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誰?自己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張大標微微皺了下眉,剛要詢問,卻見那女人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摸索了下,掏出了一把手槍,一把銀白色的左輪手槍。
『匡當』一聲巨響,那出租車的玻璃已經支離破碎,而那孕婦的脖子上面,早已經架上了一把刀,一把閃著寒光,被掌握在一風殺組弟兄手裡的刀。
「住手!」張大標猛地推了他身後的風殺組弟兄一掌,兩眼發光,定定地注視著那孕婦手裡的槍,良久,終於吞了口塗抹,喃喃道:「你到底是誰?這槍你是從哪裡來的?」
那孕婦驚魂未定,蜷縮在車內的一角落,驚恐道:「你是不是標哥?老黑叫我來這等你的!」
老黑,張大標猛地拉開車門,情緒有些激動,顫聲道:「你說什麼?老黑?叫你來接我的?」
「啊!」那孕婦被張大標野蠻的舉動給嚇得尖叫了句,忙丟下手裡的槍,顫聲道:「你想做什麼?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張大標,欲血軍團的張大標?」
「是啊,是啊是啊,我就是張大標,你說是老黑叫你來接我的?怎麼回事?」張大標一臉通紅,激動地連連搓手,道:「老黑,***,老黑,他***個巴子!」
「我今天來市內抓藥,剛剛好看見欲血軍團來這公墓山而且人比較多,我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回去後就忍不住和老黑說了說,可那老黑一聽,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便叫我來此地看著。」那孕婦歇了口氣,繼續道:「老黑說,假如你沒有什麼事,就算了,假如你和塗文海阿力等幾個出了事,就務必回去告訴他一聲。」
「啊?好啊好啊!沒事沒事,繼續說下去!」張大標咧開嘴,早已經將剛剛的不快暫時忘記。
「我在這守了很久,聽見山上面發生撕殺,便想回去,可當我聽見這司機說欲血軍團從來不亂殺無辜,便沒有走,不想卻見你下來了。」那孕婦看了一身是血的張大標一眼,繼續道:「我想,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說不清楚,便想叫你回去和老黑說說。」
「好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張大標拍了拍窗戶,道:「還傻站著幹什麼?都進來,進來找黑哥去啊……哦,對了,那槍呢?我好好看看!」
那孕婦彎了彎腰,彷彿很吃力,張大標忙把她扶住,自己大手一伸,便將拿槍從座位底下撿了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手裡的槍,一遍又一遍的用衣角輕輕地摩擦,張大標的臉上,一直掛著傻笑,良久,他終於點了點頭,道:「老黑啊!你沒有死,怎麼也不來找哥哥啊?」
那孕婦聽到這,微微伸了下脖子,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在頓了頓後,她只是柔聲衝前面的司機打了個招呼,說出了她和老黑居住的地點……
「到了嗎?還有多久?」一路上,這句他張大標都不知道問過多少次了。
「標哥,你別急,還有十來分鐘就到了!」那孕婦也被張大標和老黑的深厚感情打動,她的兩眼,早已經微微濕潤,只是她不知道,當張大標知道老黑雙腿全廢的時候,會如何想?
幸好這個是不用她想的,因為很快,張大標就能見到老黑,她就能看見這個事實!
出租車,在S市郊外的一個小村口停了下來,那孕婦起身下車,微笑道:「標哥,到了!」
「好好好……快下車,哎,別擠我。」張大標明明是在擠別人,卻說別人在擠他。
一行人下了車後,在那孕婦的帶領下,邁上了一條村邊的小路,朝村子的裡頭走去。
一小會兒的光景,那孕婦便頓住了身,指了指百米之遙的一棟小毛房,微笑道:「那!」
張大標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下嘴巴,本想跑,可他又覺得很累,只是慢慢地朝那毛房走過去。
終於,張大標走到了那毛房的門口,他不但看見了老黑,還看見了小浪。
老黑微微閉著眼睛,斜躺在輪椅上,雙手握著四根連接起來的香煙,正小心地抽。
而小浪,也坐在椅子上,只不過這傢伙很牛,將兩隻腳高高地架在老黑的雙腿上,他的手裡,確乎也握著連起來的四根香煙,雖然這傢伙只有一隻手。
「我今天一定要贏你,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贏不了!」說話的是小浪,語氣頗為憤懣。
「你個小jb就一隻手,還能和我玩這個?」老黑在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深吸一口煙。
那孕婦見張大標只是站在門口,並不進去,有點驚訝。她上前兩步,剛剛想叫下老黑,卻被張大標伸手制止,他現在,只想看看,只想好好地看看老黑和小浪。
由於那孕婦走的比較急,老黑也聽到了動靜,便露出個幸福的微笑,道:「青青回來了?」
問完這話後,老黑等了良久也不見青青回答,便微微睜開了眼睛。
當老黑看見張大標就站在自己門口的時候,渾身一顫都,手上的香煙也全掉在自己的兜裡。
「操,別動。」小浪沒有睜眼,卻用腳在老黑身上警告性地抖了一下。
老黑也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和張大標一樣。他此刻也只想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張大標。
「啊!媽逼的,燙死我了,你怎麼回事,想……」良久,那掉在老黑兜裡,也就是小浪腳上的煙頭,終於燒過了小浪的衣服,很不客氣地燙在了小浪的腿上。
當然,後面的話小浪也沒有說下去,因為當他被燙的坐起身的時候,立馬就發現了老黑的不對,當他順著老黑的眼神朝外面掃的時候,恰好也看見了張大標。
三個人,一動不動,時間彷彿已經凝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大標終於顫聲開口,道:「看什麼看?你們兩個人看老子一個,老子怎麼沒看得贏?」
「操,佔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兩個人給你看,卻只看你一個人,我們都沒說什麼!」小浪站起身微笑著看著張大標,頓了頓,終於伸開左手,朝張大標點了點頭。
張大標喘了口粗氣,也不管身後還站著五個風殺組的弟兄,猛地就朝小浪和老黑奔了過去。
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此刻,他們的心裡,湧滿了說不出的溫暖,說不出的激動!
