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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陸書記,喝一杯。」
縣城四海酒家最大的包廂裡,馬向東跟陸睿兩個人正在推杯換盞,此時的他並沒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便裝。包廂裡除了他們兩個誰都沒有。
「今天怎麼想到請我吃飯?」陸睿笑呵呵的問道,對於馬向東他還是很放心的,這傢伙跟自己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雖然有些魯莽,不過確實是個當朋友的人。
馬向東嘿嘿一笑:「老書記說了,你剛當上副書記,我們幾個不好跟你走的太緊,免得讓某些人心裡不安,不過華民同志讓我給你帶句話,歡迎你有時間到紀委去指導工作。」
陸睿點點頭,明白劉華民的意思,看來他是在跟自己表示態度呢。
「鎮上的工作怎麼辦?你已經在縣裡了,雖然還兼著書記,不過鎮裡的事情總要有個交待吧?」馬向東喝了一口酒,搓著牙花子問道。
猶豫了一笑,陸睿笑了笑:「國成讓你問的吧?」
嘿嘿一笑,馬向東沒說話。這事情還真是賀國成托他問的,畢竟陸睿就任順安縣委副書記之後,賀家鎮的工作肯定要換個人負責,要說沒有那個心思,賀國成是騙人,所以才托了馬向東來跟陸睿探探口風。
陸睿微微一笑,久久不語,看的馬向東是一臉的抓耳撓腮,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就直說吧,國成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沒有你在,自己鎮不住秦風和白東明那兩個兔崽子,所以才托我跟你打聽一下,下一步是怎麼安排的。」
馬向東現在對於陸睿的能耐是絕對服氣的,人家不動聲色之間直接被提拔成了黨委副書記,同樣是常委,常務副縣長跟黨委副書記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堂堂順安縣的三把手,又豈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所能比擬的。怪不得人家當初不爭呢,原來是看不上啊。就這份氣度和見識,馬向東自問自己就算再過十年也未必能有。
陸睿看了馬向東一眼,開口道:「明天的常委會,我會建議調整賀家鎮的班子,秦風和白東明肯定要離開賀家鎮,你讓國成同志放心,我在縣裡的工作很多,鎮裡的事情以後他就要多多費心了。」
馬向東一愣,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要跟馮元山撕破臉?」
陸睿嘿嘿一笑,賣了個關子道:「撕破臉倒也未必,他馮元山又不是天王老子,這順安縣的事情,他說了可不算。」
兩個人正說到這裡的時候,包廂門被人推了開,一個年級在四十左右,俏臉含春的女人走了進來,對著馬向東一聲嬌笑道:「馬書記,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呢?」
這女人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那股成shu女人的韻味被展示的淋漓盡致,最關鍵的是,這人臉上的笑容是那種風塵女子的假笑,讓陸睿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同時看向了馬向東,目光中隱隱帶著一抹詢問之意。
跟陸睿關係極好的馬向東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站起來跟女人握了一下手,笑著對陸睿說道:「這位是四海酒家的王老闆,年輕的時候可是咱們順安縣的一枝花啊。」
陸睿點點頭,看來這女人應該跟馬向東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因為馬向東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還兼任著公安局長,不得不來應酬一下罷了。畢竟做飯店這一行的,得罪誰都不敢得罪公安部門的頂頭老大,她當然要來主動巴結了。
跟女人寒暄了幾句,馬向東就想讓這人趕緊走,畢竟自己跟陸睿見面喝酒,純粹是為了聊天,她在中間插一槓子算什麼?正要說話,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眨了一眼眼睛,笑呵呵的對陸睿說道:「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生啊,是馬書記的親戚吧?以後吃飯來姐姐這兒,給你免單。」
「噗嗤」陸睿一口酒差點沒嗆在嗓子裡,大姐您都快四十了,跟我拉哪門子關係啊?還沒等他說什麼,一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馬向東就已經冷哼了一聲,原本微笑著的臉色也變的冷若冰霜,當場就要發作。
陸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站起來跟女人握了一下手,不過只是沾了一下就鬆開,嘴裡笑道:「我跟向東確實是兄弟,幸會了,王老闆。」
「什麼老闆啊,不過是在街面上討口飯吃罷了,還要馬書記多多照顧才是,小兄弟真會說話,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工作啊?」王老闆笑呵呵的謙虛道,對陸睿這個彬彬有禮的小年輕,倒是有了那麼一絲好感。
