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王目光向中年人看了過去,那寒冷的光芒讓中年人身軀一陣顫抖,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你認為蠱王的傳人是那種一逼就能屈服的軟骨頭嗎?」
「我贊同王的說法,我們黑巫族為了走出這可惡的地方,已經等待了上百年,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在眼前,我們不能用一個賭來決定全族人命運。」一個長相十分妖艷的中年貴婦從行列中走了出來,神色溫和說道。
「不錯,我贊同舞巫的說法,咱們盡量滿足常殿下。」另外一名老者站了出來,目光向中年貴婦看了過去,眼神中儘是那淫邪之色。
「放屁。」
先前那名中年人神色徹底變了,他目光盯著舞巫,臉上儘是那厭惡之色,道:「咱們黑巫族以黑巫王為尊,如果真以常樂為尊,那麼咱們黑巫族就算走出了這裡,那也是別人的手下,還不如不走出去。」
下面開始吵嚷了起來,其中有一半人中年人的,一半人卻舞巫的,黑巫王眉頭皺了起來,這群該死的草包,平時沒事時總是諸葛亮。
現在一到關鍵時刻,卻總是掉鏈條,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都給我閉嘴。」
黑巫王沉悶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
剎那之間,整個宮殿內都安靜了下來。
黑巫王平時說話總是有力無氣,但是一旦聲音變成這樣時,那麼代表將會有事情發生。而且一旦誰觸碰到這個霉頭時,恐怕就距離死亡不遠了。
黑巫王語氣很平淡地開口道:「出去,無論怎樣都必須出去,但是王權不能交,我們黑巫族卻絕對不能投靠任何人,只能夠和別人結盟,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些人面面相覷,這似乎在兩種觀點中間,同樣也是最頭痛的事情,黑巫王自然明白下面人心中想法。他接著道:「無論你們誰,用什麼辦法。總之能夠讓常殿下高興,讓他點頭同意帶領我們黑巫族走出這個該死地地方。那麼他就是功臣,本王老了,也沒有什麼繼承人,等本王歸天之後,位置將會傳給你們當中任何一位,你們明白本王意思吧。」
下面的人都傻了眼,他們都清楚黑巫王沒有子女。但是他們誰都不能確認黑巫王會將位置傳給哪一個,現在聽到黑巫王的話,那簡直如同一顆炸彈拋到了人群中一般。
「都下去吧,記住,千萬別做讓常殿下生氣的事情,否則。你們將是黑巫族的罪人。」黑巫王揮了揮手,他心中清楚,自己已經老了。老到不願意當別人的手下,只想風光過完餘生,至於黑巫族究竟向哪個方向發展,自己已無法多管。
常樂被引進了一個豪華的庭院中,剛進來,常樂眼睛就微微一亮,這裡真是一個很美麗的世界,此處仿如仙境一般,足有兩百平方的空間裡,別有一番新奇景象。
只見四面雕欄石秋瓦,周圍翠葉深稠。迎眸之色,如千枝紫彈墜流蘇。那噴鼻花香,似萬架綠雲垂繡帶。
向前走去,景物似幻化一般,轉瞬又變,少頃雨止,天外殘虹,西邊透出暮色來,微雨過碧磯之潤,晚風涼落院之清。
常樂感受著這個奇妙世界對自己所帶來的強烈感受與視覺衝擊,突又見亭中石案上橫臥一把隱約散發著紫色光瀾地古箏,一縷琴聲若有若無的由其上發出,那琴音中描述地意境似那動人的自然音樂。
戲水聲、寧靜波浪聲、漁船馬達聲、笛聲,震驚著常樂地情緒,鬆弛著他的身心,而且給他一種返回大自然的感覺。
常樂在這樂曲與景色中,享受著靈魂最深處的恬靜與安逸,有一種要永遠沉睡在其中的強烈醉意,讓常樂的靈魂漸漸的要與之同化地感覺。
「真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如此美妙的地方,簡直和仙境差不多。」常樂忍不住開口讚歎了起來,那臉上掛著很享受的表情。
「我靠,這琴能自己發聲音出來,一定能賣一個大價錢吧。」常樂話音剛落,身邊的小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小手向琴摸了過去,滿臉貪婪之色。
「***。」
常樂有點想罵天,這麼美好的事情,到了小寶地嘴裡,都變成了銅臭味,簡直一點美感都沒有了,真是氣死人。
倒是羽翼笑嘻嘻地走上去,手指頭在琴上弄了兩下,音樂聽起來倒還悅耳,不過下面的話卻將音樂的美感都給破壞掉了。
