?憑什麼調查一個有問題的幹部,還要看省委組織部的臉se?提拔一個有問題的幹部進省委黨校,難道省委組織部還覺得自己有道理了?」
陸睿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當,包遠征越是這麼做,最後的結果就越不好,畢竟他這麼做已經是把他自己推到了整個省委組織部的對立面上去,公開指責省委組織部的失誤,看來自己這位搭檔,是賭上一切了。
「陸睿啊,不要讓遠征同志的努力白費。」陸默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