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的鋼琴,反射出華貴的光芒。
鋼琴前的女子,在舞台上拉下了長長的影子。
紀梵稀女裝的代表人物是永恆的奧黛麗.赫本,高貴典雅,簡潔而不失優雅。但這身紀梵稀白裙穿在鋼琴前這名女子身上,卻似乎找到了東方女子的最佳代言人,所表現出來的氣質除了典雅高貴之外,還有一種濃郁的藝術氣息。
白裙飄飄的女孩,古樸典雅的鋼琴,一種落寞,一種傷感,向整個世界透露著寂寞的感覺,完美文靜的臉蛋,憂傷到令人心碎的眸子,讓任何人都情不自禁地感慨她是世界上最憂鬱的女孩。
「水邊的阿狄麗娜。」白裙女子緩緩坐下,清冷的聲音從琴台上的麥克風傳了出來。
動人的音符順著那修長的指間,從黑白的琴鍵上緩緩流淌出來,整個禮堂除了琴聲,四週一邊寂靜。兩千名聽眾,沒有絲毫的雜音,有的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所有人的心境都是安詳平靜的,置身其中就像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和繁瑣。
白裙女子全神忘我的彈奏著,完全忘記了時間與空間的存在。
這一刻,彷彿全世界的人在凝視著她。
這一刻,她就是全世界人心目中的公主,唯一的最憂鬱的公主。
音樂是天使的歌唱。
整個禮堂充滿那空靈卻純潔的琴聲,那些精通音律苛刻嚴謹的傢伙此刻都閉上眼睛默默感受這天籟之音,不同於那些只憑感覺的一般聽眾,他們更能體會那震撼人心的音樂領域的奇跡,原本就喜歡吹毛求疵的他們衷心的讚歎她的完美表現。
一曲終了,白裙女子在所有人不捨的目光中走到幕後。這時候的人們才回過神來,雷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座禮堂。
隨後,整個禮堂有了小小的騷動,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著。
林乖乖眼裡飽含淚水,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女生完全被白裙女子的琴聲所征服,有些恍惚的喃喃自語道:「她就是國內最傑出的天才音樂少女藍紫姐姐嗎,好美,好美的琴聲,好美的眼睛……」
常樂一腳踹飛瞪著林乖乖發呆的大奔,側過頭冷冷道:「這也算天才少女?演奏別人的曲子,再出色也不過只是一名工匠罷了,始終算不上藝術大師……」
「誰說藍紫姐姐只會演奏別人的樂曲?她自己也有譜曲的!」林乖乖嘟起了小嘴,怒氣沖沖地望著常樂,似乎忘記了剛才常樂的陰冷手段。
「哦,是嗎?」常樂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最喜歡看林乖乖這個噘嘴的表情。
「當然是,何況演奏別人的曲子又怎麼了?同一首曲子,不同的人演奏,會使人有完全不同的感受。理查德.克萊德曼演奏的曲子不也大部分都改編其他名家的嗎,照樣被稱為『世界現代鋼琴王子』,哼哼!」林乖乖看起來是白裙女子的忠實粉絲,氣鼓鼓地說著,小嘴翹的老高,竟然大膽地甩脫了常樂的魔爪,賭氣地說道:「有本事你就彈一曲比她更好的!」
聽到這話,一旁的血虎怔了怔,用憐憫的眼神偷偷掃了林乖乖一眼,心裡在琢磨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少爺會將這小姑娘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
淫蕩的大奔此刻也是見風使舵,為免遭池魚之殃,它鑽到了血虎腳下,很識相地與林乖乖保持了距離,一副『我不認識她』的樣子。
常樂臉上卻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再次拉過林乖乖的手,慢悠悠地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做工匠做的太出色也就變成大師了,有空我也去當一回工匠玩玩。」
林乖乖現在才回過神來,一顆心如小鹿亂撞,她自己都沒想到剛才會有勇氣說出那翻話,現在想來後怕不已。當常樂再次微笑著拉住她小手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一陣溫暖,另一種疑惑也從眼裡流露出來,這疑惑是她不太明白常樂剛才話裡的意思。
血虎看到常樂的表情後,鬆了一口氣,愣頭愣腦的問道:「少爺,俺搞不懂,那姑娘的名字咋地那麼奇怪,什麼籃子籮筐的,這世界有姓藍的嗎?」
「唉!」常樂十分同情地看了血虎一眼,這傻大個偶爾問出來的問題很難讓人抵擋得住,在血虎求知慾極強的目光注視下,常樂緩緩道:「姓藍的人多了去了,明朝有位大將軍叫藍玉,這人還是朱元璋的女婿,不過後來被宰了;從前香港有個演員叫藍潔瑛,就是《大話西遊》裡扮演春三十娘那位;很多年以前台灣還有位艷星,叫做藍心湄,也許你很感興趣……」
「少爺您簡直太博學了,俺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作為一名合格的偶像級小弟,血虎適時地拍起了馬匹。
「打住,你問的問題小學生都能回答,你再誇我就等於公然侮辱我的智商!」常樂冷冷瞥了血虎一眼,又看了看正在望著他發呆的林乖乖,笑道:「現在我心情還不錯,告訴你一點小學生不知道的事情。藍紫,其母李若雪是首都音樂學院教授,其父藍雲翔是天響音樂集團董事長,在國內百大富豪榜上排名第五十七。這姑娘是獨生女,你要是走狗屎運泡到她,可以少奮鬥五十年……」
血虎聽得連連點頭,他知道,常樂來驕子學員之前就找人調查過學校內一些重量級人物的資料。只是沒想到樂少爺的記憶力這麼誇張,下午就隨便掃了那些資料一眼,就記下了這麼多。
林乖乖簡直有些呆了,她越來越不懂這個強行握住自己小手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又到底想幹什麼?