「就這個破玩意,值個毛錢,就是送給老娘,老娘也不要。」
「羽翼,咱們到裡面看看,究竟有什麼好寶貝。」小寶拉著羽翼地小手,兩個丫頭蹦蹦跳跳地走了進去。
第二夢眉頭輕微皺了起來,櫻桃小嘴輕啟道:「常樂,我覺得這裡氣氛有點古怪,要不我先出去看一下。」
「嗯,你出去轉轉吧。」常樂輕微點了點頭,他相信在黑巫族還沒有人敢頭腦發昏輕易招惹第二夢。
第二夢剛剛走出去,琴聲再次響了起來,那美妙的歌聲就彷彿少女溫柔小手,摸到了心頭中,那種滋味不是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
「銀河耿耿,玉漏迢迢,穿窗皓月耿寒光,透戶涼風吹夜氣。別院寒砧,千搗將殘千搗起。畫簷前叮噹鐵馬,敲碎思緒情懷;茶几上魅箏紫光暴閃!」偏聽到一聲清脆長歎,那聲音清晰地傳進了常樂耳中。
「是誰?」常樂聽到那聲音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彷彿早知道對方會出現一般。
卻無人回他,只聞那花香更濃,一縷青風吹過雕窗,琴邊隱隱出現一個飄浮的淡淡幽影,看似彷彿幽靈一般,卻無法讓人相信幽靈會出現在此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常樂看著眼前這個影子,淺笑道。
濃香完全的瀰漫了這間廳房,一道淡紫色的影子顯出輪廓飄浮於廳房之中,只見那影子輕輕的撫摸著几上的那把琴。
眼裡的柔情又添了幾分,卻又多了一絲幽怨,纖纖玉指輕輕一按琴弦,一縷音色清越、高潔得如天籟一般的樂聲開始迴盪在這間廳房之中。
這曲中散發著典雅的旋律,委婉動聽且富有神韻,影子輕拂在琴弦上的那雙玉手慢慢的撥弄琴弦,宛如行雲流水,重掃勢若山崩海嘯。
隨著樂曲的流轉,常樂的面前出現了一幅幅漸漸清晰的畫面。
畫面中,一位混身散發著超然脫俗氣息,年輕絕美的姑娘斜依窗邊滿面幽怨。減香肌,憔瘦損,鏡鸞塵鎖無心整,脂粉倦勻,花枝又懶簪,空教黛眉蹙破春山恨。
女子畫面漸漸逝去,轉眼間又出現一位俊美的男子,同樣面有憂色,獨自站在一處陰風襲襲的亭樓之中,對著孤燈,半窗斜月,翻復無寐,長吁短歎,像是在思想著某位佳人。
「不錯,非常不錯,真沒想到,天下之間竟有如此琴藝高超的美女。」常樂眼睛半瞇了起來,望著眼前這個動人的身影,憑借一種直覺,對方絕對是一個美貌不遜色於任何人的超級大美女。
那美女並沒有說話,她依舊是背朝著常樂,忽然之間,竟舞起身形,竟然跳起了舞蹈,這種舞蹈很奇怪,像是一些中國很久以前未開化的古老部落的舞,看得懷柔她們有些眼花繚亂。
常樂突然發覺此時對方的身形看上去很美,而她所跳的這種舞蹈,簡直就是一種藝術,就算是世界最頂級的舞蹈也不能出其左右。
慢慢的,在美妙身軀的周圍出現了一波波流動著的異彩光華,飄飄蕩蕩瀰漫了這個空間,那美麗的身影看上去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此時的她看上去,很女性化,更重要的是她跳的舞蹈很漂亮,很藝術,絕對的藝術,絕對的美妙。
她猶如出現在那海岸邊所能見到的落日,粼粼波光間潛泳著的一道彩霞,更像似在大海裡遊行的美人魚。
那些異彩的光華因為逆光,光的線條有如金色緞帶,這個舞蹈像是在描繪黑暗來臨前,最燦爛的一幅彩畫。
而那些光華像是黃昏的落日一般,不讓人覺得寂寞,她與身上所散發出的異彩,就像是陽光和魚,一同游向海洋的深處。
舞和人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舞彷彿是一個人,人彷彿是一個舞,那種曼妙的幻境融合到一起,給人一種至剛至柔的美。
常樂完全被這幅絕美的景象看得有些癡了,醉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舞蹈已經停止,呈現在眼前是一張美倫美幻的容顏。
常樂覺得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實體,很朦朧,那也絕對是一種很朦朧的美麗。
「我美嗎?」
清脆如黃鶯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十分突兀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