微微一笑,陸睿淡淡的說道:「我叫陸睿,在縣委上班。」
「呵呵,一看就是讀書人,名字也有學問,工作也好。在縣委上班,叫陸睿,陸睿……你叫陸睿?」王老闆嘴裡說著說著,臉色卻猛然間變得難看起來,伸出自己的手指,顫抖著指向了陸睿,一副吃驚的樣子,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
她自然聽過這個名字,也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那可是順安縣最近兩年聲名鵲起的大人物,不光在賀家鎮隻手遮天,最近更是一躍而成為順安縣的三把手,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成了一個縣城的三把手,這裡面蘊含著的意思就連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更不要說人家確實有本事,把個原本全縣倒數的窮鎮發展成了全市有名的富裕鎮。賀家鎮的人現在出門都牛氣沖天,哪一個要是敢說陸書記半個不字,賀家鎮的人都敢跟你拚命
最重要的是,這人據說有通天的背景,幾個月前前任縣委書記畢雲濤倒台的事情,傳言跟他有極大的關係,好像是他的女朋友被畢雲濤的兒子給打了,然後他又把畢泰健給打了,最後在縣局裡發生了衝突,馬向東聽說還開了槍,最後驚動了部隊,這才把事情平息了下去,而畢家父子也倒了台,聽說就是因為他們得罪了面前的這位年輕書記。
不得不說,民間的以訛傳訛是最離譜的,能夠生生的把一件事給分析成了另外一件事,本來沒有關係的人,也變成了有關係的。
一想到關於陸睿的傳聞,再想到自己剛才的輕佻態度,王艷就臉色一紅,不好意思的看著陸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睿倒是沒有在意她的失禮,笑呵呵的說道:「王老闆,你這裡生意怎麼樣啊?」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示意王艷坐下,王艷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沒錯,這人真的是陸睿。
生意人自古怕見官,就算是富可敵國的大商人,見到國家領導人一樣暈菜。更何況王艷不過是個縣城飯店的老闆娘呢?看到縣委的三把手,她能保持鎮定才怪,也就是見過的人多了,才沒有當場失態,而是嬌聲笑道:「托您的洪福,生意還不錯,您看您,怎麼還親自吃飯了呢?」
陸睿和馬向東頓時無語,心說你這叫什麼話啊,還怎麼親自吃飯,敢情你吃飯讓別人替你吃啊?
馬向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王艷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艷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語病,也尷尬的笑了起來。
有這麼個插曲,房間裡的氣氛倒是融洽了許多。
既然有王艷在場,陸睿和馬向東就不好再說縣裡的事情了,三個人只是聊了一會兒天,陸睿看天色不早,就離開了飯店。
走在縣城的大街上,陸睿的心裡卻不像是表面上那麼平靜,跟馬向東的一席話,讓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心急了,畢竟剛剛坐上縣委副書記的位子,就急著把馮元山的勢力趕出賀家鎮,有些得意忘形的架勢。
按照馬向東所說的,現在順安縣的局面剛剛好是三足鼎立,一旦自己把這個平衡打破,恐怕就要出問題啊。
「看來,要緩一緩了。」
就在陸睿如此自言自語的時候,腰間傳來一陣震動,拿起電話一看,陸睿的眉頭皺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綠色的通話鍵,陸睿淡淡的說道:「我是陸睿,你是什麼人?」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陸書記您好,我是財政所的老鄭啊。」
陸睿一愣,這才想起來,這人是賀家鎮財政所的所長鄭道明,笑了笑道:「老鄭啊,有什麼事情麼?怎麼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啊?」
鄭道明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似乎是擔心,又好像是激動,半晌才斷然道:「陸書記,您有時間麼?我有重要的情況向您匯報。」
陸睿聽到這句話微微有些發愣,想了想一下答道:「你在哪裡?我現在在縣城。」
「縣城?」鄭道明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現在馬上過去。」
聽著旁邊似乎傳來一聲女人的呼喊,陸睿眉頭皺了皺,說道:「你到了縣城,去四海酒家找我,我會叫人在那等你。」
放下電話,陸睿的眉頭緊皺,想了想給馬向東撥通了電話:「準備幾個人,到四海酒家,你也過來,跟我見一個人。」
抬起頭,陸睿看了看漸漸黑下來的天空:「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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