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知道啊力會有如此衝動的話,在天上人間就應該先把這小子給制服,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張大標也知道,無論如何,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這關係到欲血軍團的前途。
可是,難道自己真的對啊力動手?自己要真動手了,那軍團裡的弟兄會不會覺得寒心?殺電堂的弟兄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就這樣打道回府那也不可能,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要是風哥在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張大標一臉的憂傷,左右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常無命懶洋洋地走了出來,他沖張大標伸出手掌,傲然的搖了搖頭,淡淡道:「你想叫我對自己的兄弟動手?NO!那絕對不可能!」
「常無命,好樣的,我啊力從今天開始,把你當真正的兄弟,以後,你常無命的事,就是我啊力的事。」由於張大標和塗文海都想犧牲自己的妹妹,所以這啊力一時間覺得四面楚歌,眼下見常無命竟然會幫自己說話,心裡確乎是激動的厲害。
「兄弟,今天我常無命一定站在你一邊。」常無命一邊說,一邊朝啊力身邊走了過去,就當啊力朝常無命點頭表示感激的時候,這常無命卻突然一掌朝啊力的脖子切了過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啊力大驚,忙一邊舉刀一邊後退。
默醫就站在啊力身後,他見啊力後退,便本能的舉起手,擋在自己胸口前。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默醫的肘子剛好頂住了啊力的肩胛穴,這啊力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兩眼一黑,朝一邊的弟兄身上倒了過去。
此時的常無命,正用那抬起來想劈啊力的手抓頭,他茫然的看著倒下去的啊力,迷惑道:「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暈過去了?」
沒有人回答,因為除了默醫和常無命和風殺組高手之外,確實是沒有知道啊力到底怎麼了。
「啊力,你醒醒,你到底是怎麼了?」常無命抱起啊力,煞有介事的大呼小叫。
這下,電堂的弟兄全傻了眼,這啊力出事了,後面到底應該怎麼辦,還真沒有人知道。
「標哥,我相信你這麼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讓啊力失望,倘若若兒真的出事,弟兄們真的不好交代!」常無命沒有看張大標,抱著啊力頭也不回的離去。
交代?張大標苦笑著搖了搖頭,大手一揮,冷道:「風雨雷電雲,五大堂口弟兄聽令,雨堂,雷堂,電堂,雲堂四堂弟兄,兩個堂口對這旅館進行包圍,另外兩個弟兄,從個個樓梯口和窗戶口殺進去,你們的任務有兩個,第一,救出電堂堂主的妹妹若兒,第二,殺光所有的生化人,你們全都是欲血軍團的弟兄,我希望你們不要丟了欲血軍團的臉面。」
殺不死的生化人?年前翠微山那一戰,殺破了多少弟兄的魂魄?大多數人,在熱血沸騰的時候,都能夠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過慣了風平浪靜,肆意屠殺他人生活的人,又如何沸騰得起來?更何況,欲血軍團不下十萬人馬,為什麼今天來拚殺的是自己呢?大多數弟兄,都在猶豫,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真要衝進去了,活著出來的希望那渺小得很!
好在大多數混混在心底都有那麼一點血腥,在塗文海和啊六等一些頭頭的吆喝下,雲堂和雷堂的弟兄,還是磨蹭著衝了進去。
小旅館被包圍,陳家飛自然知道,不過他不怕,而且還很興奮,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下生化人的實力,倘若是在野外,他欲血軍團殺出個一萬人來,自己還真不是對手,可現在是在S市裡,欲血軍團也無法出動上萬人手,撕殺持續不了多久,必然會驚動條子,只要這條子一來,自己就沒有事了,而在條子到來之前,欲血軍團的人想殺上旅館都有點不太可能。
陳家飛覺得,今天晚上,不是撕殺,只是單方面的屠殺,一想到很多人將會死在自己的手裡,他就覺得很興奮,普天之下,血腥,最能刺激人的感官和神經。
陳家飛只動用了十二個人,三個樓梯口,一個樓梯口四個。
雲堂和雷堂的弟兄衝到樓梯口的時候,全都頓住了身,那些生化人蒼白的臉,無疑就代表了死亡的白色,沒有人敢前進,每個人的手心都在發熱,身上都在發冷。
總有些漢子,是真正的漢子,在每一次的劣勢撕殺前,都是勇氣的催化劑。
幾分鐘後,殺喊聲,終究還是響起,緊接在殺喊聲後面的,就是沉悶的哀鳴和淒厲的慘叫。
生化人居高臨下,欲血軍團的弟兄上去一個他就劈死一個,而且,由於他們體力驚人,那一刀下去,一般情況下,都能把一個人的腦袋給劈成為兩半。
在鮮血的刺激下,很多人剎那間似乎是殺紅了眼睛,可殺紅眼睛的,畢竟是前面的一些人,後面的人見前面的人一個個都死了後,剛剛心中還沸騰著的熱血早已經冰冷。
要不是陳家飛有命令,這些生化人真要衝下去的話,很可能會將雷堂和雲堂的弟兄殺得支離破碎,膽顫心寒。
即使生化人沒有沖,那雷堂和雲堂的弟兄,終究還是退了出去,他們害怕,但他們也不滿,為什麼風堂和雨堂的人就不要來拚殺?就算風堂是軍團的精銳吧,那雨堂呢?雨堂不過是他張大標的罷了。
雷堂和雲堂敗退,這很正常,因為這不是撕殺,是去送死,張大標幽幽的掃視了下退下來的弟兄,良久,淡淡道:「後退了?就因為敵人比我們強大,你們就怕了?」
沒有人說話,雖然大家心裡都有點不滿,可張大標說的也是事實,自己是害怕,害怕死!
「知道欲血軍團是怎麼出來的嗎?一開始,欲血軍團所有的弟兄,只有三人。」張大標頓了頓,加重語氣,道:「風哥,老黑,小浪,至於我張大標,什麼都不是。
三個人,殺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殺出了你們安身立命的欲血軍團殺出了你們榮耀和混下去的資本,可是現在,風哥不再,小浪和老黑也不在,僅僅是不在而已,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總有一天,風哥,老黑,小浪,他們還是會回來!
有些弟兄,不安分了?想開山立戶了?男人嘛!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我張大標要告訴你們的是,欲血軍團不是我張大標的,所以,在風哥沒有回來之前,我必須守住欲血軍團。
想玩花樣的,最好看清楚自己的斤兩,無論是誰想興風作浪,都不能光靠一張嘴巴,得用你手裡的刀來和我張大標說話,和風堂和雨堂的弟兄來說話!」
張大標的意思很明顯,老黑手下的風堂,和他自己手裡的雨堂,才代表了真正的欲血軍團,雖然他這話說得有些偏激,但非常時刻,他不得不這樣說。
就張大標身邊,少說也圍了好幾百人,但現場卻是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聲聲入耳,聲聲扣魂。
是時候了,張大標點了支煙,狠命的深吸了幾口之後,猛地轉頭,看著風堂和雨堂的大小頭頭,吼道:「風堂,雨堂聽令……」
張大標的聲音有些哽咽,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緩慢而又淒涼的背轉了身。
良久,張大標終於回轉了身,風堂和雨堂的弟兄,早已不在,各種各樣的上衣鋪滿了整個場地,張大標依稀能夠看見的,只有一條條拉得老長的黃白色的脊背。