演出還在繼續,各年級的學生都有拿手的節目,就連高一的新生水平也不差。不要認為富豪權貴家的後人都是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其實有真才實學的起碼也佔了半數,這些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族子弟從小就有名師指點,精通琴棋書畫或者其他一兩項才藝實在不是很新鮮的事情。
當然,這些人的水平比起一個小時前技壓全場的藍紫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比較尷尬的情況出現了,高一4班的那位表演手風琴的哥們剛上台演奏不久,一曲《我有一隻小毛驢》還沒奏完,就收到了滿場的噓聲。其實這可憐的哥們水平也不是很差,換到其他普通中學,說不定還能釣到幾個無知少女。遺憾的是驕子學院強者如雲,像他這種水平的人也敢上台,就好比中國男足的隊員在巴西隊面前玩花活,無疑會遭到最猛烈的抨擊。
這下高一4班想不出名都難了,短時間內就被評為高一10個班級中最爛的一個班,這樣的地下排名會導致高一4班的人以後在其他班級的學生面前抬不起頭。
林乖乖小臉漸漸蒼白,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常樂感受到林乖乖手上那越來越涼的溫度,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血虎則是有些氣憤,央求地看著常樂,被常樂完全無視後,鬱悶地低下了頭,一個人甕聲甕氣地小聲嘀咕著:「一點班集體榮譽感都沒有,還整天教育俺要做有素質的流氓……」
「你說什麼?」常樂猛地瞪著血虎,眼裡閃過一抹幽紫色的光芒,那臉上的笑容簡直太純潔太善良了。
血虎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常樂這種表情,一般情況下,常樂用這種表情和語氣盯著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有九成的可能會死,有一成的可能會生不如死!
「啊,沒,沒什麼!」血虎惶恐地低下了頭,那狂熱的氣焰完全消失殆盡,一副老實認錯的乖寶寶模樣。
「我都聽到了。」常樂繼續笑著,拍了拍血虎的肩膀:「你說的沒錯,作為有素質的現代化高科技流氓,我們應該為班集體做出一點貢獻,所以呢,我決定讓你上台表演!」
「少爺,不是吧,不帶您這樣玩兒人的吧,俺什麼都不會呀!」血虎死的心都有了。
常樂眼裡閃過一抹捉弄的異彩,慢吞吞地說道:「你就把上衣脫了,上去走貓步,讓你的胸肌跳起來,屁股扭的厲害一點,肯定比那些國際著名男模還迷人,說不定會有小富婆看上你。以後你就做小白臉吧,也不用打打殺殺了。」
「嗚,少爺,你殺了俺吧!」血虎的聲音哽咽了。
「殺了你?像我這種有素質的人會做那麼血腥的事情嗎,要不你上去表演武術?」
「這個好!」血虎猛地抬起頭,隨即又愁容滿臉道:「可是俺的功夫實戰還行,表演起來一點都不好看咧,而且俺怕俺不小心把舞台拆了……」
「……」
常樂很無語的看著這個傻大個,覺得作弄的也差不多了,聲音突然轉冷:「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你也只能做流氓了。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的管好嘴巴,再廢話小心我將你先閹後殺!」
血虎如釋重負的擦了擦冷行,連忙點頭道:「俺知道了,俺一定聽少爺吩咐!」
「告訴各位同學一個好消息,我們的藍紫學姐將再次為大家演奏一首她自己創作的曲子,叫做《我們是誰》……」那位清麗脫俗的高二女主持人有些煽情地說著,台下的觀眾馬上沸騰了。
很快沸騰的人群便安靜下來,動人的鋼琴聲滲透進每個人的心靈。
有一種人天生就能調動別人的情緒,比如藍紫。
林乖乖又一次聽得熱淚盈眶,猛然間覺得手中一輕,回過神之後發現常樂竟然憑空消失了。
望著趴在常樂座位上靜靜聆聽天籟之聲的大奔,血虎也愣住了。和林乖乖一陣面面相覷,兩人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