「三個大男人,見個面而已,怎麼就像女人一樣啊?起來了!」良久,青青微笑著開口。
他們三個沒有起來,甚至沒有抬頭,每個人都在趁機會擦眼睛,因為,他們都流下了眼淚。
終於,三個人終於散開,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紅的,當然大家心裡都有數,誰也不敢於此來取笑對方。張大標轉過頭看了看外面的風殺組兄弟,招呼道:「黑哥的家,別見外,進來啊!」
「小浪哥!黑哥!」五個風殺組的弟兄進來後,恭敬地朝小浪和老黑打了個招呼。
風殺組,自從影子失蹤以後,便一直是小浪統領,此刻他們見了自己的大哥,也非常激動!
「啊,這個……大家就隨便坐,把這當自己的家,別客氣啊!」小浪掃視了下房子裡面,地兒雖然不會小,可就是沒有一個可以坐的板凳。
入鄉隨俗,那幾個風殺組的弟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全都很隨意地坐在了地上。
「起來!」張大標推了小浪一下,而後拉過小浪的椅子,一屁股壓了上去,伸了個懶腰。
小浪後來過得好不好?老黑為什麼斷了兩條腿?張大標過的怎麼樣?他們三個,似乎根本就沒有興趣討論這個話題,而是激動地聊著女人,聊著自己的得意事。
可是,該面對的問題,終究還是要面對。當他們感覺到無話可說的時候,小浪咳嗽了聲,指了指張大標身上的血跡,隨意道:「來也不穿身乾淨的衣服?深怕我們不知道你很能殺?」
張大標乾笑了笑,看來小浪和老黑一眼,復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怎麼回事?聽說現在風哥還沒有消息,是不是團裡面出什麼事了?」老黑盡量平淡地問了一句,雖然他和小浪都決定退出江湖,可當兄弟有難,欲血軍團有難的時候,退出江湖那就是狗屁,可這老黑還深怕自己心志不堅定,忙又加了句,道:「說吧!我和小浪就當是聽一個故事,我們都已經決定了,決定不再闖蕩江湖……對吧小浪?」
「對啊!這還用問我嗎?我們都發過誓了。」小浪忙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團裡的事就等下再說吧!反正以後時間有的是,還是先說說你們的事情吧!」張大標掏出煙,一人發了支,道:「我說你們兩個,在這活得如此自在,也不和我說一聲?」
沒有人回答張大標的話,小浪和老黑,都定定地看著張大標,等他的下文。
「唉!嘿嘿……你們看我做什麼?我還不是老樣子?趕緊說說你們的事……」
「你說時間有的是?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我們回去,還是你自己想在這兒住下來?」小浪淡淡地開口,打斷了張大標的話,他感覺的出來,欲血軍團出大事了。
「出事了!」張大標幽幽歎了口氣,深吸了口煙,道:「有人想謀殺阿力和阿六,他們懷疑是我做的,今天到公墓山的時候,他們兩個差點就讓我交代在那了,要不是風殺組的弟兄和文海,恐怕我今天是死定了……風殺組的弟兄,今天掛了五個。」
「你說什麼?阿力那小子會懷疑標哥?」小浪猛地站起身,語氣非常的驚恐。
待張大標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完以後,小浪和老黑都幽幽地歎了口氣,他們絲毫沒有懷疑阿力,他們只是覺得,阿力這小子,怎麼變得如此衝動了?難道是因為斷了胳膊?
可無論如何,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有人製造了謀殺阿力和阿六的事情,而製作這兩起事件的人,無疑就是那個幕後黑手,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鵬飛?阿六?原來?鵬飛已經死了,而原來根本就和這兩次暗殺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更何況,那原來不可能在自己送給阿六的酒中下毒,那麼,這個人會是阿六嗎?張大標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幽幽道:「要是風哥在就好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甚至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